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事一旦牽扯到利益問題,再好的關係也得打折扣,爲了利益,兄弟間大打出手,父子翻臉大動干戈都不在少數,何況這二人連朋友都算不上。
眼前這又是關乎數十億上百億錢財的分配問題,這位恆爺還是個急脾氣,說出這種話來倒也不出人意料。
姓鬱的並沒有生氣,他很淡定的笑了笑,用指頭沾了點酒,在八仙桌上塗畫起來,“甯浩負責在前衝鋒陷陣,恆爺你呢居中策應安全,至於我嘛,當然是在後方調度糧草。”
他在說上前中後畫了三個圈,一個比一個大。
“別說的這麼雲山霧罩的,我是個粗人,你直接說你幹什麼就成了。”恆爺咧了咧嘴,一臉的不耐煩。
“說白了就是你負責黑道,我負責白道,你替甯浩消災擋刀,我維持大局穩定,讓官面上保持勢均力敵,至少不會插手此事。”姓鬱的換了個很直白的說法重新解釋了一遍。
“甯浩這小子衝鋒陷陣拿一成,我服氣,老實說我還覺得這小子虧了,至於你我怎麼感覺屁事沒幹就要拿最大的一頭,別以爲我文化低就蒙我”胖子摸了摸肉嘟嘟的鼻子,目光略顯犀利。
鬱總並沒有因爲胖子語氣神態而有所退讓,反而攤了攤手,“要不這樣,我和恆爺你換換角色,我負責甯浩的安全,你來和官面的人打交道,我拿三,你拿六,如何”
胖子被他一句話噎的半晌沒說出話來。
“恆爺有所不知,別看我好像什麼事都不用做白拿錢似的,其實私底下方方面面都得照顧到,你想想,徐家那位老爺子可還沒嚥氣呢,真要發起火來,誰能擋得住到時候不得我在前面頂着我身後那羣人,看着高高在上,可沒有足夠的利益,關鍵時刻誰又會幫你”
“行了行了,你說的那套我也不懂,都說玩政治的最滑頭,這話真是沒錯,反正我和這小子是老實人,被你坑了也不知道。”見姓鬱的扯起來沒完了,胖子心煩意亂的擺了擺手。
“恆爺,我可是做酒吧夜店生意的,和政治可不搭邊。”
“切,少來這套,別以爲我不知道你身後站着的都是什麼人。”胖子翻了個白眼,用手撐着桌子站起身來。
“恆爺這是”姓鬱的以爲胖子變掛,面色一緊也跟着站了起來。
“都談完了,還待在這幹嘛我回去和老二商量一下,把手下那些精兵強將都集中起來,這兩個月拼一把,運氣好的話下半輩子就可以躺在錢堆裏睡覺了,到時候老子也辦個移民,和國內這些勞什子事說聲拜拜,去國外摟着金髮碧眼的洋妞快活去”
聽胖子這麼說,姓鬱的悄悄舒了口氣,“這狗肉火鍋恆爺可沒喫幾口呢”
“狗肉再好喫,
也不如那頭半死的肥豬吸引人,不扯了,我先走了,從明天開始,這小子的人身安全就由我負責了”
姓鬱的見狀也不再相勸,笑着把胖子送了出去。
“寧總,我怎麼覺得這兩混蛋拿你當槍使”趁着沒人的功夫,栓子低聲嘀咕了一句。
“這還用你說,本來就是當槍使。”
栓子一臉詫異的盯着我,“那你還”
話還沒說完,姓鬱的又推門走了進來,栓子只得把後面的話嚥了回去。
“這位恆爺還真是個急性子,來,咱們繼續喫”
胖子恆爺走了,姓鬱的依舊沒帶別人進來,他招呼了一句又坐了下來。
“怎麼都愣着不喫”
見我和栓子還是沒動筷子,他有些奇怪的問。
“我倆可喫不慣這玩意,鬱總你一個人慢慢享受吧。”我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解釋道。
“這可是好東西,未滿歲的土狗,滋補的很,特別是對男人”說到這他又瞄了我和栓子一眼,直接端起一盤子狗肉倒進鍋裏,“倒是忘了,你兩這歲數還體會不到什麼叫心有餘而力不足,等到了我這年紀,嘿嘿”
鍋裏很快飄起一層血沫子,在開水中翻滾了幾圈之後,全都集中到了鍋邊,姓鬱的拿起漏勺把血沫子撈起倒掉,就像在做一件精細活。
“這位恆爺是什麼人”我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
“你不知道”
我搖了搖頭。
姓鬱的嘴角抽搐了兩下,“這位恆爺可是江浙滬地界道上的這個。”他伸出了大拇指。
我心說江浙滬混的最好的不是你那外號老佛爺的老丈人嘛
又聽他接着說道,“當然,我身後有位老人家也輩分比他還高,可畢竟年歲大了,而且這麼多年已經逐漸退出黑道了,如今這位恆爺跺跺腳,整個江浙滬地下世界都得抖三抖。”
“這麼牛逼”我眼皮跳了跳。
“你以爲呢,而且這位恆爺生意也做的挺大,雖然都是上不了檯面的小場子,比如街邊的發.廊,小賭場什麼的,可架不住門臉多啊,手下的小弟起碼也有上千號,你說說這樣一位人物要是使盡全力護着你的安全,你還有什麼好擔心的。”
我微微一笑,沒接這話茬,我又是不諳世事的毛頭小子,哪會被他這麼幾句吹捧就覺得有了恆爺的照應即可萬事無憂了。
徐家的觸角無孔不入,要真是想對我下死手,估計就是有兩個恆爺一起出手也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