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娘娘再一次被抽飛出去。
這一次殷念一腳踩在了她的胸膛處。
她就像是發了狠，雙眼猩紅，一腳！兩腳！三腳！
一腳比一腳更用力的跺着白娘娘的胸口，連同她背後的金身都開始出現了密密麻麻的裂紋。
而殷念額頭卻滾落豆大的汗珠。
她在使勁兒控制頂皇強加在自己身上的命令。
想要奪回自己身體的控制權，白娘娘該殺，可她不想成爲別人的刀，受頂皇愚弄，擺佈利用。
可就在這時，身後一道道淒厲的哭聲傳來。
“殷念姐姐。”
而另一隊人馬也及時趕了過來。
正是帶着人的阮傾妘，她最先找到了殷念，一如以往的每一次。
殷念看見了阮傾妘等人變得很難看的臉色。
那一瞬間她的意志力爆發，竟然有一瞬間奪回了身體的控制權。
可她看見了那幫孩子。
他們扛着的肉包的四肢已經不成樣子。
“她把肉包打成了這樣。”孩子們一路上再難受，紅着眼都沒掉過一滴眼淚，可現在看見了殷念，一個個就都忍不住了，眼淚混雜着臉上的污漬留下灰黑的長直痕。
阮傾妘等人臉色一變，一把將肉包抱起來背過身去，“快拿療傷藥來！”
可殷念看見了。
他的腦袋，無力的以一個很大的角度垂落，軟趴趴的。
沒了生息。
那是她最看好的孩子。
殷念眼睛猩紅一片。
耳旁頂皇似乎輕笑了一聲。
罪魁禍首就在她腳下。
而她的力量還不足以殺死這個害死萬域孩子的人。
只要踩下去！
只要放開那無謂的自尊！
殷念咬緊了牙。
去你孃的自尊！
好不容易被意志力控制住的腳再沒有絲毫停頓的一腳踩下，這一腳下去。
比之前任何一腳爆發出的威力都要大。
只見腳下的白娘娘整個人如沙土般碎開。
她猛地嘔出一口血，一重金身嘭的炸開。
剩下一重金身碎了一半。
她速度極快的在碎裂的那一重金身裏撈了一把，抽走了一顆金色的東西，殷念想要去攔。
但身體卻動不了了。
她亦想要去追。
可頂皇卻禁錮住她的身體，她能感覺到頂皇對她的控制力已經越來越弱了，可眨眼間的時間白娘娘就溜走了。
等到殷念重獲自由，猛地往前撲去，控制不好身體還摔了一下時，白娘娘早就溜遠了。
她轉過身，看着那已經開始逐漸向消散的巨大虛影。
“抱歉了。”那聲音在她腦海中響起來，“我要殺她一身，可沒說要殺兩身。”
他要白娘娘在他的掌控之中，有求於他。
但卻不是要廢了白娘娘這個牽制母樹的棋子。
所以，九十九重身是必須的。
“好孩子。”
“這次你表現的很好，下次見面，我會給你獎勵的。”
那巨大虛影終於散去。
殷念渾身冰冷。
她抿着脣，走到了阮傾妘身邊，擡手要往肉包身上灌入靈力。
“殷念。”阮傾妘聲音乾澀，“停下吧。”
殷唸的靈力還是在不斷的往裏灌。
他的身體還是熱的。
“殷念！”阮傾妘一把將人揪起來，“我說停下，他已經沒有呼吸了。”
殷念擡起頭，臉色蒼白的不像話。
甚至嚇了阮傾妘一跳。
“你怎麼了念念？”她露出擔憂的神情，“是不是受傷了？”
殷念會爲戰友的離去而悲痛，但不會露出這種寒心的眼神。
她對自己寒心。
“首席。”殷念聲音輕輕顫抖，“我輸了。”
“輸的特別徹底。”
“只要放棄自己身體的控制權，我以爲就能殺了白娘娘那兩身，我需要力量，需要別人的力量，所以我剛纔，放棄了我自己。”
殷念突然伸出手，在自己臉上狠狠抽了幾個巴掌。
“我是懦夫。”
那一腳踩下去的時候，她就知道。
那一刻，她輸給頂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