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着獨眼龍手指的方向看去，雲綰寧忍不住挑眉，“呵。有意思！”
對於胡大人這種本就意志不堅定，“外面彩旗飄飄，家裏紅旗不倒”的男人而言，雲汀蘭這種法子似乎還挺有用。
可對譚鍾這種人來說……似乎並不頂用！
畢竟，譚鍾也算是在戰場上摸滾打爬出來的粗人。
加之譚夫人逝世多年，譚鐘身邊也沒有個女人。
平日裏，對他投懷送抱的女人應該不少吧？
偏偏譚鍾仍是孑然一身！
眼下雲汀蘭還用這種法子，分明是她已經窮途末路了。出了出！賣！肉！體之外，她根本想不出任何挽救的措施！
“姑奶奶，方纔那一耳光多疼啊！雖說是打在了雲汀蘭的臉上，可我的臉都跟着疼了起來呢。”
獨眼龍忍不住咂舌。
雲綰寧也有些意外。
雖說在她看來，男人十有八九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動物”，可剛剛譚鍾會毫不猶豫的拒絕雲汀蘭，倒是她沒有想到的。
譚鐘不只是拒絕了，他還給了雲汀蘭一耳光！
“可清醒些了？”
打了雲汀蘭一耳光後，他甚至還一本正經地問她，“你可知，方纔你錯在哪？”
這一耳光，打得雲汀蘭也有些暈頭轉向，不知所措。
她就不明白了！
在京城對那些男人，這一招分明挺好使的！
分什麼到了譚鍾這裏，非但一點作用都沒有，甚至她還捱了一耳光？！
捱了一耳光後，譚鍾居然還要提問？！
這是什麼道理？！
雲汀蘭搖搖晃晃，眼冒金星，只覺得眼下看到譚鍾，他好似是長了三個頭的怪物似的，“我不明白，譚將軍這是什麼意思？！”
這下，雲汀蘭再也沒臉繼續搔首弄姿了。
因着譚鍾這一耳光毫不留情，她就連端端正正地坐着都做不到了，又談何搔首弄姿？！
“不明白？看來你還是不夠清醒！”
話音剛落，譚鍾擡手又是一耳光！
“本將軍便好人做到底，再幫你一把！”
說罷，譚鍾又一耳光落了下來。
這下，雲汀蘭再也撐不住了，兩眼一翻暈倒在地！
譚鍾這才用衣袖擦了擦手，冷哼一聲，“什麼玩意兒！不過是一隻被人穿爛了的破鞋！居然也敢在本將軍面前搔首弄姿？！”
“本將軍又豈是那等眼皮子短淺之人？”
聽到這話，雲綰寧對譚鍾倒是有了幾分改觀。
她怎麼也沒想到，他不但能經受住雲汀蘭的誘惑，甚至還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
“姑奶奶，這個譚鐘有些不對勁啊！”
這時，獨眼龍撐着下巴，若有所思。
“哪裏不對勁？”
雲綰寧不解。
她瞧着譚鍾似乎挺正常的啊！
“就算雲汀蘭是一隻破鞋，可譚鍾也是個大老爺們兒，面對一個女人這樣搔首弄姿投懷送抱，他居然還能坐懷不亂？”
獨眼龍挑眉，“他真以爲他是柳下惠呢？”
雲綰寧：“……所以呢？”
“所以我覺得，這個譚鍾一定是個那什麼！”
“那什麼？”
雲綰寧瞥了他一眼，“那什麼是什麼？”
獨眼龍理直氣壯道，“就是斷袖之好啊！”
雲綰寧一噎。
她忍不住又打量譚鍾，“瞧着不像啊！”
有斷袖之好的男人，瞧着應該沒什麼陽剛之氣吧？
畢竟在二十一世紀，她見過的也不少！
可譚鍾瞧着還挺有男子漢氣概的！
雖然他討人厭，雖然像個娘們兒似的是個碎嘴子，可方纔打雲汀蘭的那兩耳光，還挺乾脆利落的，一點兒也看不出什麼扭扭捏捏的姿態！
