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徐之清正專注地聽着房間裏的動靜，聽到這個冰冷客套的聲音俱是嚇了一跳，回頭一看，一個穿着服務生制服，手中舉着一份果盤托盤的年輕女人正面帶三分質疑地盯着我們，明顯把我們當成什麼壞人了。
“糟糕！”
我心裏暗叫一聲不好，因爲我發現包房裏也陡然停止了交談，變得鴉雀無聲！
顯然我們已經被發現了，再想錄下什麼東西也不可能了。
徐之清更是呆若木雞，張口結舌地看着我，臉上燥紅，顯然以她的修養，這種聽人牆角的事情她可沒幹過。
就算幹了，也絕對說不出口。
算了！
既然錄音不成，我乾脆將錯就錯，進去探探他們的虛實。
我看了徐之清一眼，就伸出手去，一把推開包房的大門，隨後從容不迫地走進了包房。
包房裏，此刻坐着兩個男人，一個是昨天見過的李由，另一個則是生面孔，但是長相和聲音一樣，有些猥瑣，而且長得瘦小。
徐之清也跟在我身後，目光直勾勾地盯着我，似乎想看看我會怎麼辦。
“啊，徐總，你這是？”
李由看到徐之清後，頓時驚愕地站起來，而後他似乎想到了什麼，面色變得有些惱火。
我衝李由淡淡一笑，解釋道：“李總，昨天不是您邀請我們徐總前來赴約嗎，怎麼，難道你不歡迎嗎？”
“當然不是！”
李由一怔，隨後朝我怒聲道：“哼，你又是什麼人？有什麼資格輪到你說話了！”
我淡淡道：“我是項目部的經理之一，也是接替我的前任來跟你直接對接合作項目的，我想，我應該也有坐到這裏的資格吧！”
隨後我看向徐之清，她有些尷尬地清了清嗓子，不痛不癢地說了句：“沒錯，劉經理是現在項目的實際負責人，我特意把他一同帶了過來，李總，如果項目上還有什麼要求，都可以跟劉經理直接商討。”
“這……”
李由不由得回頭和另一個男人對視了一眼，目光中俱是有些後怕，顯然是擔心我們偷聽到了什麼。
我笑了幾聲，衝着門外舉着托盤的服務生說道：“我們是李總的客人，還不趕緊把東西放下，我們等會還有事情要談！”
服務生反應過來，賠着笑將果盤擺在桌子上，隨後就連忙退了出去。
我在李由對面的一個位置坐了下來，徐之清不由分說也緊挨着我坐下。
李由衝我哼了一聲，隨後也面色訕訕地坐下。
他身旁那個男人裝作不經意的樣子，出聲問道，“徐總，劉經理，不知道二位來了多久了，李總和我沒有出門遠迎，真是失禮了！”
徐之清沒有回答，而是扭頭看向我，還微不可察地朝我撇撇嘴，似乎還在怪我拉着她一起做了聽人牆角的勾當。
我咳嗽一聲，只好替她說道：“也沒有多久，只是剛好聽二位說了幾句奇怪的話。”
說罷，李由和那個男人的臉色俱是一變，都跟吃了屎一樣難看。
徐之清趕忙踩了我的腳一下，用不滿的眼神瞪我。
我裝作沒有看到，繼續淡然自若的說道：“還不知道這位是？”
我看向那個長相猥瑣的男人。
他嚥了口唾沫，趕忙解釋道：“我是李總的下屬，叫我程祕書就行，我是專程陪李總過來的。”
“哦，是這樣啊。”
我恍然大悟般地點點頭，說：“我記得好像之前見過你啊！好像是在……”
話一出口，房間裏幾人頓時都豎起耳朵，睜大眼睛看着我。
我淡淡一笑，繼續說下去，“我記得之前是在康總那裏見過你，原來你是李總的下屬啊，程祕書，那真是幸會了，這種如見故人的感覺真是奇妙啊。”
“額，是啊，是啊……”
程祕書聽的冷汗直流，一臉心虛地點頭應和着。
李由坐不住了，忽然一拍桌子，沉聲道：“劉經理是吧，你什麼意思？你是懷疑什麼嗎？莫非你剛纔在門口聽錯了什麼？”
