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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0章 先做回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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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萌原本以爲這節目已經黃了,沒想到,居然還在垂死掙扎。

    “你還有興趣參加這個節目?”蘇萌問。

    其實蘇萌更想問的是,你的身體真的能支撐你參加這個節目嗎?

    真的沒有問題嗎?

    但之前,她發現了陸勉似乎有意迴避這個問題,她也不好直接問出口。

    “我和你不一樣啊!你們是素人,我是藝人,當時我們簽了合約的,若是劇組打理好一切,重新開拍的話,我們是要履行合約的,不過,檔期上,他們只能將就我了!”

    “你手上還有很多的節目拍嗎?”

    TC集團陸建國和L國黑手黨J女王的獨子,從出生起,就坐擁了這世界上取之不竭的財富,真的還有必要勤勤勉勉的拍戲嗎?

    “也不多了!”陸勉想了想,“所以,節目組打電話來詢問的時候,我的助理纔沒有一口幫我回絕掉。”

    當然最真實的原因是,陸勉特意和助理強調過,這個節目要重點關注。

    這是他和他的女孩一起參加過海選的節目,對他來說,很有意義。

    而且,不管他的女孩在他母親的宮殿裏看到什麼,聽到什麼,對他的傷了解多少,若是見他還能參加極限運動挑戰賽,心下應該也會放心吧!

    特別是,兩人一起錄節目的話,他們就能有很長一段時間,朝夕相處,不用特意設計,就能天天見到自己心愛的女孩,想想都很快樂啊!

    “哦……這節目我倒是無所謂,之前之所以會參加海選,是因爲喜歡極限運動,喜歡挑戰和刺激,現在……”

    現在,生活中就已經有太多的刺激了。

    她是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沒有失憶前的生活,是這個樣子的,簡直刺激的過來頭。

    “現在怎麼樣?”陸勉接着問。

    蘇萌笑了笑,“現在就也還好,就是恢復記憶之後,有些惜命了,怕是有些項目,不太敢玩。”

    陸勉聽到蘇萌的回答,也笑了笑。

    “這個你就放心吧!一場海選,就搞出了那麼大的風波,估計節目組,後續拍攝中會吸取教訓的,這個節目現在雖然被黑的挺慘的,但是還有翻紅的熱度,若是再出一次事故,怕就只能是一生黑了!”

    “嗯,那隨便吧!”蘇萌聽得出,陸勉想參加,也想她參加,所以也就沒有直接拒絕掉。

    她現在有些害怕陸勉失望,哪怕是在一些微不足道的事情上。

    但從她的內心裏來說,她肯定是不想參加的,更不想陸勉參加。

    一個月的時間,不管J女王給陸勉用了什麼靈丹妙藥,陸勉的身體肯定沒有那麼容易復原的,都說傷筋動骨一百天,陸勉現在還是不要從事劇烈運動的好。

    蘇萌之所以沒有急着拒絕,還有一個倚仗。

    那就是司厲寒。

    司厲寒也是過了海選的人,但他現在遠在K國,不可能回來參加比賽,節目想要重新啓動,怕是需要一點波折。

    兩人聊着極限挑戰賽,車子裏的氛圍有些輕鬆。

    很快,陸勉就將蘇萌送到了她所住的酒店樓下。

    “學長,要不要上去坐坐?”

    如果可以,陸勉也想上去坐坐的,但是他後背的傷口崩裂的嚴重,再不處理,怕是防水背心也兜不住那麼多的血水了。

    “不了,我今晚還有一場應酬,經紀人和助理,都已經在會場等我。”

    陸勉撒謊的時候,臉不紅心不跳。

    “嗯,那好!你先去忙吧!有空我們再聯繫。”

    “嗯,好!”

    “那,再見!”

    “再見!”

    蘇萌推門下車,眼角有溼意閃過,但她很快朝着夜色扯了扯脣,學長若是不想她知道,那她就假裝沒有聞到空氣中血腥氣,好了。

    轉身,是一個燦爛的微笑,她朝陸勉揮了揮手,目送陸勉的轎車疾馳而去。

    陸勉走後,蘇萌卻久久站在原地。

    她的靈魂像是被人掏空了,整個人如同一具行屍走肉,不知該如何是好。

    天空突然下起瓢潑大雨,蘇萌站在原地,依然沒有動彈。

    最後,還是酒店的安保上來詢問,蘇萌才恍如夢中驚醒,她輕拍了拍自己的面頰,露出一絲若有似無的苦笑,邁步進了酒店。

    蘇萌的鼻子很敏銳,她沒有聞錯。

    陸勉的防水背心,雖阻止了血液的流出,但是對於氣味的遮擋,還是差了那麼一點的。

    陸勉坐在駕駛位久了,沒有察覺出,等他從車上下來的時候,鼻翼被清新的空氣一激,他的臉色立馬濃重了起來。

    還是露餡了嗎?

