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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7章 977 我,在你看不見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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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遠離主屋的醫療室裏,男人嘶吼的聲音一直在延續。

    守在門外的人,聽得一陣難受。

    蘇葉的手緊緊握着,眼底全是散不去的殺氣。

    如果不是那女人還有那麼一點利用價值,她一定,一定會親手殺了她

    轟的一聲巨響,裏頭好像有什麼東西,被人一腳踩碎了

    蘇葉心頭一痛,轉身就要闖進去。

    她受不了,再也受不了了

    跟在太子爺身邊這麼多年,從來沒有聽到過太子爺這樣的嘶叫聲。

    猶如困獸一樣,叫的那麼痛苦

    今晚爲什麼會痛苦到這地步他這麼強悍的人,也是這麼驕傲的男人,就算痛,他也從來不會允許自己叫的

    是今晚真的痛到無法忍耐的地步,還是,他只是想發泄

    秦琛一把扣住她的肩頭,搖搖頭:“別去,太子爺只是在發泄。”

    蘇葉不說話,只是緊緊捏着拳頭。

    掌心處,皮肉被鋒利的指甲劃開,一片殷紅。

    她就是知道,才更難受。

    太子爺是什麼人他從來都不是個感情這麼容易外露的人

    可他現在,除了痛,還是痛

    身體上的痛,心頭上的痛,他整個人都在痛

    可是那個唯一可以安撫他,讓他別那麼痛的人,她現在在哪裏

    太子爺在這裏痛不欲生雙倍分量的針劑,讓他身上每一塊肌肉每一條神經都在受罪,這個時候,他需要的溫柔在哪裏

    她在哪裏

    蘇葉靠在牆壁上,這麼多年來習慣了冷靜和收斂的人,也忍不住微微溼了眼角。

    她也很痛,痛太子爺所痛,很痛很痛。

    “啊”

    那陣夢如野獸的嘶吼聲,將她的心也撕碎了。

    太子爺,太子爺,太子爺

    默默愛着他這麼多年,卻只能眼睜睜看着他一個人承受痛苦

    太子爺

    “別擔心,會過去的。”秦琛想安慰,但,不知道該說什麼。

    太子爺痛,他也很痛

    現在整個京華苑,唯一不痛的人,或許就是那個還沉浸在自己的夢幻中的顧雯雯。

    太子爺叫得撕心裂肺,秦琛原本還有點擔心,會不會被顧雯雯聽到。

    但想想,又覺得自己的擔憂太多餘。

    顧雯雯現在和她自以爲的“太子爺”,還在抵死糾纏,怎麼可能聽到這邊的動靜

    更何況,他們選擇了遠離主屋的醫療室,兩邊距離這麼遠,就算顧雯雯聽力再好,也不可能。

    不知道過了多久,醫療室裏的動靜終於平息下去了。

    蘇葉第一時間闖了進去,秦琛就走在她的身後。

    醫療室裏,一地狼藉。

    一些重要的設備儀器,皇甫夜和皇甫睿兩個人拿身體擋着,所以才倖免於難。

    那些不怎麼重要,隨時都可以換新的,無一倖免,全都被踩了個稀巴爛。

    那個一身寒氣逼人的男人,就坐在房間唯一還完好的椅子上。

    銀色短髮被汗水沾溼,一張臉上全都是豆大的汗珠。

    他臉色彷彿剛剛從不正常的紫紅,漸漸恢復,可恢復過後,卻又是一片蒼白。

    身上的衣服早就溼透了,頭上都是汗水。

    他手背上的青筋還沒有恢復正常的狀態,到現在依舊凸起,看起來,觸目驚心。

    蘇葉心頭一陣酸楚,忍不住盯着皇甫夜:“爲什麼這次這麼嚴重”

    “那女人給他用了雙倍的藥”皇甫夜差點就想衝到主屋那邊,將顧雯雯親手撕碎

    雙倍的藥,只能用雙倍的針劑,來將藥效壓下去。

    但,雙倍針劑讓人體承受的痛苦,絕不是簡簡單單一乘以二那麼純粹

    雙倍的針劑,太子爺要承受的痛,至少是原來的十倍

    所以今晚,就連太子爺都扛不住了,站起來將房間裏的一切毀了個徹底,甚至,如同野獸一樣嘶吼。

    不過,誰都知道,這樣的嘶吼裏頭,有一半是在發泄。

    可是有一半,卻是實實在在的痛

    這樣的針劑分量,皇甫夜敢說,就是他自己都會扛不住暈過去。

    可是,太子爺還是扛下來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戰九梟身上,卻是誰都不敢靠近半步,去打攪他。

    他還在平息,身上每一條神經,依舊都在痛,很痛就像是被尖刀在刺那般

    不過,最痛的那一刻,已經過去了,現在的痛,對他來說算不上什麼。

    試想一下手指頭被刀子割傷,他現在身上每一個地方,都像是有刀子在宰割。

    不過,割的並不深,就只是割破手指頭那樣,所以,他能忍。

    只是豆大的汗珠,依舊沿着他的額角臉頰滑落,半秒都沒有停止過。

    秦琛看得心裏一陣堵,又過了會,才說:“那女人今晚急着給太子爺下這麼重的藥,只怕,她自己心裏也已經有想法了。”

    “和我的想法一樣,”皇甫睿點點頭,道:“事情快到尾聲了,等她覺得自己徹底將太子爺控制之後,她一定會有下一步的行動。”

    大家都希望,顧雯雯快點有行動吧。

    要不然,太子爺每天晚上都要承受這種痛,簡直比死還痛苦。

    他頭上的銀髮,原本經過一個多月的調理,髮根已經有了一點點要回黑的跡象。

    可是,自從顧雯雯的花香和藥相繼落在他身上之後,那一點點回黑的髮根,又迅速變成了銀白。

    一副血肉之軀,還能經得起多少摧殘

    再這樣下去,太子爺這一頭白髮,只怕一輩子都好不了了。

    坐在椅子上的男人一聲不哼,靠在椅背上,閉上眼休息。

    臉上的汗,依舊在滑落,手臂上的肌肉,還在顫抖。

    可他已經安靜下來了。

    沒有人知道,這一刻的他在承受着什麼,他不說,可是那痛從不曾停止。

    他的指頭,那習慣了充滿力量的指頭,在沒有人能看見的地方,依舊在顫抖,不斷在顫抖。

    別人都以爲痛苦已經過去,可他顫抖的手指頭,卻將他的痛暴露無遺。

    他真的很痛,很痛很痛。

    心裏的痛,比起身體還要沉重十倍,百倍。

    真的很痛

    丫頭,這一刻你又在哪裏知不知道,他現在真的很痛。在你看不見的地方,他,很痛很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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