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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0章 冥那時就覺得,恪的心理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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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病房裏一時間非常安靜。

    隨着盛問音這句話說完,當事人冥先生,沉默了下來。

    他似乎是在思考,也似乎是在糾結,半晌後,他轉首看向病牀尾的恪,道:“閻王猜對了。”

    恪一愣。

    冥抿脣:“她真的燒成傻子了。”

    恪:“……”

    燒?

    似乎是這個字,讓盛問音的思緒,終於迴歸了現實。

    對了,她發燒了。

    然後呢?

    頭腦還是渾渾噩噩的,她沒有很快的理清思緒。

    小垃圾這時噠噠噠的跑過去,蹲下身體,擔心無比地看着病牀上的女人:“寶,狗蛋兒對你開槍了?”

    盛問音看着他,瞳色很深,沒有出聲。

    小垃圾起身就衝大徒弟砸去一個直鉤拳!

    清冷的男人單手接住了他的拳頭,挑了挑眉:“瘋了?”

    小垃圾特別生氣:“你居然敢對寶開槍!”

    冥頭疼:“她燒壞腦子,你也燒壞腦子了?”

    小垃圾氣憤:“寶自己說的!”

    冥道:“你看不出來她在做夢?”

    小垃圾道:“做夢怎麼了,夢裏你就可以對她開槍了!”

    冥跟他說不清:“她的夢,關我什麼事?”

    小垃圾呲牙:“他夢到的是你,怎麼不關你的事!”

    冥:“……”

    盛問音看着兩人爭執,她覺得身體很疲倦,渾身痠軟,沒有力氣,她翻了個身,安靜地重新閉上眼睛。

    祈肆推開病房門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病牀上的女孩,背對着衆人,房間中央,兩名高大青年正在打架,他們打得拳拳到肉,拳風凜冽,不一會兒,櫃子上的東西,全掉在地上,弄得房裏亂七八糟。

    祈肆:“……”

    五分鐘後,醫院的保安帶着警棍進來,氣勢洶洶地把兩名青年分開。

    恪被凌空架起來,還不服氣地踢着腿,四肢在空中亂舞,他大喊:“有種別喊幫手!咱倆單挑!咱倆單挑!”

    因爲恪打得最兇,保安直接把他拖出了住院樓。

    冥撣了撣衣服上的褶皺,視線偏向病牀上,還用屁股對着他的盛問音。

    他想到了她那句師父。

    到底是對他喊的,還是對恪喊的?

    她是看着他的臉叫的,但教她的,明明是恪。

    “滾。”祈肆低冷的聲音,這時響起。

    冥瞥向他,沒說什麼,擡腿離開。

    等到冥離開,祈肆看着如同廢墟一般的病房,揉了揉眉心,讓護士去請護工來收拾,他自己,則走到病牀邊,溫熱的手掌,覆蓋住盛問音的額頭。

    燒早就退了,但她的體溫還是有些偏高。

    盛問音睜開眼,悶悶地看着撫摸着她臉龐的男人。

    祈肆眼底露出了溫柔的神情:“渴不渴?餓不餓?”

    盛問音搖了搖頭,然後擡起手。

    祈肆以爲她要抓自己的手,將手伸過去。

    女孩卻將手臂舉高,摟住了他的脖子。

    祈肆有些微愕。

    盛問音將臉埋進祈肆的頸窩裏,悶了好久,嘟噥道:“我想喫糖。”

    住院樓一樓,四名保安死守在大門口。

    小垃圾試着想衝進去,每次都失敗了,這時,冥從裏面走了出來。

    小垃圾立刻叫囂:“哈,你小子還敢出來!”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小垃圾擼起袖子又要開打!

    冥卻在這時開口:“你是怎麼收她爲徒的?”

    小垃圾:“……”

    小垃圾有些心虛,眼珠子到處亂飄:“關你什麼事……”

    冥蹙眉,走到他面前,語氣低沉:“之前我就覺得不太對,你從沒告訴過我,你跟簡家有關係。”

    十三年前,簡華章的過世,令恪很長一段時間,都不太平靜。

    他們被帶回了少年營,偷跑,以及幫助簡華章逃亡這兩件事,令他們遭遇了嚴懲,他們身上,都因此落下了很多,到現在還存在的傷勢後遺症。

    可是身體的疼痛,並不是最痛苦的,冥知道,對恪來說,最痛苦的,是簡華章的死。

    他對自己原生家庭,對那個簡家的所有憧憬,都隨着簡華章的過世,徹底煙消雲散。

    很快,他們在少年營的地牢裏,聽到了外界的消息,簡家兩老遭遇車禍,簡問音死裏逃生。

    冥以爲,聽到這個消息,恪應該會有所觸動,但他沒想到,恪竟然笑了。

    笑中,又帶着一些遺憾:“那很好啊,小叔不是一直想見他的親人嗎,他們終於可以團聚了。”

    冥那時就覺得,恪的心理有問題。

    傷痕累累,被教官們輪流鞭打得皮開肉綻的少年,而後又說:“不過簡問音爲什麼還活着?她纔是最該死的那個,等有機會,我親自送她一程。”

    冥不知道他是說真的,還是開玩笑,但不可否認的是,在那之後,無論是萬召會的覆滅,還是血噩組織的興起,亦或者是恪脫離血噩組織,滿世界的失蹤。

    簡家,都始終是他們之間,儘量不去觸碰的禁忌。

    直到三年前,盛問音驟然出現。

    冥至今還記得,他跟盛問音第一次打鬥的情況。

    那是在醫院,女孩對她窮追不捨,他本來只想甩開她,後來,也被追出了火氣,對她動了手。

    可是,他沒想到,女孩竟然接住了。

    她接住了他的招式,甚至與跟他相同的招式,和他纏鬥起來,最離譜的是,她居然還了解他身上一些舊疾的位置,專挑那些位置下死手。

    明白他身上的每一個弱點,清楚他的每一個進攻方向,對他能瞭解到這種地步的,世界上,只有簡問恪一個人。

    簡問恪,把他的事,告訴了盛問音。

    爲什麼?

    簡問恪爲什麼會去接觸盛問音,還收她爲徒?他不是很討厭她嗎?

    收盛問音爲徒,把植物人的簡華廷送到林淮江的醫院。

    這兩件事,都是簡問恪揹着他做的,但,到底是爲什麼?

    他是什麼時候,對簡家,既往不咎的?

    直到今天,盛問音突然對他叫出“師父”這兩個字。

    不知道爲什麼,冥心裏突然不安了一瞬,彷彿那句師父,真的是對他說的一般。

    可他知道不是,他從未教過她一招半式。

    心裏的疑問太多,所以他希望簡問恪能告訴他實話。

    小垃圾嚥了嚥唾沫,他也沒想到,狗蛋兒怎麼突然就開竅了,之前他明明什麼都不問的。

    他試圖轉移話題:“我……我想喝珍珠奶茶。”

    冥蹙眉:“說完了給你買。”

    小垃圾道:“買了我才說。”

    冥冷聲:“你以爲我不知道你,我一轉身,你就會跑,你是個慣犯!”

    小垃圾:“……”

    慣犯扁了扁小嘴,低下腦袋,思索了好半晌,只能說實話:“那是一個風和日麗的下午,我身披金甲聖衣,腳踏七彩祥雲,出現在寶的面前,她被我英姿颯爽的身影所吸引,跪在地上,對我磕了三個響頭,說……祈肆在你背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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