    他在自己的肩頭低低嗅了嗅,臉上泛起一絲絲苦笑。

    然後拿出手機,聯繫了自己的私人醫生。

    他現在這個情況,是沒有辦法去醫院的。

    一來,傷勢太嚴重,醫生會要求他住院。二來,他明星的光環給他造成不必要的麻煩。

    他的私人醫生喬·伊克斯,是他從L國帶過來的,對他的傷情很瞭解,但對他的行爲很迷惑。

    脫掉燕尾服和白色襯衣,裏面的防水背心,幾乎已經被血水浸透了。

    貼身的穿着,不觸碰傷口,根本無法脫下來。

    喬一邊拿剪刀剪衣服,一邊很是無奈的詢問陸勉,“陸先生,你是跟自己有仇嗎?”

    陸勉知道他想說什麼,臉上掛着一抹歉意的笑,“喬,我很抱歉。”

    “陸先生,你倒是不用對我抱歉,不過,你身上可有一半的華國血統,你們華國有一句古話,不知道陸先生聽過沒?”

    “願聞其詳。”

    “你們華國人常說,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不敢損傷!按照你們華國的說法,你現在可是大大的不孝!”

    聽了喬·伊克斯的話,陸勉臉上的笑意又苦澀了幾分。

    不孝?

    他豈止是不孝。

    而且,他的不孝又何嘗是從現在開始的。

    早在一個月之前,他拂逆自己的父親、母親,拒絕繼承家業,就已經是大大的不孝,更別說,後面,他激怒自己的母親,被母親抽打到昏死過去,好不容易被救醒了,他再次以死相逼,非要看到蘇萌平安離開L國,他才願意繼續接受治療。

    J女王那樣一個高傲的人,被他氣得那樣狼狽。

    一個月之後,也就是前幾天,他的身體剛剛復原,也就是剛剛可以正常行走,他就立刻要來華國。

    J女王終究只有這一個兒子,不捨得真的弄死他,只能無奈的答應了,但是眼中的失望之色,是怎麼藏也藏不住的。

    陸勉看見了,卻也假裝沒有看見。

    愛情裏,他已經一意孤行太久了,此生,已經無法再回頭。

    喬·伊克斯費了很大的力氣,纔將他收拾完畢,陸勉也在疼痛和疲累中昏昏睡去。

    和這家酒店,相隔不遠的另一家酒店裏,洗漱之後的蘇萌,躺在牀上幾乎一夜無眠。

    楚老爺子的情況不太好,進醫院後,直接被送進了ICU,一時半會兒怕是出不來,司厲寒作爲新晉的家主,必然要留在醫院裏,處理楚家大大小小的事情。

    司厲寒原本也是這種性格,要麼不做,要麼就做到最好。

    現在,他雖然是處於失憶的狀態,但是骨子裏的這種性格卻並沒有改變。

    所以,他只是給蘇萌打了一個電話,說自己晚上不回來。

    司厲寒不回來,蘇萌的內心裏,竟莫名的有一絲輕鬆。

    不管怎麼說,司厲寒都是她名義上的老公。當着他的面,爲另一個男人失眠、心疼、落淚,那也渣女本渣了。

    理智上蘇萌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做,她已經結婚,結婚了,結婚了……

    她沒有一刻忘記了。

    可現實是,她卻並不能控制自己的情感。

    她若是可以,她也想離開陸勉,不要因爲他有情緒波動,不要爲他心疼。

    但……不可以!

    她甚至不止一次的有衝動,她想和司厲寒離婚。

    那一晚,她不知道有多後悔,怎麼也不該扯下了“白墨卿”的面具,發現了白墨卿就是司厲寒的真相。

    她原本以爲,司厲寒遠在K國,遠在龍梟的總部,並按照二寶的陳述,他失憶了,不記得孩子,也不記得她,她的內心是竊喜的。

    可現在,司厲寒確實失憶了,可是他用着白墨卿的身份都能調戲自己,那一晚,他也明顯的感覺到自己想說什麼,可是他沒有讓她把話說出口。

    司厲寒是不願意和她離婚的。

    這一點,她知道。

    一整個晚上,蘇萌覺得自己幾乎要裂開了。

    第二天一早,一夜沒睡的蘇萌早早的起牀,她換上一身運動服,出門沿着酒店門前的大路,開始跑步。

    誠如陸勉所言,十六歲之前的她,並不熱愛運動,跑步邁不開腿,更別說去做那些誇張的極限動作。

    可是回國後的她,剪去了長髮,換上了男裝,內心裏堆着滿滿的失落和委屈,以及巨大的壓力和變強的決心,她愛上了運動。

    跑步成了必修課。

    每天早上,圍着海城繞上大半圈,就能釋放出很多的壓力。

    經過一夜未眠,蘇萌決定先做自己。

    等真正跑起來,跑到全身上下都是汗,心率也已經跳到了最快時,蘇萌感受到了一絲快樂。

    不知道跑了多久,也不知道跑了多遠,蘇萌看到一棟既熟悉又陌生的建築,建築前,也有一排熟悉又陌生的白樺,白樺前站着一個既熟悉又陌生的男人。

    時空倏然扭轉,多年前的場面不期然撞入眼簾。

    白花樹下,穿着白色毛衣,卡其色休閒褲的男人,不是陸勉,又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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