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你的親生女兒!”
“從她愛上你的那一刻,她就已經不再是我的女兒了!”
無情的話語,絕情的面容,有誰敢相信這是龍虎山上一代的天師?
張雪倒在了那個男人的懷中,顫抖着手撫摸着那個男人的臉龐,留下了一行清淚,閉上了眼睛。
“姐!”
靈雪兒淒厲的聲音傳來。
這一刻,我眼前的畫面變得恍惚模糊起來,朦朧一片,像是蒙上了一層迷霧似的。
我想要抹去這層迷霧,想要接着看下面發生的事情,但是周身的空間正在逐漸的崩裂,逐漸的變得虛幻起來。
恍惚間,我的靈魂飄飄蕩蕩似乎回到了肉身之中,大腦一陣刺痛,有種迷茫不真實的感覺。
剛剛發生的一切,像是曾經真實發生過的事情,又像是一場詭異的夢境。
似幻似真,讓我分不清楚真假。
一隻手在這時候按在了我的腦袋上,一股溫和的熱流涌入了我的腦袋裏,大腦中的刺痛感漸漸的減輕,我的雙眸也逐漸的清明起來。
大祭司站在我的身旁,他的手放在我的腦袋上,面容溫和的正在爲我緩解腦海中的痛苦。我面前的那個棋盤,已經龜裂碎裂,上面的黑白子已經散落一地了。
宅院中一片狼藉,地面開裂,十幾道幽深的裂痕蔓延而出,周邊的圍牆都隨之開裂搖搖欲墜了,像是經歷了一場地震似的。
白衣女在不遠處,正在用一種古怪的眼神看着我,像是看怪物似的。
看樣子,這宅院中的狼藉場景,很可能和我有關係。
我深吸一口氣,對着身邊的大祭司說道:“謝謝!”
大祭司笑容滿面,說道:“不客氣,你靈魂離體時間雖然不是很久,但是也得需要精心調養……”
“砰!”我一拳直搗大祭司的眼眶。
“哎喲!”大祭司笑容僵住,捂着眼痛呼。
“王八蛋!”
我咬着牙翻身而起,對着大祭司拳打腳踢,大祭司明顯有點懵,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生生的捱了我十幾次的擊打。
“住手!”
白衣女這時候反應過來了,急忙喊了一聲。
喊歸喊,你至少做做樣子過來攔一下我也好順坡下驢,站在一旁笑眯眯的算幾個意思。
大祭司一直沒還手,這樣一來弄得我也感覺沒意思了,冷哼了一聲停了手。
“我討厭別人算計我!”我冷眼看着大祭司。
大祭司鼻青臉腫,點頭說道:“明白,我也不喜歡別人算計!所以,自知理虧,我沒有還手認你毆打,現在消氣了沒有?”
我長舒了一口氣,眼神有些複雜的說道:“我剛剛做了一場夢,在那場夢中……”
“夢中的情景,你自己知曉即可,用不着告訴任何人!”
大祭司指了指那個已經碎裂的棋盤,笑呵呵的說道:“這東西只不過是一個能把人帶入內心最深處的法器而已,你所看到的事情,不是我想讓你看到的,而是你內心深處的某些記憶的片段!”
“前世的一些記憶?”我嘴角有些抽搐的說道。
大祭司笑容古怪,輕聲說道:“誰知道呢!”
我深深的看了大祭司一眼,很認真的說道:“莫軻已經死了,我不是他!”
大祭司的笑容微僵,想說些什麼,最終卻長嘆一聲,搖搖頭不吭聲了。
我走向白衣女那邊,淡聲說道:“帶我去見靈雪兒!”
白衣女看了大祭司一眼,大祭司意興闌珊的揮揮手,白衣女直接轉身離去,我跟着她離開了這座宅院。
“你看到了什麼?”
離開宅院之後,白衣女一副好奇的模樣小聲說道:“看到莫軻了?”
我瞥了她一眼,說道:“看到了,不過沒看到正臉,始終都是他的背影……他是個什麼樣的人?”
聞言,白衣女沉吟了一下,嘆聲說道:“沒有人知道他的來歷,妖族各族記載之中都沒有他的出處,像是憑空出現在妖族大地之中似的。他曾經說過,要成爲妖族的皇,要超越曾經的祖妖。他差點做到了,最終的失敗,有人說他是陷入了愛的陷阱,有人說他自大狂妄……”
“不可否認的是,因爲他的存在,妖族各族曾經確實有過一段時間的團結平和,那段時間也是妖族各族實力增長最快的……”
“如今的妖族,有的恨他,有的至今都在懷念他,關於他在妖族之中留下的傳說,譭譽參半吧!”
聽她這麼一說,我忍不住問道:“青狐族對他是什麼態度?”
白衣女面色有些複雜,嘆聲說道:“若不是因爲他,青狐族說不定早就被人滅掉了,按理說他應該是青狐族的恩人。但是,從他消失之後,青狐族只有多出了一些雜音,說若不是因爲他,青狐族當初也不會差點遭受滅頂之災……”
“忘恩負義啊!”我輕聲說道。
白衣女撇嘴說道:“不能一杆子捅翻一船人,不論是誰都做不到讓所有人都喜歡,就算是曾經的祖妖,到現在妖族大地上還有不少族羣詆譭呢!”
不等我開口,白衣女目光灼灼的看着我,說道:“現在的你,是不是已經恢復了莫軻的一部分記憶?說說唄,我對他的事情……”
“沒有,不清楚,不瞭解!”
我回應的很乾脆,說道:“他是他,我是我,我不是他的替代品!”
白衣女有些不滿,哼了一聲,不再多言了。
沒過多久,她帶着我來到了一處比較偏僻的宅院前,指了指宅院之後,直接轉身離開了。
我邁入了宅院,看到了宅院中坐着的靈雪兒和聾啞道人。
看到我出現在這裏之後,靈雪兒和聾啞道人皆是一愣,隨後兩人露出了笑容。
聾啞道人起身朝我走來,笑着伸手就要拍我的肩膀,我下意識的閃開了。
如今的聾啞道人,雖然相貌未變,但是他身上的氣息已經和以前大不一樣了。
死氣,濃郁的死氣!
如今的聾啞道人,在他的身上我感應不到絲毫的生機,除了濃郁的死氣之外,還有一股淡淡的腐朽之氣,那感覺像是在地下埋了很久,被人剛挖出來似的。
如果不是因爲我和聾啞道人熟識的話,換成其他人這樣大咧咧的靠近我,說不定我已經一記雷印轟出去了。
聾啞道人的手落空了,微愣了一下,隨後眼神中閃過了一抹落寞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