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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八章 真傢伙(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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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喲,士衡,怎麼搞這麼晚回來,累着了吧?”

    庾慶一腳踏進東院,便見到了立馬起身而來的文簡慧,後者那叫一臉的關切,也真的是等了好一陣了。

    庾慶有點意外她會在這裏等着,當即拱手行禮,“還好,不累。”

    文簡慧嗯聲否認,“天還沒亮就出去了,兜兜轉轉忙到天黑纔回來,怎麼可能不累。”回頭立刻對跟着的左右丫鬟道:“還愣着幹什麼?沒看姑爺勞累了一天嗎?快去催人上熱水,催人上熱飯吶!”

    兩個丫鬟立刻應聲提着裙子小跑了起來。

    庾慶欲言又止,算了,問:“嬸嬸可是有事?”

    文簡慧能有什麼事,她的忙都在嘴上,把自己的情緒當了真,自己感覺又忙又累而已,嘆道:“沒什麼,就是過來看着點,我要是不操心點,這幫下人什麼都做不好。你爹孃也不在了,我就是你娘了,至少以後跟你娘也沒什麼區別了,你日子要過好了,我不操心誰來操心?”

    “唔…”庾慶無言以對,只能是拱了拱手錶示謝過。

    之後就聽了一通噼裏啪啦的嘮叨,庾慶想着馬上要對不起人家一家子,乖乖在那聽着,心裏鬱悶,不知這老孃們什麼時候能消停,發現這比進宮一趟還累。

    他盼着對方早點走,文簡慧偏不,熱水來了,還親自指揮丫鬟伺候洗手洗臉之類的,就差親自上手了,最後又盯着庾慶用餐,讓這個多喫一點,那個多喫一點。

    嘮叨着又多嘴了一句,說一家人在一起喫多好之類的。

    好不容易把這女人給熬走了,庾慶一回頭就躺在了席臺上……

    回到內宅正廳,看着一張案上堆滿的禮盒,文簡慧臉上笑開了花,拿起這張附帶的禮帖看看,又拿起那張看看,很是滿意。

    文若未在旁蹦蹦跳跳,喊着拆開看看,突然間來這麼多禮物,早就手癢了的樣子,要不是怕母老虎發威,她早已經上了手。

    稍候,鍾粟從外面回來了。

    庾慶回來後,李管家過來通告了一聲,他才正式出面去見外面排隊的客人,借‘阿士衡’的名義拒客,把話說圓了,儘量不得罪人,總之就是讓大家請回,禮是不會收的。

    外面的人爲何打着各種由頭送禮,他自然也清楚,這邊也收到了消息,也很意外,沒想到‘阿士衡’一到御史臺就能被中丞大人點做身邊人,還真是讓這邊喜出望外。

    他自然明白區區一個九品芝麻官哪值得這麼多人送禮,人家想送的是那位中丞大人,奈何沒資格攀附,纔打中丞大人身邊人的主意而已。

    一腳邁入正廳的鐘粟愣住了,看着滿桌的禮盒愣住了。

    文簡慧回頭一看,笑呵呵道:“回來了,人都打發走了?”

    真正是發自內心的笑,鍾府什麼時候有過這種排着隊送禮的場面,從未有過,鍾家雖然是富貴人家,但外人也沒必要對鍾家這樣,今天別開生面,算是風風光光開了眼界了。

    臉面上分外有光,格外開心。

    鍾粟沒回她,指着那堆禮物問,“你這是怎麼回事?哪來的?”

    文簡慧:“哎喲,我知道什麼能收,什麼不能收,你放心,不是外面那些人送的,這都是我平常來往的那羣姐妹送的一點賀禮!”

    正因爲是平常來往的姐妹們送的,她纔開心,感覺到了大家開始奉承自己的意味,以前跟自己不順眼的都放低了姿態,這個女婿太給自己長臉了,這纔剛一腳踏入官場呢,想想將來她就心情大好。

    鍾粟瞬間臉色一沉,“你在騙鬼還是在騙自己?你心裏真的沒點數?我告訴你,有些人送禮是爲了拉關係,有些人送禮則是不安好心,你信不信你今天收了這禮,明天‘阿士衡’的名字就有可能被人在朝堂上拎出來提,你忘了他是從狀元貶成探花的?你不知道他爹的事還被人惦記着?人家正愁找不到地方下手,你倒好,主動送個把柄給人家!平時是少了你穿戴還是少了你花銷,你缺這點能坑死你女婿的東西嗎?”

    文簡慧神情一僵被說的笑不出來了。

    文若未嘴角一抿,悄悄往後退了,再也不敢提拆開禮盒了。

    涉及到‘阿士衡’的事情,向來不吭聲,向來口口聲聲全憑爹孃做主的鐘若辰,此時面有憂慮神色,已經是爲未來夫君擔憂上了,銀牙用力咬了咬脣,竟忍不住埋怨了一句,“娘,這禮不能收。”

    鍾粟指着文簡慧的鼻子警告:“以前這些禮你可以隨便收,但是現在跟以前不一樣了,你給我聽好了,哪家送來的,就原封不動的給哪家送回去,一件都不能落,今晚就要全部送回去!”

    文簡慧終於弱了一回底氣,嘀咕了一聲,“不用你說,我知道怎麼做。”

    東院,躺在席臺上的庾慶摸出了那豆蔻大小的鈴鐺,在手裏搖啊搖,輕輕搖,用力搖,慢慢搖,急速搖。

    搖了好一通都沒任何反應,他不得不坐起嘆了口氣,將鈴鐺收了起來。

    很明顯,小師叔已經遠離了京城,已經跑出了目前音字訣境界能聽到的範圍。

    沒了做商量的人,他算是徹底絕了留京的念頭。

    這京城他壓根不敢呆了,這一浪又一浪的驚濤駭浪,每次拍打的都恰好是他的弱點,他實在是有點喫不消。

    何況早就和小師叔定好了計劃的,授官後立刻辭官走人,不可能等到什麼半個月後受那些個活罪,再拖下去,等着跟阿士衡的老婆完婚嗎?

    心意一定,起身從袖子裏掏出那捲字畫,塞進了自己胸襟裏藏好,然後端了一盆骨頭,去了書房。

    書房裏燈點上了,書架上拿了金屬罐子,又把‘大頭’拎了出來,順手扔進了一盆骨頭裏,讓‘大頭’咔嚓咔嚓啃去,自己則坐在了書案後面研墨,琢磨着今天看到的辭呈範本,醞釀着如何下筆。

    鍾府也沒有給他配個紅袖添香的丫鬟,怕他跟丫鬟幹出什麼不好的事來,配男僕的話,庾慶也不要,生人勿近,不想被人打擾自己的修煉。

    心中有了文章後,他扯了張紙來,燈下落筆打草稿,反覆塗改。

    中途,骨頭盆裏噹噹響了兩下,是‘大頭’在報信,表示喫撐了。

    有些事情反覆經歷後,‘大頭’知道自己喫撐後要幹什麼。

    庾慶聞聲起身,去拎了肚子撐成了雞蛋的‘大頭’,出門去水池邊,讓‘大頭’沉水放了幾個黑屁,才又將吊死鬼似的‘大頭’給拎回了書房,扔進了骨頭盆裏讓‘大頭’繼續喫。

    坐回書案後,草稿上塗塗改改了好幾遍,庾慶纔對自己的辭呈滿意了,這才找來一份空白的帖子,打開了照着草稿完美地抄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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