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屁精”人羣中有人罵道。
小個青年不爲所動,又退了回去。
“我記錯了,是我猜的,馮爺突然這麼晚召集大家,很可能是出了什麼事,所以我才帶人”
我擡手製止了青皮的話:“對嘛,慌就該這麼撒,雖然經不起推敲,但起碼不顯得那麼弱智。”
“你”青皮氣的面色通紅,人羣中有人笑出聲來,或許覺得眼下發笑實在不合時宜,又趕忙咳嗽了幾聲試圖掩飾,這其實更引起別人的注意。
“你別不服氣,就算如你所說,你神機妙算,看到小九發的信息就立刻猜到馮爺有難,然後帶人來救駕,那剛纔又是怎麼回事”
“什麼怎麼回事”青皮躲閃着我的目光。
“明明這裏都是自家兄弟,而且馮爺唯一的女兒在此,你還發信號讓手下衝進來,這是準備幹什麼武力脅迫衆人就範還是想趁着這個機會上位”
一句話可謂字字誅心,青皮面色劇變:“我我只是擔心大小姐被某人迷惑了,做出些對不起馮爺對不起兄弟們的事來”
我沒想到這小子還有些急智,這種時候攀咬我和馮笑笑的關係的確是最能轉移衆人的注意力的,他的話音剛落,已經有不少人把目光重新投到我和馮笑笑身上。
“你嘴裏的某人應該指的是我吧”
“就是說你怎麼着”青皮眼瞅着扳回一點局面,立時來了精神,仰着頭,像只坐井觀天的蛤蟆。
“不對吧,進來的時候你還鬧不清我是誰,怎麼這會又成了擔心大小姐被人迷惑了你到底是來之前就知道我的存在了還是進來之後才知道的”問完之後我便眯着眼睛盯着他。
青皮生怕我的問題有詐,遲疑半天才結結巴巴回答:“是來之前不是進來之後”
“到底是來之前還是來之後”我突然厲聲喝道。
“之前”青皮做出了最終的選擇。
我緩緩點了點頭:“這麼說你人還沒來就知道我在這裏了”
未等青皮作出迴應,我又迅速補充了一句:“怪不得,原來你一直派人暗中監視這馮爺的一舉一動還敢說馮爺的死與你無關”
“放屁馮爺的死和我一點關係都沒有”青皮瞬間急了。
“那和誰有關”我一把揪住他的領口,怒聲咆哮道。
“那是穆嵐他們”話剛說了一半,青皮突然意識到上當了,可再想改口已經來不及了,那個名字已經傳入在場所有人的耳朵裏了。
我冷笑着鬆開手,擡頭看了一眼小九:“穆嵐是誰”
“是蘇荷會所的老闆”光頭小九眼中噴着火,手上又加了把勁道,青皮兩條胳膊幾乎變了形,臉上冷汗都冒出來了。
“這小子嘴裏應該還有不少東西,帶到隔壁好好跟他嘮嘮嗑,要是不願意說,反正這離江邊不遠”我陰沉着臉說了一句,小九狠狠的點了點頭,像拎着個小雞仔似的把青皮拖了出去,沒多會,便從隔壁傳來
陣陣慘叫聲。
“寧,寧兄弟,要不我也過去瞧瞧”四喜搓着手,有些緊張的望着我。
我知道他是急於爲馮爺報仇,想先拿青皮出氣,所以也就沒有阻攔:“留口氣,別真弄死了。”
“放心,我知道輕重。”四喜轉身就走,片刻之後,慘嚎聲更大了。
我這才轉過頭來朝一羣人望去,除了先前開過口的那位吳哥一臉淡然之外,餘下的皆是戰戰兢兢。
“諸位兄弟,大家也都聽到了,雖說還有許多細節沒有弄清,可馮爺的死到底怎麼一回事我想各位心中也都有數了。”
“爲馮爺報仇”不知是誰喊了一句。
“剁了穆嵐這混蛋,砸了蘇荷會所”立刻有人跟風道。
剩下的人也不想落於人後,好像喊的晚了些就會被懷疑與馮爺的死有關似的,羣情激憤之下,我並沒有跟着一起振臂高呼,只是定定的站在一旁,瞧着這羣人的表演。
我注意到吳哥還是沉默不語,到最後甚至開始蹙起眉頭。
馮笑笑忽然握住了我的手,在別人看來這或許證明了我與她之間的關係,我卻明白她此刻這麼做,無非是表明自己堅定的站在我這邊,並把爲父親報仇的事交給了我。
權利與責任同時加身,頓時覺得身上的擔子重了許多。
等衆人發泄的差不多了,我慢慢擡起手。
“這仇肯定要報,不光是穆嵐,凡是與馮爺的死有關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說這話時,我明顯感覺到馮笑笑握着我的手緊了緊。
“報仇報仇”十多號人齊聲喊道。
“現在談報仇似乎早了點吧,而且這事該交給警察處理纔對。”一句十分不和諧的聲音夾雜起其中顯得尤爲刺耳。
“姓吳的,你什麼意思難道馮爺的死就這麼算了”立即有人站出來斥責。
“他叫吳曉,的保安經理。”馮笑笑低聲做着介紹,我微不可查的點了點頭,細細打量着這位保安經理。
長相只能算普普通通,屬於扔在人羣裏就很難注意到的那種,三十來歲,個頭也不高,就是一對眼睛有點特別,看人的時候喜歡眯着,前幾天在的那場賭局,他並不在場。
“我只是說眼下報仇早了點”吳曉嘴角含着冷笑,淡淡說道。
“那你說這事歸警察管又是什麼意思難道咱們就袖手旁觀”
吳曉冷漠的瞥了一眼質問他的人:“難道我說的有錯如今都什麼年代了又不是解放前的上海灘,你們這些人眼中只知道打打殺殺,那要法律還有什麼用”
原本我對這個吳曉還有些期待,畢竟在這些人當中他表現的最爲冷靜,特別是前一句,基本與我考慮的趨於一致,馮爺剛死,談及報仇的確是早了些,可後一句話立刻讓我把所有的期待都清零了,在這種時候他竟然談及法律的重要性,這不是扯淡嗎。
“吳哥說的沒錯”衆人還想反駁,卻被我的一句話給壓了下去,吳曉也詫異的轉過頭來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