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聞還沒有意識到即將到來的危險,自顧自的打開皮箱,臉上是令人作嘔的癲狂,他說話語氣平和,簡直就像在和自己多年的好友交心談話一樣:
“當然了,知道嗎……長柒,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很想把你的手砍下來……多麼令人動容的小痣,真是可愛極了……可惜我就這樣錯過了你七年。”
怎麼說呢?
有些人一旦錯過了,真他孃的謝謝上帝!
林長柒沒有回答,只是調整了呼吸,微微眯眼,牀頭的水果刀閃爍着森然的冷光。
汪聞還在自說自話:“長柒喜歡用哪種方式呢?我這裏可是有好多種型號的刀,放心,對這種事情我可是輕車熟路,速度很快的……不會很疼……我已經盡力想要表達自己的溫柔了啊……”
“但是……”
聽到踏地的聲響,汪聞勾了勾嘴角,咔噠!
“你爲什麼這麼不乖呢?”
子彈上膛的聲音響起,伴隨着中年男人沙啞嘶鳴的聲音,彷彿指甲刮在玻璃上,叫人毛骨悚然。
“非要想着逃跑……我明明那麼喜歡你……”
額心傳來冰涼的觸感,叫人脊背發涼,黑漆漆的槍管口對準了少年的腦袋,抵着眼前的人,汪聞眼神駭人而狂熱。
哪怕是被抵住命門,昏暗燈光中,林長柒眸光微微閃爍,依然笑得雲淡風輕。
一聲輕響,門被咔噠上鎖。
—
人影綽綽,五人匆匆地穿過房間,慌亂的腳步聲在走廊上回響,眉千笑抿着紅脣,目含擔憂,目線不停地在光腦上的定位和前方的道路之間來回遊蕩。
她咬了咬下脣,光腦上的紅點越來越近……快了……就快了……林哥……林哥!你可一定要等我們……
懊惱充斥了她整個心境:眉千笑,你可真是個傻子,怎麼林哥說什麼就跟着信什麼呢?居然真的就這樣傻乎乎的拋下林哥一個人……
“小眉,這個事兒老頭子也有責任,我沒想到汪聞是這種貨色。”錢山坳厲聲厲色,腳下一刻也不停,粗厚的眉擰在一起。
眉千笑也知道這樣的情況之下誰都怪不得,只是勉強扯出一抹風情的笑。
而就在此時,鎧甲碰撞,激光長矛立在米色的瓷磚上,擦出噼裏啪啦的火花,眉眼剛毅的士兵不苟言笑地站成兩排。
這……這是什麼情況?
衆人心中大驚,雖心中焦急,卻也不敢輕舉妄動。
錢山坳眯着眼看了一會兒,是王家自衛隊的標誌……
“就是這一間,巴特,開門。”男人溫聲中帶着不容抗拒的威嚴。
深紫色的制服,胸前配着數個勳章,紫羅蘭色的眸子不滅反驕,酒紅色的頭髮柔順的披在肩頭,頭頂上象徵着國王身份的冠冕熠熠生輝。
一石驚起千濤浪!
這張臉,身爲帝國人民的衆人在熟悉不過,被尊稱爲帝國千古明君的國王,帶領戰士捍衛整個帝國邊界,第一星系,至高無上的統治者。
蘭茲帝國第20任國王——
蘭茲·查理!
錢山坳等男性立刻一手握拳置於胸前,另一手垂落在腿間,恭恭敬敬的鞠躬,眉千笑和溫薰行了一個屈膝禮:“國王陛下!”
查理溫和沉穩地頷首,卻是心不在焉的很,讓巴特開門時也不緊不慢,他相信就算宇宙毀滅了,自己的好友也絕對不會翻車。
但奈何蕭凜緊張,被他支開去買抑制劑的過程中再三叮囑一定要快。
“陛下?”巴特聽到裏面傳來的巨大動靜,有些猶豫。
查理心下搖搖頭,看來裏面那個人被揍得很慘。
“等等吧,等長柒完事。”查理微微一笑。
這樣熟捻的態度,衆人各自心下揣摩。
看樣子是沒事。
但,林長柒……到底是什麼人?
而此時的蕭凜低頭看了眼光腦,20分鐘了,從他給林先生髮信息到現在,對方一直都沒有迴應,他並不是不相信自己舅舅,但事關重大……
蕭凜抿脣,他等不得了。
酒店的宴會大廳裏,因爲蕭凜的出現而瞬間風聲鶴唳,主辦方和酒店的負責人聽到消息後連忙趕了過來,卻被冰冷的帝國上將漠視的徹底。
所有人都被控制在會場的各個角落,與酒店一層走廊相臨的酒吧也同時被封住出口,一隻蒼蠅都飛不出去。
—
咔噠!
“啊……!”
少年的身形快到幾乎看不清,汪聞只知胸口便感覺到一陣鈍痛,眼前一片天旋地轉之後,自己的臉就與大地來了一個零距離的親密接觸,幾乎轉瞬之間,局面就被完全扭轉!
黑色的手槍被拋在空中,下一刻就被穩穩的被掌握在銀髮少年的手裏,少年將槍抵在他的後腦,笑眯眯的眼神簡直就像在看一個死人。
感受到腦後的冰冷,汪聞大氣都不敢喘一聲,只敢瞪大眼睛看着居高臨下俯視他的林長柒。
“槍可不是這麼用的。”
林長柒一腳踩在他的背上,依舊是笑眯眯的,肆意而張揚,神色清明,完全沒有普通omega發情時的迷亂,只有眼中蘊含着的寒芒叫人心尖發顫。
精神力帶來的壓迫感讓人痛苦到幾欲自斃,汪聞什麼齷齪放浪的心思都沒有了,眼中只有對這個少年的驚恐。
林長柒不是一個omega嗎?
網上不是傳言他沒有精神力!
那這樣駭人人的精神力是哪裏來的,一個omega怎麼可能會擁有這麼可怕的精神力!
omega精神力最高只能是A,但他所感受到的明顯遠不止於此……
是S級嗎?
汪聞不敢再想象下去。
跑,他必須要跑。
如果他的猜想沒有錯,那可是S級,不跑的話會死人的……
有了這個清晰的認知,汪聞哆哆嗦嗦的扔了相機,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逃脫的是如此輕鬆,他跌跌撞撞扒住門的鎖,然而就在他以爲快要逃出生天的時候,一下便撞上了一層淺藍色的屏障。
汪聞被精神力強力反彈回來,摔在地上,抱着自己摔傷的部位發出慘叫,這一下可不輕。
汪聞神情恍惚的看了眼,眼前的淺藍色屏障,還有不遠處,林長柒如同狐狸一般笑眯眯,卻不含絲毫感情的眼神。
汪聞瑟縮在地上,不斷地重複:“不應該啊,不應該啊……這麼厲害的誘發劑,你怎麼可能不進入敏感期呢?怪物……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