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馨蘭閣,淺墨累的都擡不起手了。
本來是去清風苑泡溫泉放鬆的,結果臨時攤上急救任務,她都不知道自己按壓了多少次,反正手腕痠疼。
玲兒早回來了,但不敢進去,就坐在門外等着,結果等睡着了。
淺墨並沒有叫醒玲兒。
這一晚上驚心動魄的,玲兒估計被嚇得不輕。
不過玲兒也沒睡多久,聽到響動,猛地驚醒了。
看到淺墨沒事,玲兒才重重鬆了口氣,“小姐,真是嚇死我了,我以爲你被王爺帶走,就,就……”
“就什麼?”淺墨在脫外袍,隨口笑道:“是不是以爲我被殺了?”
玲兒哇的一下哭了起來,“小姐,你別瞎說!”
淺墨只能轉身安慰玲兒,“好了好了,我開玩笑的啦,你家小姐命硬着呢,纔不會這麼容易就嗝屁!”
“嗚嗚……小姐……”玲兒抹着眼淚,哭的停不下來。
“可憐的,今晚真是被嚇到了!”淺墨拍了拍玲兒的腦袋,“沒事了沒事了!”
“小姐,你以後不要穿這個衣服了,太,太那個什麼了!”玲兒看着前面身上噴火的三點式,邊哭邊說道。
“好好好,不穿不穿!我也不會經常穿這個,你讓我穿我都穿不出去的,這個就是游水的時候穿。”淺墨解釋道。
但是在玲兒的強烈要求下,淺墨還是不得不換下泳衣。
但是她趁玲兒不注意,又穿上經過自己改良的肚兜式胸罩。
此刻時間也不早了,淺墨頭髮都乾的差不多了,她便拉着玲兒去閣樓睡覺。
下半夜,閣樓窗戶敞開着,倒是沒那麼燥熱了。
兩人都默契地沒有提樓下那個櫃子,很快就進入夢鄉。
到了中午,淺墨正敷着自制的面膜,馨蘭閣忽然來了兩個人。
一個是夏侯楚煜的侍衛丹青,另一個卻是她不認識的男子。
那男子看起來瘦削溫文,一身白色錦袍,頭髮用一根簪子固定,眉目溫雅,但眼神卻是非常靈活。
兩人一進花廳,就見淺墨塗得滿臉雪白,只露出一對黑漆漆的眼珠子。
“嚯!”兩人不由嚇了一跳。
淺墨頓時尷尬了,“呵呵,稍等!稍等!”
她立刻衝到面盆旁,三下五除二洗乾淨臉,恢復素面朝天的清麗面容,這才走了出來。
丹青眼中滿是笑意,“王妃真是好興致!”
“王妃你臉上塗的這是什麼,怎麼跟個唱戲的一樣?”而他身旁的那個男子則沒那麼好的涵養,早已笑得前仰後合。
淺墨也哈哈一笑,絲毫不覺得尷尬,“這叫面膜,敷面能讓皮膚好,你懂什麼!”
“面膜?我還是第一次聽說,是不是就是宮裏娘娘那種敷面的粉一樣?我倒是知道用珍珠粉敷面可以變白,我家裏可是開脂粉鋪的。”白衣男子說道。
“那你還知道其他什麼方子?你會不會做脂粉?”淺墨興致勃勃,當時就和這男子討論起美容方法來了,還聊得頗爲投機。
丹青嘴角一抽,趕緊打斷兩人,說道:“屬下奉王爺之命,請王妃進宮。”
“進宮?”淺墨皺眉,“進宮幹什麼?”
“太后從國安寺祈福歸來,皇上在宮中設宴爲太后洗塵,命宮妃大臣以及家眷一起出席。”
淺墨一臉拒絕,“我能不去嗎?”
夏侯楚煜不是不承認她這個王妃嗎?那還帶她去幹什麼?
“請王妃莫要爲難屬下。”丹青低眸行禮。
淺墨沉默了下,還是說道:“好吧,請二位稍等,我去換身衣服就來。”
是啊,既然是夏侯楚煜要求的,那麼豈是她說不想去就能不去的?
淺墨暗暗嘲諷自己。
淺墨進屋,換了身衣服。
看着玲兒不捨的目光,她有些不放心地又交代幾句,“玲兒,你要麼今天就去廚房待着吧,或者去找王瀟也行,等我回來!”
淺墨怕玲兒害怕,也就沒提那衣櫥的事。
淺墨坐在馬車上,一路都撩着簾子,看着沿途大街的景色。
到了皇城,便棄了馬車改乘了一頂軟轎。
其實淺墨非常好奇,她竟然來了皇宮!
還是以王妃的身份。
這要放以前,簡直是不敢想象匪夷所思!
那一片古樸雄渾的建築沉澱着歷史的韻味,沿途五步一崗,十步一哨。
禁衛軍見了丹青和那個溫雅男子都是恭敬行禮。
淺墨從他們口中才知道,原來那個男子竟是兵部侍郎李躍然。
到了後宮,淺墨便下了轎子,在一個小太監的帶領下,來到設宴的月華池。
月華池畔,是曲曲折折的迴廊,看上去典雅貴氣。
雖是夏日,但參天的巨樹遮掩瞭如火的驕陽,此時,池邊的空地上已擺滿了桌椅。
微風徐來,竟是感覺不到任何暑意。
淺墨在小太監的指引下,坐在靠近池邊的一個位子上。
擡眸看去,她不由被眼前的景色震撼,只見碧波連天,雅緻的蓮花一朵壓着一朵,真是蓮葉田田,灼灼瑞荷,撲鼻而來的盡是蓮的馨香。
淺墨今日穿得也是一件淡綠色宮裝襦羣,梳着典雅的流雲髻,發上斜斜插着一支碧玉簪,愈發襯的是冰肌雪膚,皓白如玉。
一張臉不施脂粉,卻依舊是眉黛脣紅,一顰一笑間,只見渾然天成的典雅氣韻。
只是她雖然用頭髮遮住了額頭,但這邊有風,總是吹起她頭髮,她額頭的烙印就時不時的會露出一點出來,十分的刺眼。
淺墨正看着眼前的風景,耳畔忽的傳來一道甜美的嗓音。
淺墨擡頭,來着不是別人,竟是那日裏非要和她比試琵琶,卻輸不起的若歡郡主。
林若歡今日顯然是經過了精心妝,頭梳飛天髻,戴着金鳳釵,眉間點着一朵桃花鈿。
走路嫋嫋婷婷,看上去貴氣不失嫵媚。
可是淺墨卻對她沒有好感,當下便裝作沒看見她。
林若歡正和身旁的女子說着話,此時一擡頭,她也看到了淺墨。
林若換的臉立即便冷了下來,原本她想坐到池畔,現在看便怒衝衝轉身走到離淺墨最遠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她身旁的女子應該是官宦人家的小姐,看上去倒是一副知書達理的模樣。
此時她見林若歡氣沖沖離開,便也跟着坐了過去。
淺墨只見她們兩個低頭竊竊私語,那個小姐向她這邊看過來,目光不善,不由暗暗顰了眉頭。
古話說的不錯,寧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她那天放了林若歡一馬,這林若歡卻搞得好像她是殺父仇人一般。
真是不識好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