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宴本以爲自己揭露了白鈺心底最醜惡的一面,白鈺便會無地自容,然後拿着自己給他的那些錢灰溜溜的離開。
畢竟白鈺會做出這麼噁心的事情,也不過是爲了那些所謂的榮華富貴罷了。
現在他給白鈺的銀票,足夠他過上幾輩子的好日子。
有這麼多的銀票,對於白鈺來說,他目的已經達到了......
容宴看着白鈺,心裏面簡直充滿了諷刺。
他真的沒有想到白鈺竟然會是這樣一個人。
什麼溫柔體貼?
什麼對他好?
竟全部都是假的!
全部都是白鈺爲了達到目的,而僞裝出來的假象罷了。
這個可惡的傢伙,竟然還妄想成爲自己的妻室。做着異想天開的美夢。
真的是好諷刺啊!
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過分的人......
想到這裏,容宴的手指都已經握成了拳,眼神裏也全部都是失望。
也不知道爲什麼,只不過是捅破了一個跳樑小醜的奸計而已,他的心裏竟然會這麼的難受......
整顆心就像是被一團棉花堵住了一樣,簡直說不出的悶痛。
那種難以言喻的失落就像洶涌而來的潮水一般,將他整個人都淹沒了。
容宴的眼睛死死的盯在白鈺,他想要看一看自己揭下他那醜惡的面具之後,白鈺會是怎麼樣的一副嘴臉?
是乾脆破罐子破摔的承認了?
還是死皮賴臉的繼續跟着自己?
容宴咬着牙。
他想,以白鈺這麼不要臉的個性,必然會選擇第二種吧?
畢竟,他的野心那麼大,在已經知道自己是皇子的情況下,就連想要做自己的妻子這樣的事情都敢去想。
他又怎麼可能在這個時候放棄?
只是,容宴想到這裏的時候,心裏卻並沒有他自己想象中的厭惡,竟然還有着一絲淡淡的期待......
就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他的潛意識裏其實是希望白鈺不要放棄的......
甚至,若是白鈺真的這樣死皮賴臉的跟着他,他可能也不會驅趕白鈺。
可是讓容宴沒有想到的是,白鈺他並沒有這麼做。
反而把他給的那些銀票全部捲成了一團,然後用力的砸向了容宴。
那麼多的錢財,是白鈺這樣的人幾輩子都賺不回來的。
白鈺和容宴在一起的時候,一個銅板也要掰成兩半用,只有在容宴的腿全部都好了的時候,他纔買過一次肉。
可是現在他並沒有像容宴預料中的那樣,喜笑顏開的拿着這些錢,反而是不屑一顧的將這些錢砸到了容宴的身上。
白鈺紅着一雙眼睛看着容宴,透明的眼淚控制不住的從他的眼眶裏面掉了出來。
額頭處一陣暈眩,白鈺的身體原本就虛弱的要命,現在忽然受到這樣的刺激,他更是感覺自己的眼睛都變得一片模糊,眼前的一切慢慢開始變暗。
只是即使白鈺已經這樣了,他還是用極其不屑的口氣對着容宴說道:
“拿着你的臭錢滾吧,以後再也不要出現在我的面前。我不想讓你這麼噁心的人污了我的眼!”
誰也沒有想到白鈺竟然會說出這麼大逆不道的話!
現場頓時一片安靜,瞬間所有人都驚呆了!
容宴可是皇子啊,普通人見到他都是需要下跪的。
這白鈺不跪也就算了,居然還敢做出這樣駭人的舉動,甚至還說出這樣的話!
他這根本就是在找死。
那些士兵一個個全部拿着長槍將白鈺重重圍了起來。
尖銳的槍頭直接對準了白鈺的咽喉,只要他們往前一步,白鈺的喉嚨就會立刻被長槍刺穿。
可是白鈺就像是沒有看到似的,直接轉身往回走。
他的腳步竟然一點沒有停留。
眼看着那些士兵的長槍馬上就要刺穿白鈺的喉嚨,容宴嚇得連心臟都快要停止跳動了。
他一下子大叫了出來:“你們在幹什麼?我有叫你們這麼做嗎?趕快把槍給我放下!”
甚至他還大步走過去,直接把那些長槍搶過來摔在了地上。
鬼知道容宴剛剛有多麼的害怕。
他害怕這些混蛋會傷害到白鈺。
哪怕只是刺破白鈺的皮膚,容宴都覺得自己的心臟會揪起來疼。
可是......
直到現在容宴還是在心裏爲自己這樣的行爲找補。
他想,他會這麼捨不得白鈺,只是因爲白鈺對他有恩。
如果不是白鈺,他的腿可能都已經廢了。
所以他纔會這樣......
“白鈺,這些銀票我勸你還是拿着吧。畢竟是我欠你的。”
容宴想要讓自己心安一些。
他總感覺,就算他已經識破了白鈺的詭計,但是他和白鈺之間畢竟沒有什麼仇恨。
只要白鈺拿了這些錢,他們倆以後便可以橋歸橋,路歸路。斷的乾乾淨淨。
可是,白鈺還是沒有理睬容宴。只是一瘸一拐的往他住的那間小屋子裏走去......
白鈺走的很果斷,就連一絲停頓都沒有。
門“啪”的一聲被關了起來。
白鈺直接把容宴和其他的這羣人給關在了門外。
白鈺所做的這一切簡直無理到了極點!他竟然敢無視容宴說出來的話。
現在不僅僅是嚴雅看不下去,就連容宴的侍衛都已經看不下去了。
“三皇子,這賊人大逆不道。請容我將他拿下!”
嚴雅也跟着附和着說道:“晏哥哥,這個白鈺簡直太過分了,他根本就沒有把你放在眼裏。這樣的人你一定要嚴懲啊!”
嚴雅一邊說着還一邊想要讓容宴的侍衛將白鈺拿下。
然而容宴卻大吼了一聲:“夠了!”
容宴自己也不知道爲什麼,他現在極度的難受。
特別是在這羣人說出要嚴懲白鈺的話的時候,心裏更是難受到了極點。
容宴呆呆的看着白鈺關起來的房門,只感覺自己的心都好像被掏空了一樣。
似乎有什麼重要的東西,從他的手中偷偷溜走......
但是他又不知道那是什麼?
他從未像現在這麼慌亂過,竟有一種如鯁在喉的感覺。
容宴緊緊的捏住了自己的手指,最後只說出了一句話。
“你們把這些銀票收好,務必交到白鈺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