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
盛世晴語氣有些遲疑不定。
見她支支吾吾，雲綰寧有些着急，忍不住問道，“晴兒，你快說呀！”
盛世晴這才嘆了一口氣，“表嫂，其實我也不是很確定，他到底是什麼人！但是直覺告訴我，他一定不是什麼好人！”
雲綰寧：“……你都能看出他不是什麼好人，那肯定沒錯了。”
盛世晴本就反應遲鈍些。
至少，比墨飛飛她們，盛世晴的反應更加遲鈍一些。
就連她都能看出來那位所謂的張公子不是什麼好人，那就一定不是什麼好鳥了！
“那你說說，你是從什麼地方看出來的？”
雲綰寧又問。
反正眼下如玉不是已經去調查那位張公子了麼？
她便也不着急，索性與盛世晴閒話家常。
“他口口聲聲說他從未成親，還說什麼從前他總是莫名其妙就被姑娘給拋棄了。起先我還有幾分同情他，可與他相處下來……”
說着，許是怕雲綰寧誤會，盛世晴趕緊又解釋道，“表嫂，不是我想與他見面。”
“這一切，都是我娘逼我的！”
雲綰寧自然明白她的意思。
盛夫人一心想把盛世晴嫁出去。
如今在朝天縣，比不得京城。
京城裏，來來去去幾乎都是些權貴之家的公子。
可朝天縣有頭有臉的……也只有他們盛家了！
盛世晴若是要在朝天縣嫁人，不論是什麼身份的夫家，都只能算是下嫁！
既然都是下嫁，不如在這些男子中挑選一位上乘的。
至少在盛夫人看來，這位張公子算是上乘人選。
畢竟，他們家底豐厚啊！
因此，盛夫人日日逼着盛世晴與那張公子見面。
如此，盛世晴自然也算了解那位張公子了。
“從與他的相處來看，這位張公子分明是花叢老手纔對！他在男女之事上不但老道、甚至還很是主動！”
盛世晴眉頭緊皺，臉頰開始泛紅。
她輕聲說道，“在我看來，便有些油嘴滑舌討人厭了！”
雲綰寧點點頭，“有如玉油嘴滑舌嗎？”
“那倒沒有！如玉並不……”
說着說着，盛世晴這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表嫂！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如玉他，他也討人厭！”
見她着急解釋，雲綰寧忍不住輕笑一聲。
“我知道，如玉在你心裏並不是油嘴滑舌。”
盛世晴深愛着如玉。
所以，就算如玉油嘴滑舌，也是盛世晴喜歡的樣子，又怎會覺得他油嘴滑舌討人厭呢？
“正因爲你心裏裝着如玉，所以纔會覺得其他男人油嘴滑舌討人厭！你也不必急着反駁，因爲我瞭解你的感受。”
就如同這些年來，所有人都認爲墨曄冷冰冰的難以接觸，難以相處。
可在她看來，她家男人就是這樣呀！
正因如此，才深深地吸引了她呢！
“你我姐妹二人，有什麼話不好意思說？”
雲綰寧輕聲說道，“若是連我你都不好說了，那你還能告訴誰？你憋着一肚子的心事，能與誰說？”
“難不成要壓在心裏，等百年之後，下去告訴閻王爺嗎？”
她這一番話，把盛世晴給逗笑了。
“表嫂！”
她有些羞赧地收回目光，臉上的紅暈將蒼白的臉色壓了下去。
盛世晴低聲嘟囔道，“我，我這些話，從未告訴任何人。”
“那不就對了？你若誰都不說，把自己憋壞了怎麼辦？況且，如今你分明是一頭扎進了死衚衕，若是無人把你拉出來，你打算怎麼辦？”
雲綰寧看着她包紮好的手腕，無奈地嘆了一口氣，“難道，你還要再來一次？”
這樣的痛楚，盛世晴實在是不想再感受了！
見她說不出話，雲綰寧便又道，“晴兒，你可知……如玉爲了你，千里迢迢來了朝天縣？”
盛世晴臉色微微一僵。
如此說明，方纔她醒來看到的人的確是如玉，不是她看花了眼！
她遲疑了一下，到底是沒有說答話。
“你準備如何迴應他的一腔熱情？”
“表嫂……”
“晴兒，你應該知道，如今的如玉不再是從前的如玉了。他既然能拋下一切，特意爲了你而來，這代表着什麼。”
雲綰寧語重心長的勸道。
她是當真看不下去了！
這兩人，分明是郎有情妾有意，卻爲何偏偏要把彼此推開？！
不對，如今只是盛世晴想要推開如玉而已！
他們倆的確合適，否則雲綰寧也不會給他們牽線。
“若你這一次再拒絕了他，依着他如今的身份，只怕再也無法堅持下去了。”
雲綰寧嘆息道，“就算他心裏還有你，可東郡皇帝只怕也不會任由他這樣單相思，會給他安排門當戶對的姑娘成親。”
“到時候，你當真放得下？當真想得開？當真甘心就這樣錯過？”
“我……”
盛世晴糾結着，不知該如何回答。
她兩隻手攥得緊緊的，面上的蒼白重新顯現出來。
“晴兒，人這一輩子就是不斷的錯過。但是咱們能挽回的，爲什麼要任由它錯過呢？”
“表嫂，我明白你的意思。”
盛世晴輕輕地咬着脣，“可是表嫂，我與他之間，並非你們想的那麼簡單……”
“可也沒有你想的那樣複雜！”
聽她的語氣，似乎開始鬆動了。
雲綰寧心下鬆了一口氣，這才繼續說道，“晴兒，我知道你與如玉之間發生了什麼。但是事已至此，我只有一句話要與你說。”
“既然你已經不知該怎樣選擇了，那麼……就要遵從本心。”
她認真地看着盛世晴，“你可知你心裏在想什麼？可知你的心，到底是如何選擇的嗎？”
只看着盛世晴閃爍不定的眼神，她便知道她的心已經開始動搖了！
“不管是怎樣的選擇，只要是你想要的，就要努力去爭取！你要知道你並非孤身一人，你的身後，還有我們。”
雲綰寧輕輕抓住了盛世晴的手。
短短的幾句話，說得她眼淚汪汪……
盛世晴哽咽着，感動地看着她，“表嫂……”
她還未來得及說話，只聽門外就傳來如玉憤怒的聲音，“這個烏龜王八蛋！今兒算他跑得快，下一次再被我抓到，我一定打得他滿地找牙！”
聽到這話，雲綰寧忍不住輕輕挑眉。
看樣子，那位勞什子的張公子，的確不是什麼好鳥啊！
她剛擡頭，便見如玉氣沖沖地進來了，“主母，氣死我了！”
雲綰寧好笑地問道，“發生什麼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