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外怪物一下躁動起來。
連綿不絕的“嘶嘶”聲自周圍響起,暗黃的燈光晃了一眼後緊接着就熄滅了。懷姣從地上坐起,心跳的有些快,四周怪物的反應在肯定告訴他,剛纔聽到的呼喊聲不是錯覺。
懷姣聽不出那是誰的聲音,但他能感覺到,對方是特意來找自己的。
白毛出去後,洞外的怪物雖然不敢進來,但也起到了看守雌性的作用,懷姣清楚知道這點,所以才一直都不敢跑。
剛纔用過的手電筒被他從角落裏翻了出來,他把電筒打亮照在洞裏,洞外全黑的環境下,洞裏這點光亮就極爲明顯。
懷姣往外走兩步,伸着腦袋朝河對面看,河面除了湍急水流仍是什麼都看不見。幾隻身形很大的畸形怪物,已經從不知哪個洞裏跑了出來,懷姣這幾日讓白毛帶着見多了,現下看到它們也不再那麼害怕,只微微退後一步躲了躲。
巢穴周圍安靜了許久,河對面也沒什麼動靜,懷姣捏了捏手指,有些緊張。他看到那幾只巨型怪物,因爲沒發覺異常已經打算往回走了,不過因爲嗅到雌性的味道,動作頗有些磨蹭,還一步三回頭的往巢洞這邊望。
懷姣被它們隱晦盯着,手指微微發顫,只能被迫走回洞裏。
待一切歸於正常後,幾道極其輕微的水流拍打聲,才從河邊響起,那聲音被水浪掩蓋住,饒是耳鼻感官異常敏銳的洞穴怪物,也沒能聽清。
連接巢穴的乾燥石路上,無聲無息的留下幾串水痕。
亮着暗燈的洞穴口,陡然出現三道身影,若不是懷姣早有準備,一直朝洞口望着,這番詭異場景怕不是會嚇得他慘白着臉叫出聲來。
“噓——”
洞裏燈一下滅了。
……
被找到時懷姣以爲自己會是很高興的,任務通關近在眼前,他怎麼可能不激動,只是沒想到有人比他還激動。
剛纔水裏出來,渾身溼透的一個高大人影,還不待懷姣開口,就幾步走近伸手猛抱住了他。
手電筒的燈光在他們進洞時就被懷姣按滅,所以懷姣根本不清楚現在抱着自己的人是誰。
他只知道對方情緒很怪,胸腔跳動的聲音快而沉悶,懷裏箍抱着懷姣的力道,重的像要把他按進骨肉裏一般。
“瀾?”
懷姣身上讓對方打溼,手臂也被勒得有些疼,他半睜着眼,不確定似的,小聲喊出對方的名字。
“嗯。”男人短促應了聲。
“你們……”懷姣本來還想問他們是怎麼找到自己的,可等他剛一張嘴,背後就忽的又貼上了另一個人的胸膛,那人衣服也是透溼的,個子同樣很高。
對方扶着懷姣的腰,將下巴擱在他肩頸上,和瀾一前一後的抱着他。
懷姣:“???”
懷姣後背都麻了。
單馳清楚現在不是很好的敘舊時機,他們先前的計劃也是找到懷姣後就立刻從洞裏撤離,只沒想時隔四天零十一個小時,在再次見到懷姣後,那股胸腔涌動的鼓譟之意,跟脫了繩的野禽一般,怎麼也按捺不住。
“有沒有被欺負?”爲了節省時間保證安全,本來應該直接問懷姣白毛怪物的去向的。
單馳皺了皺眉,自覺有些失控。
好在懷姣比他們清醒,懷姣一心記掛着通關,此時好不容易能逃出洞穴,讓單馳和瀾一抱,他比誰都緊張。
“沒有。”懷姣快速回道。他左右望了一圈,隱約看見於汶清也站在洞內,隨即抿了抿脣,稍有些急的開口催促道:“它快回來了,我們先走。”
眼下根本顧不上自己人設,懷姣抵着手輕推了下兩人,含着聲音說:“牆角邊有你們的揹包,我們可以拿一些走。”
於汶清首先反應過來,快速應一聲,“他說的對,還是先撤出去再說。這外面變異怪物太多了,等白毛回來就走不了了。”
懷姣點點頭,表示贊同:“嗯嗯!”
恢復正常的瀾率先放開他,滾到腳邊的手電筒讓他彎腰撿起,瀾起身,冷靜道:“一人背一個包,不要拿太多,手電筒都帶一個。”
他打開手電筒的最低光亮,往洞穴裏快速照了一道,只一眼就看到了懷姣口中說的牆角邊堆放的各類揹包,數量多的超乎幾人想象。
單馳走過去快速背起一個,又蹲下身隨便翻了翻,從包裏翻出件他們換過衣服,然後拿着衣服默不作聲朝懷姣走過來,簡短道:“換上,走。”
懷姣下意識接過衣服,還愣了一秒。
他在白毛的巢穴裏安穩呆了太久,顯然已經忘記了之前他們是怎樣躲避怪物的。
洞裏光線不亮,所以即使被幾人盯着,懷姣也沒什麼羞恥的就快速換上了單馳遞給他的衣服。
“可以了,走吧。”懷姣帶好兜帽,催道。
他完全沒注意到洞裏那片刻稍有違和的安靜氣氛。
……
四人腳步放的很輕,他們來時食物差不多已經消耗殆盡,所以除了手電筒等輕巧物品外,身上都沒帶什麼其它東西。
現在從怪物巢穴裏走出去,身上不僅多了揹包還多帶上了一個人,所以幾人走的格外小心。
隱在暗處的變異怪物,似乎聽到了點聲響,又嗅到了絲氣味,懷姣抓着兜帽頭也不敢擡,身旁瀾握着他肩膀將他攏在懷裏,另一旁的單馳捂着他半張臉。
那些怪物起身了又坐了回去。
懷姣視線模糊下,恍然聞道了股很重的某種腥/羶氣息。
特別是單馳鑽進他兜帽裏的手,強蓋住他臉時,那鑽進口鼻的味道,更是重的有些暈人了。
懷姣怎麼會不知道那是什麼,這四天多,他和白毛怪物在巢穴裏,幾乎每一次的過度接觸,白毛都會在最後一刻如瘋狗一般,腰腹抖/聳着,噴到懷姣身上。
怪物和人類的體.液,好像沒有多大區別。
白毛弄在他身上的味道和單馳此時捂着他的,幾乎別無二致。
懷姣被那味道悶得有些頭暈,捉着兜帽的手,忍耐不住移到單馳手上。
“唔……”還沒喘出口氣就讓單馳捂着嘴又按了回去。
“不要出聲。”單馳聲音低的怪異,警告不似警告,倒像強硬制着懷姣般,湊到他耳邊說:“它們聞不到你味道了。”
肩膀上的屬於瀾的那隻手,狀似緊了一瞬。
……
他們一路走了很遠才逐漸鬆懈下來。
捂着嘴的手被稍稍放開了些,懷姣推開單馳,有些氣悶的偏開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