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灼沒有搭理方健，一甩袖子直接坐到了椅子上，然後冷笑着看着方健，“方健，本王一向知道你喜歡錢，只是沒有想到你爲了錢現在越發的不擇手段了啊？你是不是不怕掉腦袋，爲了錢連命都不要了？”
方健被葉灼的語氣嚇到了，連忙跪在了地上，“殿下，您在說什麼啊，我方健的確愛錢，可是也沒有犯下什麼大錯啊，怎麼....怎麼就要掉腦袋了，我雖然平日裏經常收一些小賄賂，但是收這些錢都是有分寸的啊，超過底線的事情我可不敢做啊，殿下，您是不是誤會了，要不，要不我把這錢還給殿下？”
說完，方健哆哆嗦嗦的拿出剛剛塞進自己胸口的一百兩銀票。
“混賬，本王看得上這點小錢嗎？你還在本王面前裝傻，自己做了什麼不清楚嗎？”
方健拼命的搖頭，他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竟然惹得葉灼這麼生氣啊。
葉灼並沒有馬上解釋，而是開口問道，“本王聽說，現在各地府衙分配的佩刀，已經是六鍛鐵製造的了？全國上下，所有公門和軍部所用的刀具，都是由工部統一打造的吧？”
方健茫然的點了點頭，這話題轉變的有些快啊。
“是啊殿下，前幾年，六鍛鐵還屬於軍中標配，普通的府衙根本用不上六鍛鐵，可是這幾年隨着工藝的提高，六鍛鐵已經被軍方淘汰了，所以我們把六鍛鐵製造的刀具分發到了各地府衙，這也算是變相提高了各地衙役們的戰鬥力啊，這事可不是下官自己同意的，這可是由朝堂上諸公討論，最後陛下同意的啊。”
“哦，那民間的刀具呢？”葉灼板着臉問道。
方健想了一下，“六鍛鐵或者是更高的工藝，民間肯定不可能掌握啊，對於這些，都是工部的機密啊，凡是在工部任職的工匠，就算離開了工部，也不敢隨意的把這樣的技術泄露，不然是要受到責罰的。民間自己找人打造的刀具，最高不過五鍛鐵。”
“你可是保證？”葉灼問道。
方健點點頭，“下官可以保證，對於掌握了高煅技術的工匠，工部是把他們每一個都記錄在冊的，這技術可以父傳子，但是子必須在工部任職，進一步的避免了這樣機密工藝的泄露。”
“那爲什麼本王昨日見到一衙役，手中拿着工部分配的六鍛鐵佩刀，卻被一個普通百姓的普通菜刀一劈兩半，而且據本王所知，六鍛鐵刀具斷裂的事情，最近頻頻發生，一次是意外，可是這麼多次，總不能說都是意外了吧，所以本王想了想，這問題，絕對是出在了工部啊。”
方健立馬就大呼不可能。
“六鍛鐵的工藝雖然在工部已經屬於半淘汰的階段，可是相比起民間打造的刀具，怎麼可能被砍成兩段呢，這絕對不可能的！”方健對於工部出品的刀具都是很有信心的，畢竟這六鍛鐵以往可是作戰用的軍備，若是被普通的刀具一砍就能斷掉，這工部還怎麼混啊。
“不可能，這麼說你覺得本王在騙你了？”葉灼沒好氣的說道。
方健擦了擦自己臉上的冷汗，連忙解釋道，“不是，只是下官對於工部打造的刀具有信心，或許，王爺看到的那個真的是個意外呢？若是不信，下官現在可以帶着王爺去倉庫測試一番，每一批打造出來的東西，不管是分發下去的，還是提供給軍方的，都是從中抽取一部分現場做測試的，合格了纔會封存入庫的。”
葉灼擺了擺手，“這麼做太張揚了，本王擔心打草驚蛇，萬一這背後真的有人在爲此牟利，這豈不是讓他們有了準備。”
方健還是有些不相信葉灼說的話，“殿下，工部絕對不可能發生這樣的事情的，從採購鐵礦，到鍛造，然後打磨，最後檢測合格入庫，每一步都有不同的人盯着，除非工部上下都被人滲透了，不然絕對不可能發生這樣的事情的。要不這樣，下官以別的名義，從庫房裏提出幾柄刀具，王爺咱們就在這房間裏測試一下如何？”
葉灼想了想，“可...不過你自己要小心，絕對不要讓人注意到。”
方健還是覺得葉灼有些小題大做，這怎麼可能呢，工部上下現在歸他管，若是有什麼風聲，怎麼可能不傳到他的耳朵裏。
他方健名義上雖然是一個侍郎，但是工部上下，誰不知道工部所有的事情，現在他方健說了算，只要等沐尚書自己主動提出告老還鄉，他方健立馬就能一步登天，成爲一部之首。現在葉灼懷疑他的工部出了問題，這不是在打他的臉嗎？
方健氣呼呼的走出房間，然後命人以送到府衙的名義，從庫房裏提出了一批刀具，只不過這刀具最終瞞着所有人，偷偷的送到了方健的辦公地點。
“殿下，咱們現在就開始測試，這一批刀具，跟下發到其他府衙的刀具是同一批，若有問題，這些也絕對有問題，若是測出來沒有問題，那就證明是殿下你多想了。”方健指着自己腳底下那一捆佩刀說道。
葉灼聽出來方健的語氣裏有些不服氣的，畢竟自己懷疑工部，就等於是懷疑他。當然了，在葉灼心裏也希望是自己多想了，不然這事背後牽扯的可不是一點點了。
“何九！”葉灼直接叫了一聲何九的名字，何九立馬就懂了，他從地上隨後拔出一把刀，然後用自己身上的佩刀砍了下去。
“咔嚓~”
何九的佩刀一點事都沒有，可是剛剛拿過來的刀具卻直接斷成了兩半。
方健臉色頓時大變，整個人開始不停的哆嗦。
葉灼清冷的聲音響起，“何九的刀，乃是工部用八鍛鐵鍛造的，鋒利程度上遠勝六鍛鐵，要不換一把普通的刀再試試？”
方健哆嗦着搖了搖頭，“不，不用了，即使他的刀是八鍛鐵打造的，可是六鍛鐵打造出來的刀具，也不可能如此的脆弱，而且斷口處並不平整，說明這刀斷裂，不僅僅是因爲八鍛鐵鋒利的原因，更多的是因爲它本身材質脆弱.....這刀，材質出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