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麟站起身來,看着母親,淡聲說道:“不論怎麼說,他是我的兒子,這層血脈關係是改變不了的。你我之間只不過是一場交易而已,既然你不想要這點夫妻情分了,那就此生不要再相見了。他以後如何選擇,他自己會做出選擇的……”
說到這,張麟的眸子閃過了幽芒,冷聲說道:“青燕,有些話能說,有些話不能說,你自己心裏應該明白。你自己這輩子算是過去了,莫要再耽誤咱們的孩子了!”
話音落,不等母親迴應,張麟起身就欲離開。
“站住!”
我爆吼道:“把話說清楚!”
張麟的嘴角勾勒出了一抹嘲諷的笑容,看向了坐在那邊的母親,說道:“要不要跟兒子說?說說你是怎麼變成這副模樣的?”
“讓他走!”
母親那生硬怪異的腹語說的很急促,焦急的看着我,對張麟吼道:“滾!”
我這時候心中的焦躁暴怒等負面情緒徹底的爆發了,完全的控制不住了,理智被瘋狂淹沒,伴隨着一聲怒吼,氣衝體外。
方圓十丈的範圍直接被籠罩,體表奇異黑紋浮現,道道虛幻的黑色符文閃爍而出。僅存的一絲理智讓周身的黑色符文不要靠近母親、靈雪兒和聾啞道人那邊,全都朝着張麟那邊涌去。
“不要……”
母親似乎驚呼喊了一聲,但是此時的我已經宛若走火入魔般的暴走了,置若未聞,那種想要毀滅一切的殺意爆發。
張麟笑了,似乎他就等着這一刻似的。
“嗤~”
他的手指在自己的手臂上劃了一道,鮮血涌出,隨着他的手印結起,那些鮮血直接爆開,化爲大片的血霧籠罩。
香甜血腥的味道瀰漫之後,我的身體一顫,心中最後的一絲理智在這一刻似乎也湮滅了。
嘶吼咆哮,宛若野獸戾吼。
我不知道這是我口中發出的聲音還是我心中的聲音,我彷彿看到了禮堂中衆人驚恐錯愕的神色,彷彿看到了某些人眸光灼灼很狂熱的神情。
他們是在看我?
爲何在看我?
我的意識像是陷入了某種迷茫的狀態,彷彿在這一刻變成了一個旁觀者,而我的身體則是快速的移動着,宛若一隻瘋狂的野獸暴戾屠戳着。
慘叫聲不絕於耳,我的雙眸似乎被鮮血糊住了,觸目所及皆是血紅一片。
那種殺戮的亢奮,似乎讓我有種欲罷不能的感覺,只要是活着的血肉生靈,似乎都成了我捕獵的目標。
“宏願師叔,還不出手嗎?”
我似乎聽到了張麟的聲音,但是此時卻不知道他身在何方。
緊跟着,我就感覺到自己像是掉進了一個泥潭之中似的,身周像是有一股無形的力量擠壓着我,動作瞬間變得緩慢起來。
然後,我又聽到了很多人大吼,這一刻我彷彿又變成了獵物似的,周圍很多人用一種很貪婪的眸光看着我。
我瘋狂的低吼着,想要掙脫束縛,但是卻被一個柔軟的身軀抱住了。
“不要怕,有我在,我會陪着你……”
這是靈雪兒的聲音!
她的聲音,這一刻彷彿是有種一種特殊的魔力,讓我的身體微微一鬆,精神也爲之鬆懈下來,意識也變得更加的模糊了,最終沉沉睡去。
……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的時間,我突然暴吼一聲跳起。
當我看清楚身處之地的時候,愣住了。
這裏是鷹山路我的別墅房間裏,此時的我光着屁股站在牀上,全身緊繃着擺出戰鬥的姿勢。
什麼情況?
我記得我在婚禮上突然發狂,身體裏彷彿有個嗜血殘暴的傢伙想要掌控我的身體,後面發生了什麼?
在我愣神的時候,我也發現了身上的一些不對勁的地方,密密麻麻的詭異黑色花紋遍佈我全身,像是一幅奇異的紋身。
我走到落地鏡前,看到鏡中的我之後,微愣了一下。
相貌似乎發生了一點變化,更加的立體了一些,最關鍵的是我背後,那些黑色的花紋像是幾條黑色的尾巴似的纏繞着,似乎還在緩緩的蠕動着,很是詭異。
我有點懵了!
之前我身上雖然出現了黑色的花紋,但是絕對不是這樣的。
並且,一旦我身上出現這種黑色花紋的時候,我就有種控制不住的暴躁衝動,但是此時我心中很平靜的狀態下,這些東西怎麼浮現出來了。
我本能的將體內的氣涌出體外,黑色虛幻符文瞬間出現,但是和之前不同的是,這些黑色虛幻符文出現後,我同樣沒有任何的負面情緒出現,反而感覺這些黑色虛幻符文和我很親切,它們歡快的縈繞在我的身邊,隨着我的念頭不斷的變幻着。
我怔愣了良久,直到房門被推開,靈雪兒走進來的時候,我纔將體內的氣散去。
“大清早的就站在鏡子前欣賞自己的身材?”
靈雪兒有種容光煥發的感覺,微笑着看着我,溫聲說道:“趕緊穿上衣服,喫飯了!”
她大大方方的絲毫不顧及我沒有穿衣服的情況,我反倒有些窘迫,想要拿被褥遮掩一下的時候,看到了牀單上的一塊有些乾涸的血漬,頓時又是一愣。
我面色古怪的看了靈雪兒一眼,她臉色微紅,說道:“別遮掩了,你全身上下我都看光了,趕緊穿衣服,娘在樓下等你呢!”
“你等一下!”
我急忙拿起牀頭的衣服穿了起來,說道:“我現在的身體感覺怪怪的,沒有了之前的那種暴躁的感覺,是不是因爲……”
“我之前就跟你說過,等成親之後,你那種感覺就會消失的!”靈雪兒溫聲迴應。
原來是用這樣的方法來消除症狀啊!
人生的第一次就這樣沒了,過程是啥感覺完全沒體會到,有點小遺憾啊!
“我睡了多久了?”
快速穿好衣服之後,我看着靈雪兒,沉聲說道:“在酒店那邊,我殺了很多人?”
聞言,靈雪兒輕輕搖頭,說道:“睡了一天而已,在酒店那邊你只不過是突然發狂了,像是陷入了某種幻境而已,並沒有殺人。或者說,殺人的只不過是你心中的心魔而已……你不信?”
“我信,爲什麼不信?自己騙自己,時間久了假的也變成真的了,心裏多少能得到點虛假的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