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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三四章 我喫素的(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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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夕陽無限好,紅綃籠碧海。

    海邊垂釣的龐無爭收杆起身了,慢悠悠回了山莊內,門口迎候的小廝快步跑了過來接手東西。

    摘下斗笠遞出的龐無爭徑直去了後院,走到一間緊閉房門前,直接推門而入,看到了屋內似六神無主來回踱步的那個青衣婦人。

    “你不在海里盯着,跑回來做甚?”龐無爭有些不滿地質問了一聲。

    青衣婦人盯着他,“我若不是回來了一趟有所聽聞,李澄虎將琥珀女賞賜給義子的事,你是不是打算一直瞞着我?”

    龐無爭揮手一掃,房門無風自動關上了,這才走近婦人身邊握住她手道:“這種公開的事情,在琥珀海搞出這麼大的動靜,怎麼可能一直瞞得住你,也沒想過要瞞你,只是你脾氣向來有些急,事情是要分輕重緩急的,眼前找到仙府纔是最最要緊的,也許已經到了最關鍵的時刻,不能因爲其他的事情耽誤。”

    青衣婦人甩開他手,怒道:“仙府也沒有我的族人重要,我的族人才是最最要緊的。”

    龐無爭趕緊豎指嘴邊,做出噤聲狀,“小聲點,你生怕相羅策聽不到嗎?”

    之後又再次抓了她的手,嘆道:“你的族人是重要,可對我來說,你纔是最重要的,若不是因爲你,我又豈會在這孤清四空的海島上隱居這麼多年,若不是因爲你在乎你的族人,我又豈會想盡辦法去找那個什麼仙府。問題是,你現在着急又有什麼用?”

    青衣婦人急躁道:“只要我族人脫離了相羅策那邊的掌控,我就可以着手將族人給救走。”

    龐無爭雙手扶了她雙肩搖動,“你不要那麼衝動好不好?人在李澄虎義子手上,和在相羅策的控制下有區別嗎?頂多是劫走時容易點。問題是你從李澄虎義子手上把人劫走了又能怎樣,李澄虎能無動於衷嗎?憑你的身手,尚無法擺脫李澄虎的追殺,你帶着一羣老老少少的族人能逃哪去?你是想救她們,還是想害她們?

    若非顧忌這些,我們犯得着苦苦尋找仙府入口嗎?只有找到仙府提升了我們的實力,我們才能不懼於李澄虎的勢力,才能爲琥珀族一雪前恥,才能讓你的族人無懼任何勢力,從此安安心心繁衍生息。我們做的是爲長遠計的事情,不是逞一時之快,我們已經隱忍了這麼多年,豈能因爲一時的激動毀於一旦,豈能讓琥珀族數千年的傳承毀於你的手上?”

    青衣婦人淚流,哭了,也趴在了他的胸口,“一想到族人日日夜夜在煎熬,一想到她們每天要遭受的羞辱,我也在煎熬,你明白嗎?”

    龐無爭摟着她,撫摸着她的後背,“人還在相羅策手上,何況相羅策也發出了告示,你的族人已經不用再接客了。”

    青衣婦人泣聲道:“你不明白,李澄虎要讓我的族人一起去伺候一個男人呀,他爲什麼這麼惡毒,已經過去這麼多年了,依然要變着法子折磨我琥珀族。”

    龐無爭溫和安撫道:“我知道,我都明白,可衝動的後果你我都承受不起,你也不能拿琥珀族數千年的傳承來魯莽行事,事已至此,必須冷靜,必須有計劃的一步步來。正因爲李澄虎的狠毒,我們越發要找到仙府,才能從根子上徹底解決這個問題。現在不是耍性子的時候,等了這麼多年,已經到了這個關口,必須剋制自己的情緒,那邊需要你親自過去盯着,纔不會出漏子……”

    天色漸暗,一艘快船乘風破浪,在海面行使的速度飛快。

    打開窗觀察了一下四周的青牙,突然翻身而出,藉着激盪而起的浪花的掩飾,扎入了海中,隨同一起消失的還有他兩名隨行手下……

    燈火輝煌的街頭,免不了有燈火闌珊的角落,小巷鋪子裏,出門的霍浪左右看了看,沒發現異常才迅速離開。

    他現在的作用就是負責勾連各方,代爲傳達老邱對新控人手的指令。

    小巷出來,剛好就是面朝大海,夜晚的浪濤嘩嘩拍岸,還有激起的浪花到路面,有行人跳腳躲避。

    對此習以爲常的霍浪沒當回事,習慣性地打量四周,保持着警惕性。

    一位跳腳躲避海水的少年郎哈哈大笑,“阿孃,浪來了,浪來了,快躲。”

    霍浪目光往那少年郎身上一瞅,頓時一怔,繼而又盯向少年郎打招呼的地方,是一處屋檐下,有一名拎着裙子靠邊躲的貌美婦人,霍浪難以置信的目光中透露出震驚。

    然後就是一輛車駕來了,一名漢子請了婦人和少年郎上車。

    車就這樣拉着兩人離去了。

    怔怔呆呆了一陣的霍浪改變了原有的行進路線,不遠不近地跟在了那輛車駕的後面。

    慢慢緩過神來後,他隱隱意識到了點什麼,打量四周時,又沒有發現什麼,他擔心眼前的情形是個陷阱,有點不敢再跟下去了,可現實是,這若真是陷阱的話,他還有得選擇嗎?

    他不得不繼續跟着走下去,只能在心裏暗暗祈禱,希望只是巧合。

    車停在了一處巷口,車廂較大進不去,婦人和少年郎下車,跟着帶路的漢子走到巷子中間的一座鋪門口,有說有笑地進去了。

    霍浪跟到後,猶豫了好一會兒,才擡手敲響了緊閉的鋪門。

    門一敲就開,沒有上栓,裏面也沒有燈火,黑乎乎一片,後堂那邊倒是隱約有燈光。

    這詭異一幕令他意識到了什麼,心中一片悽惶,快速邁步入內,喊了聲,“芬娘。”

    內裏沒有任何迴應,他向後堂跑去,大門卻無人自關,回頭看了眼的他也顧不上了。

    後堂並沒有剛纔進去的婦人和少年郎,有一盞孤燈,一張桌案,一個穿着木屐浪蕩樣的男人坐在案後咔嚓剝着花生仁,優哉遊哉地塞進嘴裏嚼着,饒有興趣地看着如遭雷擊般的霍浪。

    就憑此人的打扮和行爲舉止,霍浪想不認出是誰都難。

    其實青牙內心裏也不平靜,已經在暗暗罵娘了,一試便知,還真是霍浪這狗東西,那個暗中塞字條提醒狗探花的人未免也太恐怖了,居然連這也知道。

    安靜了好一會兒後,青牙先開口了,“他們母子什麼都不知道,以爲是丈夫或父親派人接他們來玩的,你父母也算是高壽了,你長子和新過門的媳婦長途勞累,已經先歇息了,哦,好像是已經…”扭頭看向一旁,問:“懷上了?”

    一旁手下笑着點頭道:“是的,有孕了,有人好像要做爺爺了。”

    霍浪再也繃不住了,事到如今他哪能還不知青牙的另一重身份,他也沒想到組織居然這麼恐怖,自己都這樣了,還能把自己給揪出來,他一把抓住了胸口的衣襟,顫聲道:“青爺,我錯了,有什麼事衝我來,和他們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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