所有人的戰意,怒氣,凝成無形的‘氣’,緊逼敵人的同時,也緊緊鎖住了自己的脖子。
幾乎所有人都想往外走。
不管有沒有家人朋友被當成棋子傀儡的,此刻都從心底感受到了無法抑制的憤怒與噁心!
殺!殺光他們!
可就在他們快要被眼前這一幕刺激的徹底失去理智之時,地面上冒出了無數根鬚,牢牢的將他們鎖在了原地不能動彈。
“母樹。”銀奶奶雙眼血紅的看向慢慢從不能動彈的大家身後走出來的人,“爲什麼?”
她的心在滴血。
“哈!”
“看看這怒氣,真是太棒了。”
另一方向的遠處,白娘娘踩着小步走過來,華麗的外裙裙襬即便是泡在滿地的血水裏,也沒有染上一點痕跡。
那些還在傀儡身上不斷擡手重擊的人,紛紛面露喜色爬了下來。
“娘娘!”
可他們還沒走幾步,就被自己的爹孃一臉驚恐的摁住,‘噗通’一聲跪下了。
“娘娘,請饒恕我們,我,我們不是故意要瞞着您私下制傀的!”
“我們只是想要……”他們眼瞳顫抖,無論如何都找不到一個用來狡辯的合適藉口。
白娘娘卻擡手止住了他們驚慌失措的話,“不必多說。”
在衆人戰戰兢兢不安的目光中,他露出一個堪稱溫和的笑容,“一開始的時候我就說過了,只要該出戰的時候出戰,你們自己私下如何練兵,我都不管。”
“承諾便是承諾,永遠有效。”
“而你們這次做的,讓我很滿意啊。”
雙方之間隔着還算是安全的距離。
中間用無數傀儡做了隔斷和分界線。
白娘娘興奮的與母樹對視,“扶枝,你想我了嗎?哈哈。”
“我送你的禮物,你喜歡嗎?”白娘娘一擡手,一個倒在地上的傀儡就被吸扯貼在他手上,被他輕鬆的捏住了咽喉。
母樹面無表情的看着他,“白尋,你真讓我覺得噁心。”
“騙,人。”白娘娘笑嘻嘻的一字一句慢慢道,“你現在,什麼感情都沒了,纔不會噁心我呢。”
“不過……”他臉上的笑容一點點的消失,“既然情絲都已經消失了,你方纔又爲什麼離開領地?”
“爲了誰?”
“讓我猜猜看。”白娘娘的聲音緩緩拉長,“是……爲了殷唸吧。”
“她生的漂亮,天賦又好,你一定喜歡死了她吧?”方纔還在說母樹沒有情絲的人,此刻又狠狠拽住了自己的髮根,將手指攏進發頂,“所以,誰讓你爲了那個女人跑出去了!”
“誰讓你一而再,再而三爲了她破例了!”
“沒有情絲了還讓你爲她破例!”
“殷念。”他聲音微微發抖,“真是好了不起啊。”
“扶枝,我現在很委屈,你不管芽芽,也不管我,現在卻要去管一個和你完全沒有關係的人,還有這一羣!”他厭惡的眼神落在被母樹緊緊摁住不得動彈的所有人,“一羣廢物!吸你的血!還要從我身邊將芽芽搶走!也要將你搶走!”
“殺了他們!”
白娘娘的手捏爆了傀儡的頭,“我會殺光他們!”
他擡手,便將所有的傀儡都提了起來。
就像是之前在阿盧他們身上埋下控制的符珠一樣,他們也早就被那些人徹底斷絕了生機。
“來啊。”
“不是要戰嗎?”
“別讓我看不起你們,一羣廢物。”他的話,神情,無一不在凌遲着在場所有人。
“唔!!”被枝條封住了嘴巴的人滿臉是淚,眼神怨恨瘋狂的盯着白娘娘,要不是母樹攔着,恐怕當場不少人都要失控。
全場只有母樹神情都沒有變過。
“要戰,卻也不會是現在。”
“今日,我的領地上不會有一個人應戰。”她篤定道。
白娘娘擡着的手微微垂下了幾分。
異族人緊繃的肩膀驟然鬆了下來,淚眼婆娑的看着母樹。
母樹半點不爲所動,“這些傀儡,你們保留了他們的意識,是想要靠時間慢慢淡化掉他們爲人時期的記憶,然後留下戰鬥本能,作爲更強的傀儡吧。”
她的視線落在這些被剝奪了意識後就顯得十分僵硬,戰鬥力下滑的傀儡身上,“可你們失敗了。”
“你們抓走的異族人,和你們這羣叛逃的人不一樣。”
母樹一步步往前走,走到封印處最邊沿,腳下熒光點點,全部落在那些傀儡身上,“他們心志堅毅,善良又強大,他們的意識,不是那麼好淡化的,至少,不是你們這種人可以淡化的了的。”
綠色光點落在傀儡們身上的那一瞬間。
大片炸開的白光隨着他們四分五裂的身軀一起被融合吞沒。
“嘖!”白娘娘煩躁的露出不悅神情,飛快的帶着人後退。
“傀儡已經沒救了。”
“死亡對他們來說纔是解脫,至少不該落在你們這種人手上。”母樹背後枝條全部炸成瑩瑩綠光,猛地往外飈射對着傀儡貼去。
白娘娘翻手一切,那些剩下的傀儡們險險避開綠色熒光,在白娘娘的控制下險之又險的來到了安全距離外。
綠色熒光慢慢在遠距離失去母樹的聯繫後,淡化變成流光重新回到了母樹的身邊。
“好可怕,我們扶枝還是這麼厲害。”白娘娘不怒反笑,“只是怎麼辦呢?距離太遠了打不到。”他朝着母樹伸出一隻手。
“要出來嗎?”
她身後,無數人看着被炸的粉碎的家人們,不由得咬緊了牙齒。
滿口的血腥味兒,他們重重的將頭砸在地上,發出痛苦模糊的悲鳴聲。
阮傾妘和萬域的人被綁在一處。
她深吸了幾口氣,勉強將方纔從胃裏涌出來的噁心怒意強行壓下去。
找回了理智。
“母樹,不能出去!”
好惡心!
好憋屈!
好想痛痛快快的殺一場。
可現在冷靜下來就知道,這可能是一場重重覆蓋的陷阱。
只要出去。
便有去無回。
說不定蟲族的人也在外面埋伏。
而且大家被這一幕刺激的失去理智,不同種族又還沒磨合好,打不出效果的!
“小丫頭。”白娘娘冰冷的目光看着阮傾妘,“我和扶枝說話的時候,閒雜人等不要插嘴,你不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