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書起初以爲對方不是故意的,他有些不自在地動了動身體。又覺得這個姿勢未免有些太過曖昧,忍不住掙開幾分。
可蒼溟卻是把他抱的更緊了。
對方的身體雖然看上去冰冷,但卻帶着熾熱的燙意,險些要把他給灼傷了。
少年埋首在頸間,絲毫沒有要離開的自覺。
寧書這才察覺到不對勁,他用力地推開了人,臉頰憤紅道:“你在做什麼?”
蒼溟望着他,神情卻是淡然的:“你叫我同你一起睡。”
寧書有些錯愕,他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開口回道:“....但也不覺得我們這樣有些不妥嗎?”
“有何不妥?”
蒼溟那雙淺淡的眼眸望着他,淡淡詢問。
寧書張了張口,只好悶聲道:“太過親暱了。”他將牀給隔開一部分,又想到對方只不過是一隻妖獸,妖獸懂什麼。於是便道:“你不許再像方纔那樣。”
蒼溟不語,只是望着他、
寧書見狀,只好重新閉上眼睛。卻又察覺到少年的身體,重新貼了過來。
這人像是低頭,在他耳邊道:“你指的是那日在青樓中的事情嗎?”
寧書微微睜大了眼睛,他猛然坐了起來,臉皮像是燒了起來。
他看着面前的妖獸,忍不住道:“...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
蒼溟俊美無儔的臉冰冷無情,這樣子,倒是跟司空珩玉有幾分相像。他用一種看不懂的目光看了過來,然後俯身,低聲道:“我知道你想提升修爲,不如你同我雙修,怎麼樣?”
寧書聽到這句話,腦子一片空白,隨即像是炸了一樣,頭皮都有些發麻。
他隱隱露出一股惱怒的神情:“蒼溟,你再這樣同我說話,我就要跟你不客氣了!”
蒼溟又道:“莫非你是想同司空珩玉雙修?”
寧書回想起師尊那張無情無慾的臉,忍不住深呼吸了一口。他再也維持不了那種神色,只能硬邦邦的道:“師尊無情無慾,豈能讓你編排,看來師尊禁足你不是沒有理由的!”
他又忍不住道:“你再說出這樣無恥的話,你以後便不要來找我了!”
蒼溟只是垂眸望着他道:“你怎知他不想同你雙修?”
寧書不知道他一個妖獸,怎麼會如此大膽。就連神無尊上都敢這樣污衊,他漲紅了臉色,冷聲道:“師尊豈會像你一樣,滿腦子都是齷齪的思想!”
蒼溟卻是突然道:“若他對你沒有妄想,爲何我會想同你親近。”
他露出一個諷意的神情:“不過是個披着皮的僞君子罷了。”
寧書見他說話越來越難聽,忍不住將人給趕了出去。
粗紅着脖子道:“你走吧,我不想見到你。”
蒼溟不語,神色卻是冷然的。他提着那把劍,轉身又回來:“若是沒有私心,就不會將我的劍穗都搶了去。”
寧書哪會去聽他說了什麼,只是繃着一張臉。
蒼溟看了他好一會兒,轉身離去。
...
寧書在幾日後,又想起了那晚說的話。從那之後,蒼溟便再也沒有來過。
他不由得有點遲疑,懷疑是不是自己把話說的有些嚴重了。
寧書抿脣。
他無意把話說的那麼難聽,對方只不過是一直妖獸罷了。什麼也不懂,他何必太認真,只是下次要是再見到蒼溟,他要把話給說的清楚明白一些。
進入了築基之後,寧書開始修煉起了劍術。
只是劍術不是那麼好學的,他刻苦練習。卻是連入門都摸不到精髓,無奈之下,只好去請教了師尊。
“明日到懸無涯等我。”
司空珩玉擡眸,望了他一眼。
他望過來的目光有些深邃。
寧書覺得跟往日有些不同,但是說不上是哪裏不同,行了禮便退下了。
他回去又鑽研了一些劍術。
早早便到了懸無涯上,然後開始練起劍來。
“你握劍的方式本就不對。”一道冰冷淡漠的聲音傳了過來,入了少年的耳中。
寧書有點迷惑的擡起頭,便看到神無尊上立於一旁。衣訣飄浮,那張雪白的臉像是帶着霜雪之氣。淺淡的瞳眸望了過來,就連薄脣都是冷淡的。
他聞言,不由得有點覺得丟人。本想給司空珩玉看看自己練的也有幾分像樣,倒是沒有想到一開始便錯了。
寧書抿脣,臉頰有些燒的慌:“是弟子愚鈍。”
司空珩玉走過來。
