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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8 奇怪的他(一更) 快點哥等着拿捏你……(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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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懷姣幾個堂弟在跟懷姣親熱聊了半天之後,在懷姣介紹他們時,才注意到他身後的沈承遇這個人。

    和剛纔面對小堂哥時的態度完全不同,堂弟們在聽到懷姣說沈承遇是他的朋友時,表情眨眼變得警惕,朝他盯着看了幾秒。

    沈承遇也差不多,他對懷姣的幾個弟弟沒什麼特別看法,只覺得他們小狗一樣纏着懷姣囉裏吧嗦的樣子有點兒煩。

    但是在懷姣的眼皮子底下,沈承遇還是不冷不熱地朝他們點了點頭,打了聲招呼,就算作認識了。

    三個堂弟裏面,年紀大一點,稍微懂事些的堂弟懷擎,主動從沈承遇的肩上接過兩人的揹包,跟懷姣說道:“先回家吧小堂哥,爸爸讓你先去看看爺爺,然後再安排後面的事,客人們應該明天才到。”

    懷姣點了點頭,說“好”。

    其實懷姣直到現在都還不太有將要參加爺爺葬禮的實感。

    像是早就已經發生過的事情,因爲系統的干預,時間打亂,組成一段全新的劇情。

    既奇異又古怪。

    懷姣的老家在湘西南的一個村落裏,因爲靠近城鎮,經濟發展還算不錯,新修的鄉村道路兩邊,除了大片的農田之外,隨處可見的,是各種各樣的農村三層小洋房。

    完全不像沈承遇想象中的落後。

    懷姣爺爺的房子在村子的最裏邊,靠山邊的位置,下車之後沿着村裏的小道,還要走一段路才能看見。

    因爲在鎮上耽擱了點時間,兩人到的時候已經下午六點多快七點了。

    太陽正將落山,整個天色微微轉暗。

    沈承遇跟在懷姣後面,最後在一座宅院前停下。

    宅院門口還掛着過年時的燈籠,大門敞着,乍眼看去,像小些的四合院,也像祠堂。

    沈承遇站在門口,一時微有點兒詫異,側過頭小聲問懷姣:“你家怎麼是這樣的?”

    “大戶人家?”

    懷姣也跟着歪過腦袋,小小聲回他:“我爺爺以前是村裏有名的草藥郎中,會治很多病,很厲害的,所以家裏纔有錢修院子。”

    “這麼厲害?”沈承遇的驚訝不像作假,他確實是頭一次聽到像“草藥郎中”這樣稀奇的詞。

    “對呀!”懷姣還有些驕傲,“我爺爺還會解各種蛇毒,超級厲害的。”

    兩人說話間,懷姣的堂弟已經帶着他們走了進去。

    走過露天的內院,過一扇門,就到了親戚們坐着的客廳裏。

    “小姣回來了!”懷擎的爸爸,也就是懷姣的二叔叔,第一個朝懷姣迎上來。從懷姣上大學之後他都好久沒看到懷姣了,正要走近仔細看看他、跟他說兩句話時,一擡眼,卻瞥見懷姣旁邊站着的那個陌生高個青年,“這個是?”

    “二叔叔。”懷姣先叫了他一聲,才介紹道:“我學校裏的朋友,陪我來的。”

    沈承遇站在懷姣身旁,在客廳裏一屋親戚的打量下,十分有禮貌地低了低頭,也跟着懷姣叫了聲“叔叔”。

    “好,好,小同學好。”二叔笑了笑,隨後繼續朝懷姣看着道:“你們喫飯了嗎?是先去看爺爺還是先喫點晚飯?”

    “喫過了,我去看看爺爺。”

    “爺爺還在房裏,想等你到了說會兒話,晚上等道士來了再入棺。”二叔叔轉身,邊說話邊帶着懷姣往爺爺的房裏走。

    “好。”

    客廳拐過一個彎,就是懷姣記憶中曾經爺爺住的屋子。屋子裏此時開着空調,裏面坐着懷姣的幾個姑姑嬸嬸,在整理着老人的衣物、裁剪孝布。

    懷姣進門後一一打過招呼,然後直走到爺爺躺着的牀邊,屈膝跪下,小聲叫了句“爺爺”。

    沈承遇愣了下,反應過來後,也跟懷姣跪下去。

    “你爺爺走得安逸,壽終正寢,無病無痛,不用太傷心。”

    懷姣聽到二叔叔的話,十分緩慢地點點頭,他看着眼前被壽被蒙蓋住的身體,遲來地感受到些許恍惚。

    他實在沒有實感,記憶中一模一樣的場景,明明已經過去很多年了。

    洋鼓洋號下的喪葬,孝子孝孫們一起跪在牀邊守靈。

    只是那一次爺爺的葬禮,還是在他很小的時候,屋子裏好像也是這麼多的大人。

    他和他的幾個堂弟,在爺爺的牀邊跪下,磕完頭後,又讓某個完全不熟悉的親戚,捉着手臂,去摸爺爺的手。

    那是鄉下一直以來的習俗,讓小輩去向去世的老人求取庇護,讓家裏的老人保佑這些後輩將來平平安安,無病無災。

    那時候的他們太小了,一起跪在牀邊的堂弟,比當時的懷姣還不懂事,只聽見要去摸去世的老人,一雙手被嚇得直縮,因爲亂叫還討了大人的罵。

    懷姣做爲哥哥,又一直比他們乖些,於是往往就被迫成了那個榜樣,必須忍着害怕率先去做。

    鮮豔的壽被,蒙在臉上的白布,以及老人乾枯冰冷的手指。就足以組成懷姣童年裏最無法忘記的恐懼記憶。

    “小姣要摸摸爺爺的手嗎?爺爺以前最疼你,最喜歡你,你要跟爺爺說,以後一定要保佑你……”

    回憶和現實重疊,懷姣跪在牀邊,聽着耳邊那和記憶中一模一樣的聲音……

    撐在腿上的一雙手,手指細微蜷了蜷。

    現在的他比起以前要大太多了,也要懂事很多,有些事情已經不需要大人們的逼哄,就能自己去做。

    懷姣睫毛微顫,在親戚們的唸叨中,朝牀上的爺爺擡起手。

    壽被的白邊蓋着老人的手,只露出一小截慘白而青灰的指甲。

    牀上躺的明明是懷姣的爺爺,可童年的記憶作祟,下意識地,懷姣的手指都忍不住跳了跳。

    他抿住嘴脣,在將要伸手過去時,下一刻,卻動作停住。

    身旁有人抓住了他微顫的手指,皺眉說:“一定要摸嗎?他挺怕的。”

    屋子裏轉瞬安靜了一下。

    空調冷氣的呼呼聲中,周圍撕扯白布的聲音,以及絮叨的說話聲,同時停了下來。

    “沒,不是…”站得近的某個長輩,在沈承遇皺眉抿脣的表情中,尷尬解釋道:“鄉下習俗而已,老人去世捨不得走,家裏小輩摸摸他的手,討個庇佑。小姣是讀書人,我們不懂那些,就希望他爺爺保佑他學習順利,在外面平平安安的……”

    村子裏的長輩沒什麼文化,只知道懷姣去外面讀書了,是拿筆桿的學生,是家裏第一個上大學的人,握爺爺的手,是要給他好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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