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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7章 春意盎然(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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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淺月抿了抿脣,忽然一笑,笑容極淡,淡如風過無痕,須臾,她擡頭,盯着夜天逸的眼睛,“雖然你長得像那個人,但我這些年一直沒有將你和他識別錯。即便在我喝酒喝得最醉的時候,你就是你,他就是他。”

    夜天逸不語。

    雲淺月移開視線,目光看向遠方,南梁和南疆使者離開的車隊在這時看來僅剩下一個小黑點,她淡淡道:“他在我心中的分量就如一塊頑石,碰不得,觸不得,我從來就知道。而你就是你,你是天聖的七皇子,我也一直知道,並且很清楚。所以,對於他,我不覺得你有權利知道。”

    “月兒,我在你心中可有分量?”夜天逸看向雲淺月側臉,忽然聲音很輕。

    “自然!”雲淺月點頭。

    “有多重?”夜天逸問。

    雲淺月搖搖頭,“說不出來!”

    “那容景呢?”夜天逸又問。

    “重如生命之重,全天下之輕。”雲淺月很是確定地道。

    夜天逸忽然慘然一笑,“月兒,從我從北疆回來以後,每次見你都要被你傷一次。你傷我是不是很暢快很過癮?生怕我不知道容景在你心裏的地位?”

    “你既然問我,我不想騙你,便說了!難道你要我說假話?”雲淺月看着夜天逸慘然的笑,輕聲道:“那把青玉簫你給我吧!我的心如今已經被容景佔滿,再也容納不下別人。若你願意,我永遠將你當做朋友。”

    “朋友?已經不可能了!我的心落在你身上,即便我想收回,也已經收不回。”夜天逸搖搖頭,“青玉簫我也不會還給你。”

    雲淺月沉默。

    “你說你的心如今已經被容景站滿,那你心裏的那個人呢?”夜天逸挑眉。

    “爲了容景,我願意試着去將他忘記。直到有朝一日,不再記起。”雲淺月道。

    夜天逸面色微變,緊緊盯着雲淺月,“月兒,若是拿雲王府和容景相比,有朝一日雲王府數千人的性命和容景一人的性命相比的話,你會選誰?”

    “容景!”雲淺月毫不猶豫。

    “是嗎?”夜天逸忽然一笑,“我知道南凌睿要帶你去南梁。南梁王身體一直很好,正值盛年。南凌睿這個太子大約會做幾年,這幾年定然能護你平安,你之所以不和他走不是因爲容景,而是因爲雲王府吧?”

    “誰說天聖要亂了,我就該要走?”雲淺月伸手扶住城牆,將身子的全部重量壓在牆頭上,學着容景早先的口氣,有三分清淡,三分散漫地道:“雲王府是我家,我自然要護住。但若是有朝一日不能護的時候,便也是順應時事而消亡,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那雲爺爺呢?”夜天逸挑眉。

    “爺爺一把年紀了,還能活幾年?那個糟老頭子不招我喜歡,早先入土讓我早些安心。”雲淺月哼了一聲。

    “那雲王爺呢?”夜天逸又問。

    “他對我並不好,這些年沒什麼感情,你又不是不知道。”雲淺月瞥了夜天逸一眼,“天逸,你到底想跟我說什麼?最好別告訴我你想用雲王府來威脅我,你應該清楚我的脾性,這一套不管用。”

    “容景比全天下人都重,若是威脅的話,我應該用他。”夜天逸臉色有些晦暗。

    “若你能黑得過容景,我沒意見!”雲淺月聳聳肩,站起身,“你叫我來不會就爲了說這些吧?若只說這些,會讓我覺得我沒喫早膳和你站在這裏吹風不太值。”

    “月兒,你從來在我面前就是這樣!”夜天逸轉過頭看向城門口的馬車道:“容景如今在你的車中吧?所以你剛剛來到這裏,就迫不及待地想回去。”

