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明白了，多謝太子殿下，多謝太子妃。”
褚衛陽心下了然，正要進去審問那宮女，瞥見外面飄飄灑灑的雪花，又細心叮囑道，“太子殿下，太子妃還是進去坐下說話吧。”
“外面天寒地凍，當心着涼！”
殿內可暖和了！
“多謝褚大人關心，本宮與太子殿下不冷。”
雲綰寧笑容燦爛。
順着她的手看去，只見墨曄兩隻手都握着雲綰寧的手，分明是在替她暖手……
兩人也穿得暖，依偎在一起的確不冷。
而這會子，他們也不太適合出現在百官面前。
褚衛陽這才微微一笑，“如此甚好，微臣告退。”
他轉身又進了殿內。
墨宗然見狀問道，“褚衛陽，你怎的又回來了？”
“回皇上，微臣查出線索了。”
說着，褚衛陽伸手一指，示意御林軍將那位宮女直接拿下！
宮女本就心虛。
被褚衛陽這麼伸手一指，就已經嚇得不敢動彈。回過神後，已經被御林軍給扭住了胳膊，強制她跪在了大殿中央。
“皇上，奴婢冤枉啊！”
宮女知道，她這是已經敗露了。
都這時候了，她也只能扯開嗓子大喊冤枉。
有了雲綰寧和墨曄的提醒，褚衛陽也沒有與她多言，只吩咐御林軍搜身。
果然，從宮女的衣袖中搜出了雲振嵩所中的毒藥……
頓時，殿內更是一片抽氣聲！
那宮女像是被嚇傻了，呆呆地跪在地上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你不是說你冤枉？這是怎麼回事？”
墨宗然皺眉，居高臨下地看着她，“眼下還是污衊你？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在這種時候，對朝中大臣下毒？！”
“當朕死了不成？！”
說着，他抓起手邊的茶杯便砸了過去！
宮女不敢躲，硬生生捱了這一茶杯，頓時頭破血流，鮮血混合着茶水流淌下來，看起來分外狼狽！
衆人大氣也不敢出。
他們甚少看到墨宗然如此動怒！
可今日……
今日不但是太子冊封典禮，也是盛皇后大喜的日子。偏偏今日這樣重要的日子裏，接連鬧出這麼多糟心的事情出來。
換作是誰也控制不住脾氣了！
太子殿下和盛皇后，可都是皇上心裏最重要的人啊！
皇上能忍到現在才動怒，可見是忍無可忍了！
宮女這會子也是眼冒金星。
但她若這樣倒下，只怕會直接被拉出去砍頭！
於是，她不顧臉上的茶水和血水，尖聲喊道，“皇上饒命，皇上饒命啊！”
“你閉嘴！”
盛皇后也在氣頭上。
方纔若非墨宗然動手，只怕她也會直接動手……眼下見那宮女頂着滿臉的血水還敢尖聲求饒，她一邊給墨宗然拍打後背順氣，一邊用刀子似的眼神剜她。
“皇上別生氣，氣壞了你誰如意？”
再轉過頭看向墨宗然時，盛皇后語氣柔和了幾分，“這些膽大包天的奴才，要我說就該直接拉下去砍了！簡直是不知天高地厚！”
許是後知後覺的想起如今她是皇后……
皇后可就不能像從前還是德妃時，想說什麼就說什麼了！
尤其眼下，還當着文武百官的面兒！
盛皇后正要“補救”，就聽墨宗然拍着桌子怒聲喝道，“混賬東西些，耳聾了不成？”
“沒聽到皇后說什麼？還不趕緊把這膽大包天的狗奴才拉下去砍了！”
衆人一個哆嗦……
今兒是什麼日子？
見血可就不吉利了！
盛皇后也是臉色微微一變，忙抓着他的手，乾笑着勸道，“皇上，您冷靜一點！臣妾不過是隨口一說罷了，沒有當真要砍她的頭啊！”
她又扭頭看向還跪在原地瑟瑟發抖的宮女，“還愣着做什麼？”
“還不趕緊老實交代，你爲什麼要對雲振嵩下毒？！”
盛皇后再如何大大咧咧，到底也不是個傻子。
明知一個小小宮女，與雲振嵩不會有什麼深仇大恨。
就算有，她也不敢對他下毒！
尤其還是在今晚這樣的時刻！
這不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麼？
宮女嘴脣顫抖着，半晌才囁喏道，“回，回皇后娘娘……奴婢，奴婢是對雲大人心中生恨，所以纔會斗膽，斗膽給他下毒！”
她一邊顫聲回答，一邊不住用眼角餘光看向雲振嵩身邊。
盛皇后倒是好糊弄，可稱帝多年的墨宗然卻不是個糊塗蛋！
“此話當真？”
他眯了眯眼，冷聲問道，“那你說說，你爲何對雲振嵩心中生恨？”
呵……
方纔這宮女閃躲的眼神，真當他眼瞎了看不見麼？
他倒也沒有第一時間挑明，反而順着她的話問。
“因爲……因爲。”
宮女牙齒也顫抖的厲害，整個人蜷縮在原地，支支吾吾地答道，“因爲前些日子，雲大人進宮的時候，調，調戲了奴婢……”
“奴婢原有相好，因爲此事，相好也拋棄了奴婢！”
此話一出，衆人頓時議論紛紛！
就連雲綰寧也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這胡說八道的本領我是佩服的。”
即便她再如何討厭雲振嵩，可他到底是她老子。
雲振嵩是什麼德行，雲綰寧也不是不瞭解……
要說他會謀財害命，她信。
但若要說他調戲宮女……
抱歉，她不信！
雲振嵩心裏只有陳氏一人。
就算如今陳氏早已下地獄了，可她那一套老綠茶的功夫，雲振嵩可太吃了……過去這麼久，她都沒有完全忘掉陳氏。
深愛多年的女人，豈是說忘記就能忘記的？
聽聞有大臣特意給他送過美人兒去雲府，卻都被雲振嵩給拒絕了。
可以說，雲振嵩的心壓根兒就不在什麼美人不美人身上。
這宮女，也不是什麼沉魚落雁閉月羞花之姿，甚至連陳氏都比不上！
要說雲振嵩調戲她？
鬼才信呢！
墨宗然等人也沒有想到，這宮女會隨口胡謅出這麼個扯淡的理由出來，一時間誰也沒有開口說話。
倒是墨翰羽沒忍住，好笑地看着那宮女，“你真以爲你是什麼傾國傾城的美人兒？這雲振嵩就算要調戲，也調戲不到你頭上吧？”
“你是不是編不出理由了？”
他冷笑着，“況且，本王瞧着你平日裏應該是在後宮伺候的吧？”
“怎麼？雲振嵩一個外男，平日裏還能進到後宮去調戲你？”
周鶯鶯忍不住對他豎起大拇指，“王爺，今晚你可太棒了！”
平日裏怎的沒有發現，自家男人這麼有魅力呢？
方纔不但護着她，這會子還能條理清晰地舉一反三……
不愧是她周鶯鶯的男人！
宮女也被墨翰羽問得答不上來。
“你若老實交代，說不準今晚父皇還能饒你不死！畢竟今日是母后和太子殿下冊封的好日子。你若不老實交代……就算今晚不殺你，父皇也會留着明兒再折磨死你！”
墨翰羽咂了咂舌，倒也有了幾分壓迫力。
聞言，宮女瞬間身子癱軟地坐在了地上。
許是在心底掙扎了好半晌，她這才伸手顫顫巍巍地指向一個方向，“是，是他讓我這樣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