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擔心，不會有警察抓你們。”
那個殺千刀的男人居然把人家無辜小女孩嚇成這樣，估計從昨晚開始這兩兄妹看着那大捆錢心驚膽戰了一夜。
“把錢交給你的爸爸媽媽就行了。”
“我沒有爸爸媽媽。”
大概是眼前這女孩說得太自然，又或許是她用這麼天真稚嫩的聲音說出這句話真讓人很心疼，喬寶兒錯愕了一秒，不知怎麼接話。
她實在不會安慰人。
女孩好像對沒有爸爸媽媽習慣了，她並沒有很沮喪，反而有些高興告訴她，“我和哥哥住在福利院，很多小朋友住在一起。”
喬寶兒看着她這身打扮，同昨晚一樣，舊的紅色小棉襖，碼數偏大的流蘇短靴子，白嫩的臉蛋沾了一抹灰塵，但此時她笑得天真燦爛。
昨晚她見這孩子的打扮就知道是窮人家的孩子，只是沒想到她和她哥哥原來是孤兒。
女孩又給她接着說，“昨晚哥哥把錢給福利院的阿真修女保管，阿真修女是大人，我們要聽修女的話。”
“是那些修女讓你們出來賣鮮花的嗎？”喬寶兒問她一句，想到一些社會的黑暗，接着又問，“那些修女有沒有欺負你們？”
孩子聽到這裏趕緊搖頭，“阿真修女是好人，我們有飯吃了，還能去上學了。哥哥說我們是大孩子了，要照顧福利院的其他小孩子，哥哥帶着我在這裏賣玫瑰花，能賺到一些錢拿回去給修女替我們買課本買大米。”
喬寶兒怔愣地看着這個七歲左右的女孩，聽着她一本正經地談起孤兒院的生活和賣花賺錢的事情。
她覺得，這個女孩此時笑臉真的很滿足。
就像一種本能反應，喬寶兒伸手忍不住抹去了她臉蛋的灰塵，這麼美好的小生命應該得到更好的眷顧。
喬寶兒買了她一籃子玫瑰花，最後女孩堅持只敢收200塊就跑了，她一蹦一跳很高興的跑去找她哥哥了。
她拎着一籃玫瑰花，坐車回到了自己的402公寓。
大概美好的事物能讓人心情稍微愉悅，喬寶兒看着手上小竹籃裏十幾朵玫瑰，之前抑鬱的心情也消散了一些。
隨手打開了電視機，電視裏傳出的聲音，讓這清冷的房子不那麼空寂。
喬寶兒一開始也沒去在意正在播放着什麼節目，手正在擺弄着這一籃子的玫瑰花。
而耳邊傳來一條新聞，聽到IP&G這些字眼，她擡頭朝屏幕多看了一眼。
【IP&G集團發言人承諾，今年集團慈善基金將大力扶持孤兒福利院，尤其在助學，醫療等方面相關的投入。】
喬寶兒看着這則新聞，皺了皺眉，IP&G忽然對兒童基金方面大力資助。
她下意識的揚起頭看向天花板的502，她很少關注IP&G事務，或許很早以前集團就有這方面的資助，大概是自己想多了。
喬寶兒將這一籃子的玫瑰花放到了客廳的茶几中央，玫瑰花帶着一些花香，驚豔的紅色花瓣正在怒放。
而茶几旁邊那一朵已經凋零的玫瑰，花梗上那個淡粉色蝴蝶結，跟這籃子裏的一模一樣。
喬寶兒看着這些玫瑰，想着想着，有些失神。
她的肚子發出咕咕聲，她才發現，自己從早上開始，大半天都沒喫東西。
拿起手機很順手的，就想要點一份外賣，可是下單時，看着APP上面眼花繚亂的所謂聖誕大餐讓她不知道怎麼選。
再貴的外賣，就算是喫多了也會沒興趣。
想了想，她將手機扔到沙發上，轉身進了廚房折騰。
她去洗了一些大米，用那個自動電高壓鍋熬白粥，這玩意很簡單，就算她這個廚房廢柴也會用。
人家聖誕節喫大餐，她喝白粥，真是有點淒涼了。
不過這粥暖暖地，就算是白粥什麼味道都沒有，她也能夠喝完。
別人說她挑食，喬寶兒覺得自己也不是那麼難養，只是他們方法不對。
她想起了上次唐聿過來親自給她煮了一次乾貝粥，不知道這算不算是心靈感應，她拿着湯時勺着粥，沙發上的手機叮叮地響了一下。
唐聿正巧用微信給她發了一條祝福短信。
文字很簡單，【寶寶，聖誕快樂】
喬寶兒怔了好久，有些喫驚，但深思了起來。
三分鐘左右，她將勺子放下，臉色壓抑複雜情緒，用微信給唐聿發了一個視頻邀請。
喬寶兒有些焦急地等他接受，但視頻邀請被他拒絕了。
她抿了抿脣，有些不甘和氣憤，正想接連點擊那個視頻邀請按鍵，直到他接受爲止。而手機那頭的唐聿似乎很瞭解她，他用手機直接打了過來。
“寶寶。”
唐聿依舊是這樣喊她，只是今天這把清冽的嗓音有點啞沉。
喬寶兒心情很糾結複雜，沒有去仔細聽他的聲音異樣，咬牙，忍着一些爆發的情緒，突然反問他一句，“要送我聖誕禮物嗎？”
手機那頭的男人沉默了一陣，唐聿像是沒猜到她會突然向他索要禮物。
跟別人要禮物也能說得着這麼自然，這就是他的寶寶性格。
“想要什麼？”
他問得很隨意，語氣很輕，話音也很輕，不像那些熱血的承諾，但喬寶兒知道，無論她開口說什麼禮物，唐聿都會盡力去做到。
他就是這樣一個淡然又極致的人，很超俗又聰明絕頂的男人。
喬寶兒將手機緊握着，聲音有些慌亂和急躁，“小柱子，你明明知道我想要什麼。”
她就等着他回答。
“阿嚏——”
手機那頭的男人很破壞氣氛，像是真的忍不住了，打了一個阿嚏，然後唐聿嗓音啞沉地說一句，“對不起。”
喬寶兒不知道他這句‘對不起’是什麼含意，她開口就想去逼問他。
可是手機那端的男人似乎重感冒了，接連又打了一串阿嚏。
唐聿不是裝的，因爲他從來不假裝。
他是真的生病了。
“有沒有發燒啊？”
“低燒。”
“拿電子溫度計探一下，現在多少度了？”
過一會兒，聽到一些像是想找東西的聲音，然後手機那頭的人很誠實回答，“38.4攝氏度。”
喬寶兒一聽，話有些急，“你怎麼會生病了，你是不是忘了你小時候40多度高燒的事情了，你立即去喫點東西，然後去喫退燒藥，回臥房去躺着休息。”
“好。”
唐聿的反應有些遲鈍，但聲音聽起來特別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