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師瘋沒瘋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快要瘋了。
我們是來找靈雪兒的，不是爲了和那些妖魔結仇的，看老天師那架勢，像是要徹底的幹掉那片戰場中的所有妖魔似的。
就像他說的那樣，他可能控制不住自己內心的某種暴躁的慾望了。
該死的，我這時候有種想要拋下老天師獨自離開的衝動了。
可是，我和老天師已經被戰場那邊的妖魔發現了，這時候想要偷溜似乎有點晚了。最關鍵的是，對於妖魔界這邊我很陌生，沒有老天師指引的話，就算知曉靈雪兒所在的方位，尋找靈雪兒的這段路程也不一定能一帆風順。
最終，我還是黑着臉衝向了戰場那邊。
不能施展道術，只能憑藉着肉身蠻力硬抗，有種束手束腳的彆扭感覺。
老天師正在大發神威，所過之處血肉橫飛，慘呼嘶吼之聲不斷，血霧瀰漫中，各種殘肢斷臂飛濺。
這時候，我發現了一件事。
老天師在這裏的殺戮，並不是針對所有的妖魔的。
他殺戮的對象，只是那些蒼狼族的族人，對那些頑強抵抗蒼狼族的另一批妖魔沒有絲毫的敵意，像是在幫助那批妖魔似的。
而那些被幫助的妖魔剛開始的時候還有點慌亂，見到老天師是幫着他們斬殺蒼狼族的族人後，皆是鬆了一口氣，士氣大振殺聲震天。
我也能夠看出來，蒼狼族的人數較多，如果不是老天師插手的話，被蒼狼族攻擊的那批妖魔肯定難以存活。
那批妖魔有的是人形，有的是半人形，還有一些完全呈現出狐狸的模樣。
沒錯，這批妖魔就是傳說中的狐狸精。
不論男女，都是很俊美的模樣，尤其是那種半人形的狐妖，更是給人一種妖異的美感。
我搞不懂老天師爲何會幫這些狐妖，我也很識趣的沒有對那些狐妖出手，偶爾還會幫一些狐妖對付圍攻他們的狼妖。
“嗷~”
蒼狼族之中，一頭體型巨大的白狼一聲長嘯，蒼狼族的那些狼妖紛紛退後匯聚，或驚恐或憤恨的聚集在白狼的身邊，死死的盯着老天師。
僅僅這一會的時間，蒼狼族的族人就已經慘死足有百餘衆了。
渾身充滿了暴戾殺戮氣息的老天師此時喘着粗氣，雙眸赤紅的盯着那頭白狼，不過沒有再出手了。
“你是誰？”
那頭白狼身上的皮毛抖動，幻化成了人身，變成了一個穿着白袍的陰鷙老人，從體型和身上的衣着來看，和老天師有點相似。
老天師甩了甩手臂上沾染的血跡和些許的碎肉，冷眼看着那白袍老人，冷聲說道：“這裏不是你們蒼狼族的地盤，你們過界了！”
白袍老人眯着眼睛看着老天師，深深的看了老天師的那條黑貓粗壯手臂，森聲說道：“黑狐一族？還是黑虎一族的？想保青狐族？知不知道招惹我們蒼狼族會有什麼樣的下場？”
老天師冷聲迴應道：“你們蒼狼族的八個族老都是老夫殺的，你應該聽說過老夫吧？你覺得這樣的威脅對老夫有用嗎？”
聞言，白袍老人瞳眸猛地一縮，脫口驚呼道：“你是魔魘！”
剛剛老天師說出那番話的時候，我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這老傢伙想幹嘛？想要自爆身份，腦子進水了？
但是，白袍老人驚呼的那句話之後，讓我有點懵了！
魔魘是什麼鬼？
看到蒼狼族和青狐族的那些傢伙皆是露出一副震驚恐懼的模樣之後，我看向老天師的眼神就變得古怪起來了。
這個老傢伙不僅僅來過妖魔界，似乎在妖魔界之中也闖下了偌大的名號，不過沒有人知曉這所謂的魔魘就是龍虎山的老天師罷了。
若不是知曉老天師真正的身份的話，僅憑他剛剛那瘋狂的血腥殺戮，我也會以爲這戴着面具的老混蛋是個恐怖的殺才。
魔魘這個名號顯然很有震懾力，白袍老人的面色變幻，恨恨的一咬牙，長嘯一聲後直接帶着剩下的那些蒼狼族人快速離開了。
老天師沒有要出手的意思，我自然也不會出手阻攔那些傢伙了。
等蒼狼族的那些人離開之後，那所謂的青狐族的族人看向老天師的眼神敬畏，或者稱之爲恐懼。
“多謝魔魘大人出手相助！”
從青狐族中走出了一位美婦人，小心翼翼的說道：“不知大人……”
話未說完，老天師擺擺手打斷了美婦人的話，沉聲說道：“去那邊的樹林處等老夫，老夫等會有話要問你們！”
聞言，美婦人微愣，也不敢多言，帶着那些驚魂未定的青狐族族人朝着遠處的那片樹林走去。
“你也跟着他們過去，我等會去找你！”老天師的語氣有些急促，似乎在強行壓制着什麼。
我皺眉看了他一眼，沒有迴應，也沒有離開。
老天師的情況有點不對，我想看看他在搞什麼鬼。
老天師雙眸赤紅的看着我，喘着粗氣低吼道：“離開這裏！”
說話間，他擡起了那粗壯的黑毛手臂，似乎控制不住想對我出手似的。
我身影暴退，退出了數十米外，依舊沒有遠離。
老天師這時候再次低吼，聲音有些痛苦。
緊跟着，他身上的黑霧涌現而出，從他的腳下蔓延，朝着四周籠罩。我的身影再退，直到距離老天師百餘米的時候才停下來，緊跟着，詭異的一幕出現了。
老天師身周的那些殘屍，在那些黑霧的包裹中快速的消融，血肉化爲血霧融進了那些黑霧之中。
僅僅幾息的時間，這片戰場中不論是蒼狼族還是青狐族的屍體，都變成了一堆堆的骸骨，所有的血肉都化爲血霧融進了黑霧之中。
而後，黑霧滾滾，重新涌進了老天師的體內。
老天師長舒了一口氣，那條黑毛手臂緩緩的變化，幾息之後，最終重新恢復了正常的手臂模樣。
“咔咔~”
兩聲清脆的斷裂聲從老天師那副面具上傳來，他的面具上又多了兩道裂痕，同時面具上的那株嫩芽也變得更加的枯黃了。
但是，老天師的氣息，明顯比以前更強了一點。
我眸光閃爍的看着他，心神顫動。
這老傢伙吞噬了妖魔的血肉精華，滋養自身，按照這種情況下去的話，這老傢伙該不會最終變成一頭真正的妖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