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司夜背光而立,身後的暗夜軍團已經徹底將這裏包圍。
他俯視着站在地宮裏的厲擎爵,又緩緩開口:“趕緊放了她。”
否則,他便要這裏天塌地陷,萬劫不復。
漫殊仰頭看着封司夜,眼底瞬間纏上幾分邪,然而轉而看向厲擎爵道:“沒聽見嗎?”
“本座的夫君讓你放了我,哼……不放本座,後果自負!”
漫殊原本霸氣邪魅的氣質一收,此刻可可愛愛地叉腰罵道。
那動作,那小表情,簡直不要太可愛。
“……”臥底們:???
難道是我們臥的年份太久了,教主大人什麼時候畫風變得如此詭異?
居然還會撒嬌,還會告狀了?
不過,可可愛愛的漫殊大人簡直不要太招寵。
厲擎爵見此,眉頭緊皺,他自己的地盤本該堅不可摧,現在居然被人打進了老巢。
難不成……他的人裏面有間諜?
可現在最重要的不是這個,而是與這位夜帝對上,他對封司夜早有耳聞,只是從未見過。
而此刻封司夜背光而立,讓厲擎爵還沒辨清楚他的容貌。
“嘖,你算什麼東西,也配對孤發號施令?”
“想救殊兒?看來你很喜歡她啊,可惜……她已經是孤的女人了!”
“這具身體很早就在孤這裏了,她的一切,孤早就嘗過了,這樣一個骯髒的女人,你還敢要?”
厲擎爵扯開惡劣的笑意,轉眸看向牢籠裏的漫殊。
他可以從漫殊的話裏推斷出這人跟她交情匪淺,何況他也的確查過封司夜。
這是一個在華國翻雲覆雨,並且也得到了顏汐的男人。
那他應該知道,漫殊的軀體在獨孤清月跟她對上一次之後,就失蹤過。
而漫殊會來這裏,不就是想要拿回漫殊的軀體嗎?
他太清楚男人最在意的是什麼,而一個女人,貞潔最重要。
何況她的軀體還落在他手裏那麼多年,就算是他沒做什麼。
說出去……也足以讓漫殊爲此痛失所愛!
“厲擎爵,你特麼還要不要臉?本座那屍體都快碎成塊了,你下得去手?”
漫殊原本看見阿夜過來的好心情瞬間被厲擎爵噁心到極致。
“嗯,你可曾聽過……從一開始,你這具身子就一直存在孤這裏!”
“千年之前,你的軀體被我們復原,獨孤清月可沒帶你走!”
“這地宮,本就是爲你而建,孤的皇后!”
厲擎爵笑得陰寒,彷彿魔怔一般地往後退,拔劍站在離漫殊最近的地方。
而血臺之下,是萬萬衆暗神者,是他的軍團。
一個區區夜帝,也配跟他搶女人?
封司夜看着這一幕,驀然從頭頂的大洞一躍而下,緊接着,他身後的下屬們也飛快地放下繩索。
一個個黑影宛如下餃子似的從地宮頭頂的大窟窿上墜下。
封司夜穩穩落地,邁着大長腿拾級而上。
他那樣無畏地盯着厲擎爵,那張讓厲擎爵熟悉至極的容顏緩緩在他的眼前展現。
鋒利的眉梢,宛如彎月,英挺的鼻樑,深邃的狼眸,刀鑿斧刻出的極致完美。
又是與記憶中那個讓他恐懼的身影重合……
“遲……遲燼!!!”
厲擎爵難以置信地看着眼前這張臉,以及漫殊與封司夜的關係。
原來兜兜轉轉千年,漫殊與遲燼終究修成正果?
不……不行,千年前他可以拆散他們,如今也可以。
何況,要想繼續長生,他太需要漫殊了!
“是呢,是我。”
封司夜從容不迫,邁着大長腿繼續往上走。
視線緩緩落在被困在蠶絲牢籠裏的美豔教主,微微頷首道:“漫漫不髒,她是我愛的女人,即便有什麼……那也是我沒有保護好她。”
“骯髒自始至終不該被不公平地安在無辜的女人身上。”
“那個玷污強迫女人的畜牲,纔是最噁心的……不是嗎?”
“受害者有罪論是從古至今的枷鎖,本以爲城主是個坦坦蕩蕩的男人,沒想到……格局小了!”
封司夜繼續往前走,視線那樣緊鎖着漫殊。
明明沒有對她說一句話,但眼神那樣安穩,彷彿在安撫道:“別怕,我在。”
“遲燼,你在早死呢,不過是個侯爺,見了孤還不行禮?”
厲擎爵雖然驚訝,但此刻便能更能端着自己的身份了。
他是這裏的王,永不會變。
“是嗎?夜國早亡了,如今端身份,你又算老幾?”
封司夜越走越近,讓厲擎爵危機感爆棚,趕緊道:“來人,護駕!”
“快,把遲燼這個叛徒就地斬殺,孤要他萬劫不復!”
厲擎爵這麼一下令,只見臺下原本整整齊齊的暗神者隊伍突然扭曲燥亂起來。
只見一個個身披黑袍的暗神者驀然掀開長衫,手腕上是最顯眼的神魔蠱銘文。
漫殊站在原地,驀然勾脣:“血月教徒,聽本座令!”
一時間,雜亂的隊伍好似時空停頓,紛紛看向那一抹灼眼的血紅。
“血月神教,日月同輝!!!”
“屬下唯教主令是從!!!”
那樣整齊劃一的回覆聲彷彿要衝破雲霄。
漫殊擡眸,只見騰蛇化作血色大蛇盤踞在被炸開的洞口處。
一雙陰森森的蛇瞳盯着地宮裏已經懵逼了的剩餘三分之一暗神者。
“……”詭城的三分之一自己人:???
什麼情況?反水了?
有人忍不住戳了戳身邊突然掀開黑袍改變路數的昔日同僚,問道:
“你啥時候接到反水命令的?我咋沒有?”
“不裝了!老子是臥底!”
同僚冷淡回覆,緊接着一刀解決了他。
“……”某暗神者:我去,簡直不講武德!!!
此刻天空中無數寒鴉飛舞,彷彿帶着遮天蔽日的警告。
這畫面,簡直與千年前漫殊死的那次一般。
漫天烏鴉,彷彿在控訴他帝王失德!
但那又如何?如今最大的把柄在他手裏。
漫殊這個人,就是他最大的勝算!
厲擎爵又看向暗神者反水這一幕,只覺得心肌梗塞,看向漫殊道:“你在孤這裏安插間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