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裏難以啓齒的事,就是這個男人了,每每做噩夢驚醒的時候,就會想起那張消瘦的臉頰,心裏一下就會安心下來。
會想起短暫相處的一些細節,原來周於峯無禮叫罵自己的那些話,纔是做人做事的大道理。
可他跟小朵已經成婚了,原則性很強且仗義的沈自染,絕對不會幹出那樣的事情。
所以在她看來,這樣的思念,是令人噁心的,那就讓自己忙起來就好,一步步地證明自己,變得越來越優秀。
雖然在平日裏,會跟慧慧問起周於峯的情況,但也很隱晦,仗着學習優點的名義,一切都很正常,不會讓韓慧慧看出端倪,隱藏得極好。
可眼下。
看到男人的那一刻!
走在人羣中最前面的沈自染一下停住了腳步,使得身後的沈自強撞到了自己,臉頰兩側微微變得紅潤,呼吸也變得急促了些。
因爲自己原來的眼光極高,所以這樣的感覺,也是第一次從心底涌了起來。
“自染,你怎麼了?”沈自強蹙眉低聲問道。
沈自染並未回答,目光依舊在直視着男人,見他與一箇中年男人嬉笑着,大口喫着雪糕。
“自染?”
沈自強又推了一下她,這才使她回過了神,然後朝着沈自強低語道:“遇見熟人了。”
長長地吁了一口氣後,沈自染恢復了以往的氣質,知名大學的高材生,父親是成功的商人,自己目前是外貿公司的負責人。
扶了扶眼鏡,沈自染輕步走了過去,站到了周於峯的身邊,落落大方地開口說道:
“老同學,這麼巧?”
“嗯?”
周於峯扭頭望了過去,看到是沈自染後,露出一抹驚愕的表情,真沒想到,會在這麼大的京都遇見她。
此時對沈自染的態度,原有的厭煩情緒已經消失,當然也不光是同情,因爲韓慧慧和蔣小朵的原因,也把她擺在朋友的位置上了。
“呦,巧了。”
周於峯淡然一笑,隨即又看向商販,道:“再來一根,帶奶油的!”
拿到雪糕後,不由分說地遞給了沈自染,又道:“味道不錯,你也來一根。”
“謝...謝謝。”
沈自染點點頭,稍有停頓後,接過了雪糕,今天身子是不方便喫涼的,所以就一直這樣拿的。
“徐哥,這我同學。”
“挺秀氣一孩子。”
徐國濤友善地看着沈自染,隨之和周於峯非常有默契地同時咬了一口雪糕,繼續笑着看着她。
之前兩人因爲一直忙着跑手續,此時是有些口乾舌燥的,來上這麼一口,也確實舒服。
“額...”
猶豫了下後,沈自染還是輕咬了一口。
其實她對於周於峯對自己的看法,是極其敏感的,所以會認爲自己如果現在不喫,會讓對方覺得自己高傲,看不上雪糕還是怎樣想法。
“你怎麼突然來京都了?”沈自染又笑着問道。
“來看看加盟店的生意...”
周於峯隨口說道,兩人隨之閒聊起來,低聲細語不斷地說着,彷彿有說不完的話語。
而沈自強、布魯克斯等人,在一旁站了好一會的時間後,米國人有些煩躁了。
看着沈自染此時滿帶笑容的樣子,布魯克斯突然大步走了過去,打斷了兩人的敘舊。
“染,我們需要趕緊喫飯,不然就過了飯點了。”
布魯克斯用着英文說道,同時居高臨下地看了周於峯一眼,他比周於峯還要高出半頭。
聽着布魯克斯這樣說,沈自強當即也走了過來,問道:“自染,要緊嗎?要不我們先去喫飯,布魯克斯好像有些等不及了。”
“對了,哥,給你介紹一下。”
沈自染卻是笑着看向了沈自強,直接忽略了布魯克斯的那些話,給他的尊敬也夠了。
“這是花朵服飾的周廠長,周於峯!”
聽到這個名字,沈自強一下睜大了眼睛,身爲浙海人,又豈能不知道這個名字,花朵服飾了呀,本地的明星企業!
而且父親也不止一次,跟自己說起過周於峯,全是讚美之詞。
但是!
他跟沈自立的那些恩怨,自己當然是站在小叔這一邊的,雖然不會有什麼明顯的敵意,但心裏是有膈應的。
“於峯,這是我堂哥,沈自強。”
“哦,您就是沈自強,你好。”
周於峯露出恍然的表情,客氣地伸出手,這是沈佑平的兒子,自然要客氣一些。
“嗯,你好,沒想到今天能遇見鼎鼎大名的周廠長。”
沈自強淡然一笑,與周於峯的手握在一起。
“哪裏那裏,擡舉我了。”周於峯謙和地笑了笑。
“一會我們一起喫個飯。”
沈自染微笑着突然說了這麼一句,也不管周於峯有沒有同意,就看向一旁的女職工,吩咐道:
“麗姐,你帶着布魯克斯先生去喫飯吧。”
隨即又看向布魯克斯,沈自染用着英文說道:“布魯克斯,我遇到了熟人,今天不能跟你一起喫飯了,你跟着麗一起去吧。”
此時的語氣,是帶着些命令的口吻,不容反駁,且沈自染就是這裏的負責人。
偶爾展現出來的這幅性子,纔是她原來真實刁蠻的樣子。
“布魯克斯先生,我們走吧。”
候麗麗立即走到布魯克斯的身邊,笑着說道。
“OK。”
布魯克斯點點頭,也只能跟着侯麗麗一起走了,畢竟沈自染可是她的上司,但還是深深地看了周於峯一眼,心裏認爲,染對這個華夏人是有些情愫的。
米國人,感情來得很快,熱情度也消失的快,此時布魯克斯有了想與沈自染髮展一下的想法。
隨後候麗麗等人也就往着街道的另一個方向走去。
周於峯無奈地笑了笑,自己其實是要跟徐國濤急着離開的,打算在火車上湊合一口。
他要急着趕往魔都,而徐國濤要趕往廣海,要抓緊與得國那邊聯絡,把採購的事情定下來。
妮子擅作主張的這一點,倒是一點也沒變...周於峯心裏吐槽了一句。
然後故作焦急的模樣,擡起腕錶看了下時間,道:
“自染,要不就近喫碗麪吧,我跟徐哥急着去火車站,以後有機會,我好好招待你,一會你給我留個聯繫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