    雲淺月不置可否。

    “他根本就沒中暗器對不對?”夜天傾繼續道:“父皇算計我,想要殺你,順便殺他和南梁國師,可惜卻聰明反被聰明誤,沒算計到別人反而傷了自己臥病在牀。南梁國師走了,他想攔住南凌睿又有心無力。所以太子皇兄只能做了替罪羔羊。”

    雲淺月繼續沉默。

    “容景在你心中果然很重。我倒想知道等東海國的公主來了之後,他會如何。”夜天逸又道:“不知道他會不會真做出背信棄義之事,讓他和榮王府的百年聲名毀於一旦。”

    雲淺月眼睛眯了眯,依然未言語。

    “我很期待東海公主來!”夜天傾忽然一笑,“月兒,她來了,我是不會讓你有機會殺了她的。而且我定會不遺餘力促成好事。”

    “那就看你本事了!我也很期待她來。”雲淺月淡淡一笑。

    夜天逸不再說話。

    雲淺月看了他一眼,覺得再沒停留的必要,足尖輕點,飄身下了城牆。腳剛落地,便挑開簾幕鑽進了車內,對凌蓮和伊雪吩咐,“回府!”

    二人應了一聲,一揮馬鞭,馬車進了城。

    車中容景依然閉着眼睛,雲淺月靠近他,伸手抱住他的腰,將身子靠近他的懷裏,容景伸手攬住雲淺月的腰,並未說話。

    夜天逸看着雲淺月上了車,看向馬車進城,直到消失在街道盡頭,他卻依然看着,目光有些淡,有些冷,有些凌厲,有些漠然。許久,他掏出青玉簫用手輕輕撫摸了兩下,一步一步走下了城牆。

    城牆上的所有士兵都對這個七皇子恭敬無比。

    雲淺月靠在容景懷裏閉上眼睛,想着夜天逸與她說那一番話的意思。如今夜天傾鋃鐺入獄,對天聖京城的政權來說就是一個轉折點,對於夜天逸也是一個轉折點,他不將青玉簫還給她,不放手是肯定的了,而他說到東海公主時的神色彷彿是拿定了東海公主會來天聖履行諾言一般,難道這些年在她不知道的情形下,他和東海有聯繫?或者是一直在關注東海國的事情?

    “在想什麼?”容景忽然出聲。

    “在想東海國的公主。”雲淺月道。

    “哦?”容景輕笑,“我竟然不知道你如此惦記着她!”

    “我不該惦記着?”雲淺月仰臉,挑眉看着容景。

    容景笑意漸深,忽然身後拿起身邊的空酒罈扔了出去,對外面吩咐,“凌蓮,去給你家小姐打一罈醋回來!”

    凌蓮抱住酒罈,有些無語。

    雲淺月眼皮翻了翻,用手狠狠地敲了容景胸前一下,恨恨地道:“還沒出生就有你的桃花運,果然是天生就會惹桃花的主。”

    “你出生後就惹了桃花運,和我半斤八兩。”容景深深的笑意忽然有些淺,“就拿今日來說,你身邊有幾枝桃花?又是彈琴又是上城牆會面。雲淺月,你當我是死人不成?”

    “凌蓮,去打一罈醋來,景世子比我更想喝。”雲淺月對外面道。

    凌蓮看着空空的酒罈更是無語,卻並沒有動作。

    容景忽然扳過雲淺月,俯下頭,將脣覆在她的脣上,狠狠地輾轉纏綿。

    雲淺月捶了容景兩下,捶不開他,只能承受他的吻,任他微帶酒氣的雪蓮氣息將她包裹。車廂頓時一派春意盎然。

    直到雲淺月氣喘吁吁,再無力氣。容景才放開她,脣瓣貼着她的脣瓣,輕輕喘息。過了片刻,他忽然道:“東海國的公主據說從東海國啓程了!如今正趕往天聖京城。”

    雲淺月身子霎時一僵,本來醉眼迷濛的眸子霎時睜大。

    容景看着雲淺月,忽然低低一笑,貼着她脣瓣不離開,聲音溫潤淺淺,“你果然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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