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主星影視城,演員化妝間傳來女人弱弱的勸解聲。
“柒啊……可以了吧……可以了……”
旁邊的化妝師小姐姐都被林長柒這自毀容模式給嚇呆了。
林長柒的這張臉,真真是被神明一筆一劃細心雕琢出來。
明星,尤其是長得好的,格外看重自己的形象,她自認自己從業也已經有七八年了。
形形色色的明星什麼性格的沒見過?
小到默默無聞小透明,大到一線大咖。
生怕化妝師幾筆下去就毀了自己的傲人臉蛋兒。
尤其是omega,即便往他臉上抹點灰都能嚎叫的活像用刀子割他臉,毀他容似的。
按照常理而言,的確是這樣。
怎麼還有會流量omega要求自己再醜一點的呢?!!!
坐在鏡子前,是一箇中年男人。
銀白如月光的柔順頭髮,鋪上了一層灰,月光暗淡。
嘴邊,眼角全都是皺紋。
曾經被稱爲謫仙的男人,從這張臉當中也只能看出往昔俊美時的四分模樣。
林長柒一雙好看的眼眸帶着溫雅平和的笑意,用一種商量的語氣與化妝師交談。
其實,林長柒扮起歲數高的長輩,沒有一點兒違和感,他的眼中早就被磨去了少年人專有的鮮活和銳氣。
眼裏只剩下成竹在胸的冷靜和穩重。
錢山坳挑演員從來不看關係和交情,只講究一點——是否合適。
與林長柒相處,即便說是和一個平輩人在交談,他也信。
經歷了不少年歲月的人,眼中的滄桑感難以扮演。
即便是演了,也會有種小孩子胡亂穿着大人的衣服的感覺。
但對林長柒,錢山坳沒有這方面擔憂。
林長柒笑眯眯道:“曾姐,我相信你的專業程度,但是……您把我畫的太白了……”
“皺紋可以再多一點,劇本上寫了,‘看上去是一個七十多歲的老人’,老人斑也沒畫……”
“您看我這個妝容,按古藍星年齡計算,四十多歲差不多。”
她有些爲難。
正巧一道千嬌百媚的聲音竄進門內,“喲~林哥。”
一隻芊芊玉手輕輕推開門,紅色的恨天高,墨藍色的錦緞旗袍將她的曲線完美勾勒出來,高開叉露出一雙美腿。
黑色的波浪捲髮側在一旁,露出那雙上挑的丹鳳眼,風情萬種的人間尤物——眉千笑。
“我老婆纏人的緊,來晚了,曾姐已經幫林哥畫上了?”她落落大方走進,將提包放在一旁,一回眸皆是妖嬈。
曾姐連忙讓開,她本身就是替補,“既然千笑來了,我就先走了。”
眉千笑朝她點了點頭,“辛苦了。”
旋即看向鏡子裏的林長柒,砸了眨眼睛,“林哥……您還真捨得對自己下手……”
林長柒無奈,“還好來得早,笑笑,把皮膚抹黃,多添幾條皺紋,還有老年斑,你看着來。”
眉千笑雖然也爲自家林哥對自己臉的狠心刮目相看,但仔細一想,連元帥軍銜都捨棄的人,好像也沒有什麼可奇怪。
她微微一笑,抽出了粉刷。
打從第一次德古拉MV試鏡,得知林長柒和一個實習化妝師被白亦揚關在一起。
虧得那名實習化妝師技術還可以,林長柒的畫技絕佳,這才避免了翻車的命運。
但自從那天之後,她擔心極了林長柒,化妝師,化妝品上可以做的手腳實在是太多了。
她便親自操刀,去學習。
最後到現在,不僅是林長柒的助理。
更是他的專屬化妝師。
—
“長柒又那麼早來了?”一個溫柔的女聲,是溫薰。
錢山坳已經提前跟他打過招呼,跟《戲子路》幾乎是原班人馬。
“又不是第一天認識長柒了,他每次都來這麼早,讓我汗顏到不行啊。”邱暮的聲音。
林長柒掀起後臺工作室的簾子,“早上好。”
溫薰愣了一下,總覺得眼前的人有點眼熟,氣質很出塵,又從演員後臺出來,鐵定是娛樂圈的老演員沒跑。
但自己又實在想不出來娛樂圈還有哪位德高望重前輩能和眼前這位的臉重合。
只好禮貌道:“您好,真早啊。”
錢山坳抖了抖眉毛,原本高顴骨讓他整個人看上去有一絲嚴厲,但這會兒已經蕩然無存,拼命抖動的臉頰多了幾分滑稽。
他咳嗽幾聲,沒拆穿。
但林長柒的妝容驚豔到他了,和他給他的劇本描述一模一樣。
按照常理而言,年輕的演員都不會太捨得造自己的臉。
錢山坳很欣慰,國宴那天知道林長柒的身份,他驚訝不已,但,林長官是林長柒,很容易讓人接受。
無論是人品和能力,他都是優秀的。
也不愧是帝國的傳說,什麼事情在他這裏似乎都能被做到趨近完美。
雖然不明白堂堂最強兵器爲什麼要紆尊降貴到娛樂圈從一個糊逼做起,或許是因爲他那早逝的母親。
世界可真是奇妙啊。
這兩個最不可能的身份出現在了同一個人身上。
那些噴子也敢?
林長柒是真的心胸擺在那裏,不然結果可想而知,便是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噴子活活淹死。
蘭茲的人沒有像其他帝國那樣終日生活在惶恐不安當中,就歸功擁有星際最強兵器。
他可算是知道林長柒這七年到底去幹什麼了,還真是拯救世界去了。
這些噴子。
便是要他們半條命也得受着。
沒有原因。
錢山坳現在看到林長柒那雙眼睛都覺得心疼的很。
蘭茲的存活,是,因爲有軍官,戰士。
但沒有多少人知道,蘭茲的太平,蘭茲的盛世。
是一個16歲的少年,用數都數不盡的出生入死換回來的。
他不該被任何人辜負。
—
邱暮朝着老年版林長柒囫圇問了個好,然後踮起腳,“我去後臺看看柒啊……”
溫薰總覺得有種熟悉,她忽然放大瞳孔,驚訝的捂住自己的嘴。
淺灰色的眼……和柒一樣。
不,不會吧……
林長柒見幾人真認不出他,啼笑皆非,道:“邱哥,溫姐。”
邱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