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白鈺說話的人是這個地方的縣令。
他的樣子看上去已經等了白鈺很久,“朝廷派來的欽差在治水期間染了瘟疫,需要白大夫幫忙醫治。”
縣令一遍說話一遍擦拭着自己額頭上的汗珠。
他的樣子看上去充滿了緊張。
白鈺略微點了點頭,對着他說道:“那你讓人把他帶過來吧。”
“已經過來了,我們把他擡進了你的醫館裏面。”
白鈺隨着縣令大步的走了進去。
只是白鈺越走越是奇怪。
他很好奇來的這位欽差到底是有多重要,怎麼會在門口圍了這麼多士兵。
這些人一個個都充滿緊張的樣子,生怕出什麼意外似的。
白鈺皺着眉往裏面走着。
這一次水災,朝廷來的這位欽差發揮了很大的作用,他一過來就把原來的貪官給斬落下馬。
朝廷之前發了那麼多救災的銀輛全被那些狗官中飽私囊。
還是在這位過來之後,才終於有了好轉。
白鈺對他的映像不錯,纔會在聽見縣令的話之後,決定優先給他醫治。
可是白鈺怎麼樣也沒有想到,他在看見那個所謂的欽差的時候整個人都愣住了。
腦子裏面嗡嗡的……
手指也瞬間捏成了拳。
因爲躺在那裏的並不是縣令口中的什麼欽差大臣。
而是當朝的天子,白鈺一直都不願意再見一面的人……墨亦寒!
白鈺整個人都有些愣神。
纔剛剛在馬車上面和小迷糊說過,這輩子都不會再見他,可是卻沒有想到這麼快就見到了……
還好墨亦寒的病情十分嚴重,此刻,整個人都燒糊塗了,眼睛一直緊緊的閉着,完全沒有發現他面前的人是白鈺。
白鈺直直的看着墨亦寒,怎麼樣也沒有想到他們居然把當朝的天子送到自己這邊來。居然還讓他病的這樣嚴重!
“御醫呢?”
白鈺咬着牙說出這樣的話。
墨亦寒的身邊不可能沒有御醫,他不該病成這樣。
白鈺直愣愣的看着身邊的縣令。
想到自己不應該表現出認識墨亦寒,才又加了一句:“我聽說這次朝廷派了不少御醫過來治療瘟疫。
怎麼可以讓……讓他病成這樣?”
縣令聽到白鈺的話無奈的搖了搖頭。
“但凡那些御醫有一點用,我也不會把他送到你這邊來啊!”
把當朝的皇帝親自送到這邊來,他也是實在沒有辦法了。
那些御醫簡直就像是廢物一樣。
他們哪裏稱得上御醫,簡直就是一羣庸醫。
面對這次洶涌而來的瘟疫,他們根本就是束手無策。
還好縣令之前就聽說他們這的白大夫治好了很多瘟疫的患者,他才立刻把墨亦寒送了過來。
又因爲知道白鈺的規矩,絕不登門醫治,所以竟親自把墨亦寒送到了這裏。
白鈺微微蹙起眉頭,眼睛一動不動看着躺在自己面前的這個人。
雖然之前小迷糊已經告訴過白鈺,墨亦寒一夜之間白了頭。
可是遠遠不如親自看見來的震撼……
墨亦寒的頭髮蒼白如雪,沒有一絲一毫的活力。
他的樣子簡直就像是一個垂暮的老人,整個人的狀態非常糟糕,不僅僅是因爲感染了瘟疫,他之前那段日子的消沉,也在消耗着他的生命。
墨亦寒是白鈺看着長大的,在白鈺的映像裏,這個人應該是高大威猛意氣風發。
可是現在的他哪裏還有一絲從前的樣子。分明虛弱的要命。
白鈺的眉頭皺的更深了。
他抿了抿自己的嘴巴,對着旁邊的人說道:“我要幫他醫治,你們不要來打擾我,都先出去吧。”
將人趕出去之後,白鈺纔將自己的仙針拿了出來,一根一根的扎入墨亦寒的體內。
病痛的折磨讓墨亦寒的狀況非常糟糕,就算是仙針在幫他治療,他也疼的渾身都在發抖。
嘴巴里低低的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白鈺也懶得理他,只想趕快把他的病情穩定下來,然後就將他趕走。
手裏的針下的更快。
可是這一次墨亦寒說的話卻逐漸的變得清晰起來。
之前無數個睡夢中他總是會夢見白鈺。
洶涌的思念一直如影隨形。
他只有在夢裏纔可以在抱一抱這個人。
手指驀然抓住了白鈺的手,墨亦寒有些痛苦的說道:
“哥,我好疼啊,我好想你......”
白鈺怔怔的看着墨亦寒的手,感受着他越來越用力的將自己抓緊,心裏無限煩躁。
手指用力的將他的手甩開,白鈺狠狠的啐了他一口。
“誰要你想?活該,疼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