“姑奶奶，這您就不懂了吧！”
獨眼龍輕咳一聲，“雖說姑奶奶您厲害，但是這方面，還得小的來給你解惑！”
雲綰寧：“……”
這方面，的確涉及到她的“知識盲區”了。
畢竟她身邊也沒有這樣的人，所以的確不太瞭解。
“這譚鍾看着挺有陽剛之氣的，但也不過是表面上瞧着罷了！依小的之見，譚鍾能這般堅定的拒絕雲汀蘭的誘！惑，不排除他是個好男人的可能性。”
獨眼龍一本正經的分析道，“但是更有可能……”
“是他對女人不感興趣！”
雲綰寧挑眉，“你繼續。”
這話聽着，似乎挺有道理的！
“就算譚鐘不像個娘們兒，架不住他喜歡娘們兒一點的男人啊！”
獨眼龍一番話“點醒”了雲綰寧。
“是了！”
她也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就算譚鐘不是0，也有可能是個1啊！否則譚夫人病十多年，他又豈會到現在都還沒有續絃？”
這下，輪到獨眼龍聽不明白了。
什麼“0”，什麼“1”？
他聽得滿頭霧水。
“姑奶奶，您也知道我蠢我笨……要不，您給小的解解惑？”
他撓了撓頭。
“所謂0和1，便是……”
見獨眼龍聽得認真，似乎那隻獨眼中還閃爍着對“知識”的渴望的亮光，雲綰寧到嘴邊的話嚥了回去，沒好氣道，“你問這些做什麼？”
“小的只是好奇……”
“那我問你，你喜歡男人還是女人？”
“小的當然喜歡女人了！”
方纔看着雲汀蘭搔首弄姿，獨眼龍的眼睛都看直了好嗎？！
也只有在這種時候，獨眼龍才覺得他只有一隻眼睛太喫虧了！
“那你就是1，明白了嗎？不過這個1，是針對於男人與男人……”
雲綰寧委婉的解釋道。
獨眼龍偏着頭思索了半晌，總算明白了，“哦！小的明白了！所以譚鍾眼下能坐懷不亂，肯定是有原因的吧！”
畢竟男人麼，永遠都喜歡十八歲的姑娘。
這雲汀蘭雖說已是二十多歲了，但與譚鍾比起來，可不是“嫩草”與“老牛”的區別？
“倒也不一定。”
雲綰寧又搖了搖頭，“也有可能是因爲譚亦鳳。”
昨兒夜裏與譚亦鳳這個女人也算是交手了一個回合。
雖說譚亦鳳在她手中慘敗。
但是這個女人給她的感覺，便是很有主見的一個人。
或許是因爲譚亦鳳不同意，因此譚鍾才一直孑然一身，沒有再給譚亦鳳找個後孃。
“不過具體如何，與咱們倒是沒有關係！眼下可以確定的是，胡大人他們願意爲雲汀蘭賣命，並不是看在趙回鋒的面子上，而是……”
一如眼下——雲汀蘭“賣身求榮”！
對她，雲綰寧心下的厭惡更深了！
在這個年代，便是“笑貧不笑娼”，靠自己的能力喫飯，不論是用什麼樣的“能力”，好歹都是自食其力。
可雲汀蘭並非是自食其力，她是用這樣噁心的法子作惡多端，害人無數！
她不值得一絲絲的同情，這樣的人只配被人唾棄！
見譚鍾已經吩咐雲汀蘭的“馬車伕”把她扔進馬車，他也鑽進馬車，示意馬車伕驅車返回京城了，雲綰寧這才從石頭後面走了出來。
獨眼龍小聲問道，“姑奶奶，那雲汀蘭怎麼辦？”
“今日她傷得挺重的，不會死在途中吧？”
“死？”
雲綰寧冷笑一聲，“死對她而言是解脫！我要的，是讓她生不如死！”
趙回鋒這條“大魚”都還沒上鉤，雲汀蘭這塊“餌料”豈能死掉？！
不過片刻，雲綰寧心中便已經有了新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