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帶着兒子跑到最高的山頭來,只是想站的高看得遠,想看看仙宮在不在附近,並非是要趕夜路。
原因,別人沒有問,他也沒必要跟別人說。
其他人的情緒還沒有從剛纔峽谷內的打鬥中出來。
“你們注意到剛纔那蛇的蛇鱗沒有?片片蒲扇般大,開合之間的動靜,還有那麼大身軀的爬行動靜,輕巧的跟什麼一樣,簡直和真蛇一模一樣。”
站了起來的聶品蘭一番驚歎。
南竹頷首,“你們看那頭熊的皮毛,一根根鬚毛也好像是真的,不知身體裏面是什麼樣的,誰跟我下去切開來看看?”
無人響應。
南竹無語一陣,旋即又道:“你們不好奇嗎?”
寧朝乙:“你沒看到下面一眼眼的窟窿嗎?應該是蛇穴,那頭熊出現在蛇穴附近打鬥,應該是誤入這蛇的地盤,纔打了起來。那些蛇的攻擊威力你剛纔也看到了,攻擊力之大,不下於初玄的修士,還是一羣,也不知它們還有什麼本事,下去驚動了怕是會有點麻煩。咱們來發財的,沒必要節外生枝。”
南竹想了想,只好也就作罷了。
一羣人沒有多事,回去幹活。
夜宿,自然是成羣結伴比較好,吳黑拉扯上兒子,跟着一羣人返回那座黃金谷。
途中,衆人依然在議論着之前的怪獸打鬥情形。
很高的高空之上,一隻白頭巨鷹盤旋着,夕陽餘暉下,不盯着高空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它的存在。而盤旋在高空之上的它,千山萬壑的地面上發生的巨大動靜它卻是看的清清楚楚的……
夜幕降臨後,山崖上的吳黑脫下了外套,裹在兒子身上,安撫兒子早點休息。
然而小傢伙不安分,不時爬起來睜着亮晶晶的眼睛,看一羣爲錢而奮鬥的修士。
這羣苦力自然是庾慶和寧朝乙那羣人,動輒扛着上萬斤的金疙瘩爬上山,往戈壁灘上送,份量小的還不願扛,不願爲塊小的來回跑一趟,實在不行那就扛兩塊。
“阿爹,他們累。”
滿眼同情的小黑扭頭看着父親說道。
吳黑搖頭,“他們不累,他們很喜歡。”
小黑不解,堅持道:“累。”
吳黑撫摸着他的腦袋,將他摁躺下了,“你現在還不明白,等你長大了就懂了,明天很早就要醒,早點睡。”
小黑帶着疑惑閉上了雙眼,忽然山崖下又是咣咚一聲震響,小黑瞬間又瞪大了亮晶晶的眼睛,又爬起來,又爬到山崖邊伸出腦袋往下瞅。
吳黑頓感頭疼,估摸着兒子今晚是很難睡着了……
扛着大坨金疙瘩的人翻山越嶺不停,到了戈壁灘前,就直接往地上扔,大金疙瘩自己會往下滾,會自動在山坡下匯聚成堆,然後人飛掠返回。
一夥人計算好了的,今晚通宵運出山,明天整個白天再轉運出戈壁,到了明天晚上再轉運進叢林從通道送出去,估摸着忙到後天早上就結束了,運出去的黃金就算大傢伙分一分也已經是一筆巨大的財富了。
嗡隆,大金疙瘩往山下一扔的寧朝乙轉身飛回,途中遇到扛着東西的聶品蘭,後者喊了聲,“寧先生。”
寧朝乙停下,又閃身回來,落在她邊上,問:“怎麼了?”
聶品蘭:“我們在幹什麼?跟着那傢伙折騰什麼?真的是來發財的嗎?”
寧朝乙默了默,徐徐道:“我想你們夫婦跟我一樣,同樣被捏住了什麼軟肋,我想說的是,這裏是傳說中的金墟!已經進了這裏,你以爲外面那些人還會兌現承諾嗎?”
扛着重物的聶品蘭黯然,寧朝乙閃身而去,前者也繼續扛着重物前行……
摸清了這些人搬運的路數,蒙在黑斗篷裏的高遠終於慢慢接近了,藏身在一座小山丘的後面,待到扛着重物的喬且兒來了,他立刻摸出了熒石,雙手合住,只把光線亮給固定方向的喬且兒看,不斷以亮光發出會面的信號。
喬且兒看到了,卻沒有理會,到了最後一道坡上,扔下了黃金,立馬飛掠而去。
不斷朝其發出信號的高遠錯愕,雙手捂住熒石的光芒後,悄然撤離了。
離這邊遠了後,他才緊急飛躍戈壁而去,鑽入了幾裏外的一個地坑裏。
見到鐵面人,他立刻稟報:“先生,那個女人不知怎麼回事,我給了信號,她居然不給任何迴應。”
鐵面人:“她是不是沒看到?”
高遠:“應該不可能,我離她已經很近了,她只要不瞎,就不該看不見。”
一旁的白蘭沉聲道:“我去吧。”
鐵面人擡手打住,“你怨念太深,容易衝動,把守門人的兒子驚跑了的話,我們可不敢離進出通道太遠。高遠,你再跑一趟,再試一次,實在聯繫不上,你就聯繫寧朝乙,讓他去想辦法。”
“好。”高遠應聲而去。
回到山谷裏的喬且兒久久走神,其他人看到也沒說什麼。
直到庾慶回來發現後,才走近問道:“怎麼了?進了金墟後,你好像一直是精神恍惚的。”
喬且兒搖頭,“沒什麼。”
庾慶感覺她眼神中藏着深深的憂慮,安慰道:“放心,這批黃金弄出去後,幫你還錢綽綽有餘。是不是這兩天過於驚險,讓你身心俱疲了?累了就去崖上打坐休息去,不差你一個人幹活。”他張開雙臂向她展示出我很強壯的樣子。
喬且兒被他逗笑了,甚至笑出了淚光,伸出一隻手,頭一回當衆撫摸上了他的臉頰,滿滿的愛戀神色,“你怎麼這麼傻呀?”
庾慶嬉笑,“在你面前傻一點不好嗎?這麼快就嫌棄我了?”
喬且兒搖頭,雙手捧住了他的臉,柔聲道:“怎麼會,我是怕你將來會恨我。將來你若是不喜歡我了,恨我了,我不知道我該怎麼辦,我真的好怕看到你厭惡我的眼神,那時的我該怎麼辦?”淚水突如斷了線的珠子般滴落不斷。
庾慶一臉心疼,趕緊伸手幫她抹淚,“說着說着怎麼還哭起來了,你們女人都這麼多愁善感的嗎?高興點,你看,這麼多金子,我們發財了,我答應你的事做到了。回頭有了錢,我風風光光把你給娶了,不喜歡你是不可能的,保證纏你一輩子不放,你到時候別嫌我煩纔好。”
喬且兒破涕爲笑。
庾慶覺得她是喜極而泣,畢竟真的找到這麼多錢了,終於可以解除所有壓力了。
當衆卿卿我我的情形,令一旁經過的人無語,尤其是寧朝乙那些人,看到這一幕後,看向庾慶的眼神有些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