李由抱着胸口，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顯然我要是說我聽到了什麼，他也不會死活不會承認。
我冷笑一聲，張口道：“既然這樣，那我只好回去以後仔細聽聽錄音，才知道我有沒有聽錯了！”
“什麼？你！”
李由面色頓時漲紅，跟豬肝一樣，片刻後，他才冷哼一聲：道：“劉經理，我勸你別說胡話，我和程祕書剛纔一直在談論合作的事情，如果不小心說錯什麼讓你誤會了，那也是口誤，口誤而已。”
他擺明了就是死活不認賬，顯然也無法確定我是否真的錄了音。
“李總若是不信，回頭我把錄音發到網上，李總去聽聽就是，另外，會跟錄音一同出現在網上的，就是您曾經自己拍下的一些比較有趣的照片……”
“什麼照片？你少在這裏故弄玄虛。”
李由眉頭一皺，滿臉疑惑道。
我呵呵一笑，不疾不徐道：“對了，好像不止是照片，還有一些視頻，其中的一個拍攝對象就是您現在的祕書吧，當然不是在座的這位，而是一個波浪卷長髮，身材高挑的年輕女士，李總想要讓您的攝影作品公佈出去嗎？”
“什麼？！你，你胡說，你給我住嘴，不然小心我告你誹謗！”
李由頓時面色大變，怒氣騰騰地站起身來，指着我大聲喝道。
看到他露出惱羞成怒的樣子，我心裏冷笑一聲，知道自己已經勝券在握。
他現在已經亂了陣腳，只等我給他最後一擊，讓他相信我不是信口開河就可以了。
徐之清在一旁聽得雲山霧罩，只好拼命用眼神示意我。
我這會卻沒功夫搭理她，繼續乘勝追擊。
“從您的作品上來看，謝爾頓，金林，哦，豪泰大酒店也是您拍攝的地點之一，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
我壓低了聲音，淡淡道：“今晚您應該已經預定了豪泰大酒店的臥房，而且在房間內已經裝好了隱蔽的攝像頭了吧，如果您不認同我的話，要不要讓保安現在去搜一下？”
說罷，我身子一仰，好整以暇地以目光逼視着李由。
說到這個份上，就是徐之清也聽明白了，她一張俏臉頓時羞的通紅，怒視着李由：“李總，他說的都是真的嗎？你真的在房間裏裝了隱蔽攝像頭？”
其實這話我也就是詐他一下罷了，因爲我從多個視頻中發現了一個規律，只要是在同一地點拍攝的視頻，不論時間先後，都是從同一個角度拍攝的，而且房間擺設也一樣，所以我就斷定他在幾家酒店都有固定的長期的包房，而且還私自安裝好了偷拍用的攝像頭。
接下來，李由的反應幾乎就印證了我的想法完全正確。
他面色駭然，看向我的目光猶如看到魔鬼一樣，渾身都止不住的微微顫抖起來。
“李總，我再問一遍，這是真的嗎？”
徐之清咬着銀牙怒聲問道。
“不，當然不是，不是真的！”李由結結巴巴道。
“那好，是真是假，只要讓保安去房間查一下就是了！”
徐之清說着，就起身往門口的方向走去。
李由見狀，頓時大驚失色，失聲叫道：“徐總，不要，求求你了，你別去，你們要什麼我都答應，好不好？”
徐之清停住腳步，回過頭來，看了看李由，冷聲道：“什麼條件都答應，包括主動放棄合同嗎？”
“當，當然！”
李由失聲說着，隨後脫了力一般地癱倒在身後的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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