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國舅的隊伍跟在一里地外,再不靠前,在二人後面慢慢跟着。
沈昭看了雲淺月一眼,見她不理會,他也不再說話。
太陽偏西時分,來到紫月城。雲淺月和沈昭商議不停歇,走夜路去兩百里外的汾水城歇腳。沈昭沒意見,二人買了兩個包子,繼續趕路。
後面的南疆國舅也沒歇腳,同樣趕夜路。
“淺月小姐,公子傳書!”剛出了紫月城,墨菊聲音傳來。
雲淺月“嗯”了一聲,一封信紙扔到她面前,她伸手接過,也沒避諱沈昭打開。
沈昭看了她手中的信紙一眼,沒說話。
容景的信很簡短,第一句話話是,“雲淺月,我今日早上剪了一株要開的桃花。”
第二句話是,“夫君讓你一個弱女子獨自出行,還是去南疆毒術之地,的確是錯,沈昭沒說錯,不過他後面的話說錯了,我本來就不是君子,何以言配與不配?”
第三句話是,“南疆國舅跟着你,若非與你身上的鳳凰真經氣息有關,就是與你身上的某個事物有關。不過他對於應該無害,你不用理會,該如何就如何。”
第四句話是,“青姨說南梁王種了一種催眠的幻術,她解不開,這種催眠幻術要七七四十九日才能醒來,如今時間短無礙,但時間一長,對南梁朝政不利,雖然南凌睿是太子,但是一日未曾有南梁王傳召,他便一日是太子不是皇上,青姨不能以公主身份出面相助,所以,南梁這次無法相助南疆之事,夜天逸要的也就是這個效果。所以,你該知道怎麼辦?先發制人,比受制於人有利。”
雲淺月看罷,收起信紙,對墨菊道:“給你家公子傳書,就說我知道該怎麼辦了!”
“是!”墨菊應了一聲。
雲淺月偏頭看向沈昭,“你的驢子能快跑嗎?要不將它寄存在一處吧!你與我共乘一騎,我們要趕快路進京。”
“能快跑,雖然不急你的馬,但日行五百里無礙。”沈昭道。
“好!你跟上我。”雲淺月不再耽擱,雙腿一夾馬腹,踏雪早已經按捺不住,四蹄揚起,飛奔了出去。
沈昭的毛驢連忙踏踏追在後面,後面的南疆國舅也加快了行程。
入夜之後,雲淺月打開了夜明珠,她本來可以走夜路不用打夜明珠,但考慮到沈昭,他畢竟沒有武功,而且天黑路滑,毛驢的腳程不及馬。
深夜,二人來到汾水城,距離汾水城還十里時,青影的聲音傳來,“淺月小姐,伊家、華家、凌家的三位少主在你前方三裏處設了埋伏。您要小心。”
雲淺月挑了挑眉,“知道了!”
依然打着夜明珠走着,方圓幾裏的路照得極爲清楚,只見前方三裏處是一處矮坡,有一條斜着的溝壑,溝壑另一旁走一片樹林。溝壑上被搭了一座木橋,之後通過木橋才能進城,這裏的確是埋伏的好位置。
雲淺月不動聲色地向前走着,來到三裏處,她翻身下馬,牽着馬過橋,沈昭跟着她,二人過了橋,之後各自上馬向前走去,走出一里後,依然無事。
雲淺月想着看來這埋伏不是衝她來的了。正想着,身後木橋處忽然響起箭雨聲和輕喝聲,她回頭,只見南疆國舅正通過木橋,一羣人被箭雨包裹,但顯然事先有準備,十多個隨從拿出盾牌等物事兒,隱藏在樹林裏的人見箭雨不慣用,提着劍衝了出來,大約有百人。
山花害怕的叫聲在夜間尤爲清晰。
雲淺月看了一眼,回頭看向沈昭,見他只蹙了蹙眉,並沒有表示出對山花的擔心,他問道:“看起來他們有些麻煩,山花沒有武功吧?難保不會出事,畢竟刀劍無眼,你想救她嗎?”
沈昭看了她一眼,搖搖頭,“人都要爲自己的選擇和行爲負責,我沒有救她的能力,也沒有救她的義務,更要讓他知道,我不喜歡她,免得她以後在我身上浪費時間,她若是今日不出事,當該想明白,會原路返回去,別再跟着了。”
雲淺月點點頭,笑道:“那我們進城吧!”
沈昭不再看身後,跟上她,喊殺聲被拋於身後。
雲淺月想着她一路沒刻意隱藏行蹤,伊家、華家、凌家的三位少主應該會認出了她,但沒對她下手,而對她身後的南疆國舅下手,大約是爲了阻止他進南疆京城相助葉倩。
雲淺月正想着,前方的城門忽然衝出一對人馬,這一對人馬大約有千人,當先一人華貴錦袍,腰束玉帶,馬蹄奔跑,帶起風,揚起他青絲如墨,錦袍飛揚。即便在寒冷的冬日夜間,依然俊美非凡,而且這人有一張讓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臉,正是雲暮寒。
雲淺月勒住馬繮,有些愣地看着雲暮寒向她而來,他微抿着脣,氣色看起來不是太好。她剛要喊“哥哥”,雲暮寒看了她一眼,有些陌生,帶着人從她身邊呼嘯而過,她張開的嘴要吐出的那聲“哥哥”被卡在喉嚨裏。
千餘人馬錯身而落,向她身後而去。
待一隊人馬過去,雲淺月纔回過神來,她如今是李芸的容貌,他不識得她很正常。轉回頭去看向身後,只見不多時雲暮寒帶着人馬走到那處木橋,帶着人加入了戰圈,想着原來他是來迎接南疆國舅,看來這南疆國舅的確是回來相助葉倩了,算起來他和葉倩一樣,都是這位國舅的外甥外女。
“楚姑娘?”沈昭見雲淺月看着身後久久不動,喊了一聲。
雲淺月收回視線,猶豫了一下,對沈昭道:“我們進城休息,明日進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