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秒鐘的沉默。
場面之中，只有吳凱的哀嚎聲。
“你已經是一個死人了！”
婁星翻越擂臺，跳了過來。
“老實待着！”
陸羽一隻腳還踩在吳凱臉上，故意碾了碾，一股鮮血，從破裂的臉皮流淌出來。
“你！”
婁星只得又站住了，經歷了之前那慘烈的一幕，他現在懷疑這陸羽就是個瘋子，手腕捏碎了，只要處理得當，骨頭還能接回去，這腦袋要是被踩爆了……
陸羽腳尖一挑，把吳凱翻到正面。
“陸羽，求求你……”
吳凱看着陸羽的眼睛裏，只有疼痛和哀求。
之前手腕被捏碎，徹底擊碎了他的自尊，他現在只想活命。
“我有幾個問題問你，只要你配合，就能活命。”
吳凱拼命點頭，眼中燃起了希望。
“你爲什麼要在賽前針對小玥，可千萬別說什麼，是爲了把名額留給其他人。”
“我……那是爲了打贏上官玥，讓她失去參賽名額，再告訴她，這、這是因爲你得罪了我……這樣，他們姐妹就會遷怒於你……嗚嗚，我的手還在流血。”吳凱痛哭起來。
“所以，你趕緊交代完，就能早點去治傷了啊，接着說，讓她們遷怒我，你有什麼好處？”
“這……沒準上官雪會跟你離婚，嗚嗚，看到你被人拋棄，我……”
“你就很開心？吳凱，你這人不老實，去死吧！”陸羽在腳上加了幾分力氣，頓時臉都變形了。
“我說，我說，是劉公子！是他讓我做的，他說這樣一來，上官雪可能就會跟你離婚，他就好乘虛而入了！我說的是實話，是實話！”
死亡面前，吳凱也徹底敞開了心扉，將真相講了出來。
“哪個劉公子，我要聽名字！！”
“劉範明，是劉範明！中午我們一塊喫飯，我吐槽了跟你的恩怨，然後他想到這個計劃，說是我們各取所需……”
婁星捏着襯衫鈕釦的一隻手，悄悄放了下來，放棄了偷襲陸羽的打算，他知道，吳凱這話說出來，吳家已經涼了一半了。
“劉範明是誰？”陸羽左顧右盼，找人詢問。
“陸羽，他是胡說八道的，範明兄怎麼可能做出這樣的事，不過你也不要再逼問了，饒了他吧。”楚瑩瑩走到陸羽面前，朝他身後的看臺努了努嘴。
敢情是劉長官家公子……
陸羽一下明白過來，鬆開了踩在吳凱臉上的腳，轉身望着臺上的劉長官，笑道：“劉長官，你看這人，嘴裏沒一句實話，他說的我壓根就不信，劉公子是什麼人，怎麼會整天惦記一個有夫之婦呢，當然更不可能設計這麼無恥下流的計謀。”
“那是自然。”劉長官面不改色，看看他，又看了看地上的吳凱，起身離席。
“劉長官！”校長追上去，但劉長官頭也不回走了。
“小子，你實力不錯，但你這次，捅下了天大的窟窿。”婁星衝陸羽搖了搖頭，將吳凱小心地扛起來，飛奔出了體育館。
校長沒追上劉長官，惴惴不安地回到現場，看到陸羽，就氣不打一處來，沉聲說道：
“這次比賽……算吳凱作弊，成績不算，不過陸羽尋釁滋事，將人打傷，本校絕不姑息，已經報警處理了……”
陸羽聽校長這麼說，心裏就明白了，他是在撇清關係——吳家，他不想得罪，但吳凱之前供出劉範明，劉長官顯然十分不滿，這一點，校長自然清楚，他也不敢太幫吳凱說話。
橫豎，只有自己是可以得罪的，把他往警方一交，隨便怎麼處理，也跟學校沒關係了。
“另外，鑑於這件事造成的惡劣影響，本校決定，將陸羽同學——”
“校長，你電話。”
他的祕書把手機遞上來，低聲道：“是楚長官打來的。”
校長一驚，趕緊走到一邊僻靜處接電話。
“林校長，你好，有個事跟你說下，你們學校的陸羽，是我的好朋友，剛我聽說他在學校惹麻煩了是吧，還打傷了人？”
“是……吳家那小子。”
“噢，是誰都一樣，一視同仁！我就是怕你看我面子，不好處理，特意跟你說一聲，正因爲他跟我熟，才一定要嚴肅處理！千萬不用顧忌我面子！明白了吧！”
“明白……”
掛上電話，林校長恍惚了好半天，纔回過神來，伸手抹去額頭上的汗珠。
他感覺心好累。
他能混到校長這個位置，當然不是沙雕，要真信了楚長官的話，嚴肅處理陸羽，只怕明天他就要下崗了。
“我的天吶，果然是人人都有背景啊！”
沒一個是自己能惹得起的！
嗯，如果劉家和楚家進一步施壓的話，他寧願拿吳凱開刀了……
“都先回去吧，陸羽你也回去吧，如何處理，學校需要研究一下……”林校長無力地揮了揮手，率先走出了體育館。
同學們面面相覷，很多人都還沒緩過神來，他們沒人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一步，更沒想到，會以這樣的方式結束。
“陸羽，乾的漂亮！”
“我們支持你！”
衆多同學中，也不光是方斌那樣的人，也有很多平時看不慣吳凱的做派、甚至被他欺負過的，離場的時候，紛紛衝陸羽大聲呼喊起來。
“你現在出名了。”楚瑩瑩看着陸羽，笑着說道。
“有點衝動了……”
陸羽無奈搖了搖頭，不是說好了先苟一波的嗎，哎，我這暴脾氣。
不過既然到這一步，也沒什麼好後悔的，畢竟對他來說，這不過是一件不足道的小事。
“瑩瑩，謝謝你。”
陸羽猜得到，那個讓校長迅速轉變態度的電話，一定跟楚天城有關，楚天城又不在現場，他能知道這裏發生的事，自然是楚瑩瑩告訴他的。
“請我喫飯吧！”楚瑩瑩衝他吐了吐舌頭。
“行，改天我做給你喫，走吧，小玥，你腿怎麼樣，能走吧？”
陸羽轉頭找到上官玥，發現她正一臉懵逼地望着自己。
“你……是我認識的陸羽嗎？”
上官玥用力搖頭，喃喃道：“我現在都在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你是想說，一個廢物，怎麼突然變得這麼猛了？”
上官玥有點尷尬地低下頭，過了一會，她擡起頭，瞪了陸羽一眼，說道：“你少得意，吳家不會放過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