寧書一開始並不懂師尊想要做什麼,直到對方站到了他的身後。那冰冷的氣息靠了過來,神尊的聲音從上方而下:“爲師教你。”
司空珩玉大抵是冷着的,那氣息像是貼着骨皮。透着一股寒意,少年的背部不由得挺直了,直到那隻手擡過來,然後握到了他的手上。
寧書的第一反應就是很冰。
“劍講究的是道心,你心中有道,自然便會找到自己的劍.....”那冰冷的聲音傳來,寧書的心緒也不由得集中了一些。
司空珩玉的目光落在那隻握着劍的手上。
少年的皮膚帶着溫熱,似乎是有些緊張。故而背部有些僵硬,睫毛微顫着,嘴脣微微抿起,像是怕自己做的不好,下一刻就要受罰一般。
他收回視線:“你好好看罷。”
寧書只覺得師尊的身體貼了過來,他的手握着自己。一道行雲流水的動作下來,他勉強記住了幾招。
他微微喘息着。
一滴汗水滑落下來,滴落在脖頸處,少年卻是渾然不覺。
司空珩玉擡起手。
寧書只覺得自己的脖子被碰了一下,他有點茫然的擡起臉。看了過來。
神無尊上看着少年有些清澈的橢圓眼眸,裏邊帶着一點懵懂。
喉結微微滑動了下,他目光掠過少年那截白皙細膩的脖頸。不動聲色地收回手,出聲道:“練一遍給我看看。”
寧書將這個劍法給練了一遍,卻是有幾個招式錯了。
他有點懊惱,覺得自己大概是蠢笨的。
忍不住出聲道:“師尊...”
"無礙。"司空珩玉道:“我再教你一遍。”
寧書覺得有點不好意思,這次下定決心要好好記着這個招式。也比之前認真了不少,司空珩玉又在少年身後手把手的教了他一次劍法。
少年的身形纖細,在耍劍的時候,雖然青澀。但卻十分的賞心悅目,腰也是柔軟的很。
他的目光落在上面。
隨即大掌覆了上去。
倒是同方纔看的一樣,果然十分的纖細。
寧書覺得微愣。
司空珩玉淡然道:“練劍之時,腰也要挺直一些。”他那隻雪白修長的手,在少年的腰間握了一下,出聲告誡道。
寧書這才反應過來:“多謝師尊教導。”
練了半天的劍,寧書覺得自己算是學會了。只是神無尊上並沒有要走的意思,他就站在一旁看着。
寧書覺得有點疑惑,但他並沒有問出聲,只當是自己表現的還不夠令師尊滿意。
只是他到底是有些不習慣。
師尊在一旁看着,自始至終目光都在他的身上。
.....
寧書練了一天的劍,身體早就疲累不已。
他坐在桶中,有些昏昏欲睡。
直到有人推開了他的門。
少年才驚醒過來,他擡眸看去。
司空珩玉大抵也是沒有想到徒弟這時候會在房中沐浴。但他面色卻也無尷尬之色。那雙淺淡的眼眸望了過來,出聲道:“爲師打擾到你了?”
寧書連忙起身,但是又覺得自己這個樣子很失禮。
“師尊....”
"不必行禮。”司空珩玉走了過來,出聲道:“爲師是過來送劍的。”
寧書只好匆忙的穿了一件衣服,他臉色還帶着沐浴的潮紅。
起身的時候,帶起了一身嘩啦。因爲太過匆忙,還溼了一些。他接過司空珩玉遞過來的那把劍,低聲道:“多謝師尊。”
司空珩玉的目光落在少年身上,又很快收回來。
他道:“早些歇息。”
寧書擡起,點了點頭。
待司空珩玉出了門以後,寧書坐在牀上。將這把劍仔細的看了一遍,他閉上眼睛,有點疑惑,不過是送了一把劍,爲何師尊的好感度又漲了五個點。
難道是他的方向走對了,司空珩玉對他這個徒弟大抵還是滿意的。
寧書想通了,忍不住有些雀躍。
....
司空珩玉回了宮殿,閉上眼眸。只是腦海中全然是少年剛纔在水中的樣子,對方生的白皙,身體柔軟而細膩。
就連胸前兩顆茱萸都是粉嫩無暇的。
腦海中的思緒被打斷,蒼溟道:“你果然還是動了心思。”
司空珩玉淡聲道:“動了什麼心思?”
蒼溟淡淡:“自然是對自己的徒弟動了有背倫理的心思。”他說:“你不放我出來,結果今日還不是心亂了。”
司空珩玉睜開淺淡的眼眸:“有背倫理的心思?”
他道:“蒼溟,我果然就不該將你分離出來。”
殿中又恢復了平日裏的寂靜,司空珩玉赤腳而下,他進了水池中。
將內心的雜亂一點一點驅除出去。
蒼溟的那句話卻是拂之不去。
——司空珩玉,如若你不是動了心思,我又怎麼會喜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