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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3章 唐聿瀕死的感覺(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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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睡到大半夜的時候,唐聿突然醒了。

    他感覺自己渾身血液躁動不安,心跳很快,他從牀上坐起身,看着房內一片漆黑,打開燈,無論他怎麼調整呼吸,心無法安寧。

    唐聿好看的眉宇緊皺,他下意識的轉頭看向窗外的夜空,靜夜的星空月明星稀,零稀的幾處星光襯托着半邊月亮。

    今天並不是圓月。

    之前的每一次月圓之夜,他的身體都會發生很奇怪的現象,雖然每次醒來之後記憶模糊,但是他的潛意識裏還有一些隱約的記憶。

    月圓之夜那個晚上他會被折騰的全身疼痛,不已連骨頭都一陣陣的巨痛,皮膚就像被熱火烤着一樣,他的心跳會變得很快很快,想要蹦跳出來,全身像要炸裂了,每次都像經歷瀕死,而他每一個月都要受盡這樣的磨難。

    因此到了那天,他整個人在會變得非常狂躁不安,就變成了另一個人,更像一頭失控沒有理智的野獸。

    唐聿現在渾身的血液都在躁動着,讓他心神不寧,但這並不是,月圓之夜時的那一種渾身劇痛的狂躁。

    他低下頭時,發現了自己手臂處的傷。

    今天白天的時候在廣場被那隻黑貓抓傷的,之前的傷口很細,但很深,唐聿並沒有在意,他任憑着那些血一滴滴的滲漏出來,也染紅了他手臂上的白襯衫衣袖,現在襯衫上的暗紅血液已經凝固。

    他雖然感覺不到了疼痛,但隱隱的覺得問題應該出在這裏。

    唐聿右手將左手的衣袖撕開,名貴的緞綢料子發出裂帛的聲音,他一點也不心疼這些身外之物。

    衣袖被撕開了一道口子,此時他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自己手臂上的那道完整的傷痕,傷口的邊緣正在發紫,附近的肌肉開始糜爛,向邊沿不斷散開,有淡黃色膿液滲出,看着非常噁心。

    這就像是中毒的肌肉反應,腐爛的傷口流出膿液,又開始不斷的滲透周邊的正常肌膚,一點一點的侵蝕,整條手臂的肌膚顏色發黑發紫。

    那隻貓的爪子有劇毒,而且這種毒性出乎了他的意料,他以爲只是微弱的毒性,向來不把小事放在心上。

    “是誰養的貓?”唐聿深邃藍色眼眸依舊一片平靜,他喃喃自語。

    如果是正常人的話,這樣子的疼痛早就察覺了,偏偏因爲最近圓月的事導致了他現在的全身的神經都沒有了知覺。

    他睡到半夜,渾身躁動不安的醒來,看來這些毒性已經入侵了他的血液。

    他會死嗎?

    唐聿卻沒有去擔心過這個問題。

    他沒有去醫院,唐聿安靜地低頭看着自己手臂上的傷,彷彿疼痛的並不是他自己,他就這麼靜靜的觀察着傷處的變化。

    房間裏就開了一盞小燈,凌晨的靜夜一片萬籟寂靜,唐聿沒什麼時間觀念,他的屋裏一般不喜歡掛時鐘,他很討厭時鐘噠噠噠走着的聲音,因爲他對一切聲音感觀都很敏感,就算是電子時鐘靜音他也不喜歡一直閃爍,之前莫高給他買了過,每次帶過來都會給他扔掉。

    而對於死亡這個詞,他從未有過恐懼這種意思。

    其實對他來說,也一直沒有所謂生存的觀念。

    那隻黑貓還在唐聿的陽臺外蹲着沒走,已經整整過了7個小時,它還是非常有耐心的在空調外殼同一個位置蹲着。

    深夜的風陰涼夜露凝重,貓柔順的絨毛上也浮了一層淺淺的露珠。

    它能完美的與這樣的深夜融合在一起,一動不動,是一個深謀遠慮的獵食者,它現在正聚精會神的看着屋內,黃金色的貓眼瞳在這黑夜裏透着亮光,異常詭異。

    小陽臺正對着唐聿的臥房,它能看清裏面的一舉一動,不一會兒,黑貓像是有些無聊,伸出它左貓爪子,貓手洗臉。

    它歪了一下貓腦袋,似乎很不理解裏面唐聿現在的動靜。

    以前所有的人被他的爪子抓過之後,都會痛的在地上打滾,非常狼狽,大聲的求饒嘶吼,最後,死亡。

    這個男人,真怪。

    而此時,正坐在牀上的唐聿忽然感覺頭漸漸的加重,他的視線也開始變得模糊不清,他知道這是他血液中毒越來越嚴重。

    他不再去觀察自己手臂上的傷,身體靠坐在牀頭,團起他的手腳,頭靠着膝蓋,整個人縮坐在角落。

    就好像他小時候被帶回唐家,唐家的大人們喜歡懲罰的將他關到幽暗的雜物房裏嚇唬他,他不哭不鬧,而是找了一個角落,自己安靜的團起身子坐靠在那裏。

    那些人都說他是怪胎,他們怒罵他爲什麼不會哭,他越不哭那些大人們就越發生氣。

    他們喜歡拿柳枝的藤條邊抽打他,藤條抽帶肉身上,啪啪的聲音,似乎能讓這些人更加的刺激叫囂,但唐聿依舊不哭,站在原地,受着捱打。

    他們下手卻越來越重,臉色變得愈發猙獰。

    直到他傷重了,直到他弱小的身子頂不過去,他暈迷倒地。

    喬寶兒以前總是氣罵着他很蠢,被人打了不知道跑,就像柱子一樣原地站着,太傻。她不理解他的想法,他很想抗爭的,只是他抗爭的方式並沒有喬寶兒那麼勇敢,她不喜歡就會直接說出來,他不可以,因爲沒有人會在意他的心情。

    即使是年紀幼小,他心裏很清楚,他唯一的抗爭方式只有跟自己對抗,他時常想着,或許哪一天這些人能將他打死了,死亡對於他來說從來也不是什麼可怕的事。

    而喬寶兒卻喜歡拖拽的他到處瘋跑,他不願意地,但她真的很兇。

    在幼稚園的時候,她挑食,不喜歡喫的胡蘿蔔就使勁往他碗裏倒。

    在她外公家裏時,她一腳踹着客廳的鋼琴,她說,‘我今年的生日禮物就是我家的鋼琴被人偷了,我就不用再學琴了。小柱子,你能幫我實現這個願望嗎?’

    ‘小柱子啊,我媽咪好像太不喜歡我,你快幫我想想辦法。我覺得我已經很乖了,爲什麼她不喜歡我。’

    ‘小柱子你這麼聰明,你不要生病啦,快點好起來,班導要佈置了好多作業,我不會做。’

    唐聿腦子裏閃過非常多的記憶,就像有些人瀕死之前會回憶自己的生前一樣。

    他回憶最多的是他與喬寶兒童年那段時光,有些孩子對自己童年早已經遺忘,他唯一一次感謝自己的天資聰敏過目不忘,那一段是他唯一活過的證據。

    正如,他小小的年紀被人遺留在一個幽暗封閉的空間內,全世界都對他懷着惡意,但突然那殘破的鐵門打開,光亮透了進來,那個穿着紅色洋裙子的小女孩,氣喘地衝了進來,大喊,“喂,小柱子你還活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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