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瀟在車裏面等得有些久了,剛準備下車,這纔看到走過來的沈初和傅言兩人。
她把落在車把上的手收了回來,見沈初上了車,回頭看向她:“怎麼這麼久啊?”
“碰到薄暮年了。”
沈初回答得乾脆。
陳瀟聽到她這話,下意識看了一眼傅言。
傅言從另外一旁上的車,入了座之後,他睨了一眼看過來的陳瀟,臉上的表情看不出什麼異樣。
陳瀟哼了一聲:“薄暮年找你幹什麼?”
沈初失憶了,她可沒失憶。
沈初繫了安全帶:“沒什麼,他說我以前有東西落在他那兒了。”
陳瀟一聽就不滿了:“你能有什麼東西落在他那兒?就算是落下的,那也是你不要了的!”
沈初看了陳瀟一眼:“看來你對薄暮年意見很大啊。”
陳瀟下意識就想說“如果你沒失憶的話你對薄暮年的意見也不小”,但話到嘴邊,她還是忍下來了。
這話聽着沒什麼,可說出口,對沈初而言就是傷害。
失憶的事情又不是她想的,她確實是什麼都不記得了,說這些話,也只是讓沈初更大壓力罷了。
“我就是看他不順眼。”
沈初笑了一下,“你住哪裏?”
陳瀟報了個地址,坐了回去,沒再繼續這個話題了。
畢竟傅言就在沈初身旁,比起她,傅言更有資格責罵薄暮年。
當然,這個時候,傅言也應該是更加難受的人。
嘖,這麼一想,陳瀟覺得自己也沒那麼大的氣了。
聽到陳瀟報了地址,沈初這才偏頭看向傅言,勾脣笑看着他。
傅言明白她的意思:“楊祕書,先送陳小姐回去。”
“好的,傅總。”
楊同光當了好幾分鐘的透明人,聽着陳瀟跟沈初那些話,也挺心驚膽戰的。
他看了一眼鏡子裏面後排的傅言,雖說臉上看不出什麼,但他跟了傅言這麼多年了,多少是能感受到傅言壓抑着的情緒的。
不過車裏面那麼多人,這個時候,他作爲祕書,並沒有什麼開口的餘地。
車子緩緩地發動了起來,沈初低頭看着自己手腕上的手錶。
突然,一側一隻手伸了過來,手掌心上是跟她同款同式的手錶。
沈初有些不解:“嗯?”
“需要還給你嗎?”
她怔了一下,傅言這個問題讓她有些答不上來:“不是我送給你的嗎?”
“或許你現在不想送給我了。”
沈初皺了一下眉:“你生氣了嗎?”
“沒有。”
假的。
果然還是沒辦法啊,所有的事情只要事關她的,他總是能輕易地變得不能自已。
過去的幾分鐘裏面,他一直告訴自己要冷靜剋制。
沈初失憶了,從前的愛恨對她而言已經斷了,她如今對薄暮年如同常人,也是常理之內的。
可道理都懂,他到底還是忍不住。
沈初低頭看着那掌心上的手錶,這是她失憶前找人專門定製的,如今傅言要還給她,意思再明顯不過了。
他說他沒有生氣,沈初也是不相信的。
她抿了一下脣,隨即從他掌心把手錶拿了起來。
傅言看着她的動作,心口彷彿被什麼狠狠地拽住了,猛得一下,讓他喘不過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