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的,庾慶也一眼看到了守在外面的南竹他們,目光觸及蟲兒時,格外深刻停頓,旋即對三仙堡一夥人揮了揮手,“行了,沒事了,都回吧。”
安邑和蘇秋子當即也朝一幫弟兄們揮手,示意他們先回去。
跟着白跑了一趟,確認不是在找仙府的龍行雲帶着黃鬚雄和鳳官雲先走一步。
“公子…”蟲兒快步湊到了庾慶跟前,看看四周的人,欲言又止。
南竹也想問問情況怎樣,也是不好當衆開口。
熟悉的木屐踏踏聲傳來,青牙從不遠處晃了過來,顯然也一直關注着這裏,湊近便問:“探花郎,什麼名堂搞這麼大排場。”
庾慶:“沒什麼,怎麼,你也是來看我熱鬧的?”
青牙捏碎了花生扔嘴裏,嚼着,“沒有,這不,外面有人幹起來了,把人都給乾死了,出去瞅了瞅,回來順便過來看看你在搞什麼。”
居然有人敢在這裏公然動手,庾慶訝異,“幹起來了,誰呀?”
青牙:“搞不太清楚,據說是一招斃命那種,死者咱們都認識,一起喫過飯的那位,龐氏商行的龐無爭,兇手好像還沒確定,聽說可能是相海花養的那個小白臉,已經被大業司給抓走了。”
“龐無爭死了?”庾慶很是訝異,畢竟有過來往的,對他們也還客氣。“相海花的情夫殺龐無爭幹嘛?”
更訝異的是蟲兒,畢竟她還收過龐無爭的禮物,看起來挺好的一個人,這就沒了?
更重要的是,她師父剛剛還透露了消息給他,龐無爭是一位隱匿的高玄高手,誰能輕易殺了他?
對相海花的那個相好,他們這裏是沒什麼印象的,都知道有這號人,他們跟相海花也多次見面過,但是不巧,始終沒見過那個人,聽說也住在這知海閣內。
青牙聳肩,“鬼知道,你不是跟向蘭萱熟悉麼,人在她手上受審,她肯定會弄清楚,我也想知道是怎麼回事,回頭你弄清楚了跟我知會一聲,明天我去找你。”給了個你懂的眼色,拍了拍庾慶的肩膀便踢踏響地離開了。
他其實就是想過來確定下庾慶有沒有事,擔心會耽誤明天的再次勘探,畢竟已經約好了的,見到探花郎無恙,他也就放心了,至於其他什麼不相干的誰死誰活的,他無所謂的,修行界哪天不死人,他關心不過來。
“走吧,都杵這幹嘛。”庾慶揮手招呼一聲,率先走人。
蟲兒小步快走,緊跟在了一旁,鼓起勇氣小聲說了聲,“公子,能不能借一步說話?”
庾慶陡然停步,其他人被撞停了,齊刷刷盯着蟲兒。
蟲兒被盯的渾身不自在。
庾慶估摸着這廝應該是要向自己交代點什麼,畢竟這廝又不是傻子,他都找到霓裳成衣鋪來了,還能不知曉得他已經發現了什麼,當即對其他人道:“你們就不要跟着了。”
話畢繼續前行,蟲兒趕緊跟上了,餘者面面相覷。
剛好在一樓,走了一段路就到了知海閣的一個出口,要借一步說話的兩人直接出去了。
到了一塊沒什麼人來往的空地,庾慶停下,看了看四周道:“好了,這裏沒其他人,什麼事,說吧。”
蟲兒睜眼說瞎話道:“師父收到信已經有了回信,說龐無爭就是五十年前已故的高玄高手東連玉,讓你一定儘快把這消息告訴向蘭萱。”
“……”庾慶差點被她給逗傻了,那真是一臉猝不及防的傻樣,神情呆滯地看着她。
他還以爲她要向自己坦白點什麼,在霓裳成衣鋪與人私會的事總該交代了吧,誰知這小子居然冒出這一出來,關鍵還是一個足以讓人震驚的消息。
他怔怔問道:“哪個東連玉,就上次小師叔要的一百年那個名單上的東連玉?”
蟲兒不確定道:“應該不會有第二個叫這名字的吧?”
庾慶驚疑道:“何以見得,你師父是怎麼判斷的?”
蟲兒:“不知道。”
又是這回答,庾慶有些無語,還是問道:“爲什麼要告訴向蘭萱?”
蟲兒:“不知道…向蘭萱應該有能力確認真僞吧。”
“這倒也是,憑大業司的能力有了方向…”庾慶摸着小鬍子嘀咕,眼神忽清醒了過來,伸手道:“回信呢?”
換了以前不會懷疑對方的話,現在哪能對方說什麼就信什麼,想不多心都難。
蟲兒眨眼道:“信上說閱後即焚。”
這慌說的理直氣壯,幫師父說謊,有師父兜底,她一點都不怕。
“……”庾慶凝噎,憋,心裏隨之冒火了,“蟲兒,你真的不打算再告訴我點什麼嗎?”
蟲兒頓有些心虛,弱弱道:“師兄想知道什麼?”
罕見的改了稱呼。
庾慶冷眼道:“你之前真是來這成衣鋪買衣裳的?”
蟲兒低頭了,雙手糾結在了衣角翻扯,從獲悉庾慶進了成衣鋪的什麼密道後,她就知道自己要面對這個問題了,所以她心中已經準備好了答案。
鼓足勇氣後,深吸了口氣,擡頭看了看四周有無人靠近,才低聲道:“霓裳成衣鋪是琥珀族的一個祕密據點。”
“……”庾慶又被意外了一把,稍懵又問,“琥珀族的倖存者不是都被控制在了琥珀村嗎?怎麼又冒出了個祕密據點。”
蟲兒:“還有一個倖存者逃脫了,是琥珀族當年的第一高手,也是個高玄修士,我們今天在成衣鋪碰頭了,她想見見你,想跟您面談一下。本來說好了,只要公子答應了見面,我就來這裏迴應具體時間,誰知公子帶人把這裏給抄了,我現在也不知道該怎麼跟她聯繫了,想必她會想辦法再聯繫我吧。”
“……”庾慶又懵了,略有大水衝了龍王廟的感覺,試着問道:“是你跟琥珀族那邊人接觸時橫生出來的事?”
蟲兒點頭,她不想騙庾慶,又實在是不知道該如何說出自己的真實身份,尤其是自己的性別問題,暫時也只能是這樣半真半假的應付。
也得虧她最近得到了一些說謊方面的調教和鍛鍊,否則以她之前的心理素質,當着庾慶的面很難說出這種套路來。
庾慶:“她要跟我談什麼?”
蟲兒:“不知道,應該是跟琥珀族有關吧。”
庾慶皺眉,“你連人家的好壞都分不清,就擅自幫人家約我,還幫忙瞞着我,你吃錯藥了吧?”
蟲兒立馬保證道:“我相信她是不會害你的。”
庾慶順手就給她腦袋來了一巴掌,又照屁股給了一腳,啐了口唾沫,“呸,你相信有屁用,我看你是被那羣琥珀女迷魂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