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一出口，我就知道自己問了個極爲白癡的問題，齊局看向我的眼光也恰好說明了這點。
“你小子滑頭起來比泥鰍都滑，怎麼犯起傻來也是這麼的出類拔萃”
長這麼大我還是頭一回聽人用出類拔萃這個詞來形容犯傻，齊局的調侃我混不在意，一邊對着坑位放水，一邊等着老狐狸的下文。
“從sz緊急調過來的那隊人，有幾個是局裏偵聽方面的技術骨幹，我這麼說你明白了吧”
我眼睛一亮，撒起尿來也登時順暢了不少，“您是說奚謹已經被監視起來了”
“你以爲今晚我帶人去奚謹那就是走走過場”老狐狸哆嗦了一下，隨後開始系褲帶，“樓上樓下里裏外外我特意轉了幾圈，隨手裝了不少小玩意。”
聽到這我纔有些由衷的佩服，心說不愧當年是偵察兵出身，想伸大拇指贊他一句，然而雙手都抽不出空來，只好很真誠的拍了句馬屁，“齊局英明”
“切”老狐狸翻了個白眼，轉身出了廁所。
等我慢悠悠回到包間時，趙局和老狐狸又在推杯換盞了，其實這場酒喝到此刻完全沒繼續下去的必要，齊局的目的已經達到，而趙局的心思估計也早不在此間了。
如此又捱了半個多小時，趙局首先搖搖晃晃的站起身來，因爲後天便是週末，所以兩人又約了週末繼續。
一行四人出了會所，老狐狸謝絕了趙局派車送他回去的好意，趙局並未堅持，擺了擺手又強調了一句週末不見不散之後便鑽進了那輛suv，至於喝酒結賬的事早就被他拋在了腦後，當然，那位年輕經理也不會腦子進水了提這茬。
等suv消失在街道拐角處，身形不穩的老狐狸忽然面色一沉，衝不遠處招了招手，一輛黑色雷克薩斯也不知從哪鑽出來的，很快駛到近前。
“走”老狐狸拉開車門，頭一低鑽了進去，雷克薩斯並未熄火，等我和劉隊上了車之後便飛速朝街拐角方向追去。
“齊局，咱們這是要跟蹤”沒多會，趙局所乘的那輛suv便出現在前方視野中，雷克薩斯開始減速，中間隔着兩輛車，不緊不慢的綴在後邊。
齊局點點頭，“我倒要看看這位老同學接下來會怎麼辦”
“這麼晚了，他總不會再去奚謹那吧”
齊局沒說話，鎖着眉頭，雙目盯着前方。
倒是坐在副駕的劉隊轉過頭來笑着解釋道，“心中有鬼，多半電話是不敢打了，要想通風報信，估計還真會親自走一趟。”
事實也果然如劉隊說的那樣，suv先是朝分局方向開，繞了一個大圈之後，便朝奚謹別墅所在的城西駛去。
齊局的眉頭擰的更緊了，他搖了搖頭，又長長的嘆了口氣，興許是在喟嘆老戰友在這條不歸路上越走越遠了。
尾隨着那輛suv一路向西，半個多小時後，逐漸接近了奚謹所在的那片別墅區。
齊局看了看錶，“小劉，讓偵聽組那邊打起精神來。”
劉隊連忙掏出手機，撥通電
話之後沉聲說了幾句。
雷克薩斯並沒有跟進別墅區，而是從門口直接駛過，往前又開了四五百米之後才停靠在路邊。
而我越發的焦急起來，若是老狐狸分析的沒錯，等趙局心急火燎的上門之後，奚謹一定抓緊時間聯絡一些人，比如通知早前對結巴兄弟兩下手的那羣人趕緊躲起來，或者給吳篁等人提個醒，甚至可能聯繫徐子銘，把這邊的事跟他彙報一下。
不過眼前我最在意的是他會不會聯繫看守小妖和姐姐的人，按照徐子銘的說法，今晚城北的那場暗地裏的私人聚會，小妖她們將會成爲主角，那現在她們肯定被關在聚會場所不遠的地方，所剩的時間也就只有十多個小時了，要是不能儘快查出她們所在的位置，那可就真的什麼都晚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車內沒人說話，有幾次我想問問齊局爲何不去監聽組那邊，反而要等在這裏，可每次話到嘴邊又都嚥了回去。
車內連同司機一個四個人，其中三個人在抽菸，即便車窗已經全都搖了下來，依舊瀰漫着一股煙味，爲了少抽點二手菸，我也腆着臉問齊局要了一根。
“是不是覺得很無聊”老狐狸看了我一眼，淡淡問道。
“就是有點着急”朝窗外吐了口煙，結果風一吹，又全都撲在了自己臉上。
“這纔多會就坐不住了。”齊局白了我一眼，“想當年偵察小組執行任務，在邊境線上的熱帶雨林裏一蹲就是一宿，蚊蟲鼠蟻都是小事，有時候小臂粗的蟒蛇從身上爬過去都得紋絲不動。”
老狐狸話音剛落，劉隊也笑呵呵的轉過頭來湊起了熱鬧,“你小子肯定不是當警察的料。”
我心說我也從沒想過去當警察。
劉隊指了指司機，緊接着又道，“性子跟小汪差不多，這小子警校畢業之後，在刑警隊又打磨了三年年，現在執行起任務來有時候還毛毛躁躁的。”
開車的小汪看上去三十多歲的樣子，沒想到才警校畢業沒幾年，看來這刑警果然不是一般人能幹的工作。
小汪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剛想說話，忽然劉隊的手機響了。
“喂”劉隊立刻抓起電話，“位置能確定嘛好你們繼續偵聽”
“怎麼樣”老狐狸把菸頭從窗縫彈了出去，急聲問道。
劉隊滿臉喜色，用力的點了點頭，“奚謹果然連續打了幾個電話出去，其中一個位置已經確定了，離這裏不遠。”
司機小汪一聽這話，也趕緊把菸頭丟了出去，而後輕擡離合，鬆開手剎，油門猛地一腳轟到底，雷克薩斯如離弦之箭衝了出去。
“能確定聯繫的是誰嗎”齊局也有些激動，能看得出來，他實在太想親手抓住徐子銘那混蛋了。
劉隊搖了搖頭，奚謹的幾個電話都很短暫。
齊局皺了皺眉，身子微微往後靠去，不知在思索什麼。
劉隊緊接着又打電話通知了另外兩隊人馬，十多分鐘之後，在離奚謹別墅六七公里之外的一棟新建寫字樓外，三輛越野車在樓下碰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