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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奪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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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皇醒了過來,看着站在鼎前的井九,失魂落魄至極,喃喃道:“這不可能,規則怎麼可能被打破”

    井九轉頭看了他一眼,覺得這個問題真是愚蠢至極。

    修道的意義或者說目標,就是打破規則,擺脫束縛,飛昇得大道。

    如果指望上蒼的憐憫或者允許,天雷不落,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你必須不懼天雷,方能斬天而出。

    無論在真實世界裏還是在幻境裏,都是如此。

    從轉生在楚國皇宮的第一天,聽到腦海裏的那段話開始,他便沒有想過什麼問鼎。

    他想的是奪鼎

    成爲天下共主,得到所謂神使的認同沒有意義,因爲那依然是寄望於天、或者別的人。

    只要能夠突破規則,打破這個世界的上限,這鼎自然便是他的。

    在很多人包括秦皇看來這是不可能的事情,在他看來卻是所有問道者都應該做到的事情。

    青天鑑裏的世界固化不變,問道者來自外界,只要能夠保持道心清明,眼裏便不應該有那道線。

    以真實入虛妄,此間的規則又如何能束縛住他們

    這件事情說起來簡單,實則非常困難,除了像井九這樣劍心通明、無視萬年風雨的人物,誰能做到

    “就算你打破了規則,又怎麼拿到仙籙”

    秦皇衝着他的背影不甘心地喊道:“如果你得到神使承認,他會把仙籙給你,現在誰能給你”

    青銅鼎表面的紋飾隱隱散出仙意,想來長生仙籙便在裏面,只是正如秦皇所言,井九該如何拿出來

    “規則是世界的紋飾,消失之後,一切真實都將顯現。”

    井九沒有理秦皇,看着青銅鼎說道:“原來你就是仙籙。”

    說完這句話,他伸手準備取鼎。

    他的手指離青銅鼎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忽然停住了。

    他緩緩收回右手,靜靜看着青銅鼎,沉默了很長時間,不知道在想什麼,或者是在等什麼。

    秦皇看着他的背影,心裏涌起無數猜疑與不安。

    不知道隔了多長時間,井九換了左手,再次伸向青銅鼎。

    既然已經做出決定,便再無猶豫,他的動作如最輕的風與最快的閃電,握住了青銅鼎。

    過去的三十餘年裏,他在小廟裏看這隻青銅鼎看了很多次,也握過很多次,確定只是普通的青銅鼎。

    但這一次他感受到了明顯的不同。

    一道極其強大的仙家氣息。

    還有一道極其幽然微渺的神念。

    青銅鼎忽然消失了。

    井九的神情變得很認真,左手握緊成拳。

    無數道明亮的光線從他的手裏射出,直接把他的手掌照的透亮無比,甚至就連骨頭都清晰無比。

    畫面秀美而又詭異。

    那些光線帶着極其清淡雅和的仙家氣息,看似溫和,卻不知道隱藏着多大的力量。

    井九雙眉微挑,身體顫抖起來。

    他這時候實際承受的痛苦遠超表現出來的程度。

    這是仙家氣息的衝擊

    如果換作別的問道者,即便是道心最爲堅毅的趙臘月,這時候也只有放開手掌一途。

    井九沒有放手,臉色越來越蒼白,就像是紙一樣。

    峯頂遠處傳來一聲鳥鳴,似是警告。

    一道鮮血從他脣角溢出,但他還是不肯放手。

    遙遠的深空裏,甚至可能來自另外的世界,傳來一聲極其清亮的鈴聲。

    井九的眼神更加清明,近乎漠然,輕喝一聲。

    “收”

    啪的一聲輕響。

    就像是一本書被合攏。

    轟的一聲巨響。

    數百道悶雷同時響起,然後瞬間消散。

    不周山劇烈地震動起來,彷彿下一刻便會倒塌。

    峯頂的石礫廢墟盡數飄浮而起,向着四周疾速擴散而開。

    遠方的雲海也是同樣如此。

    無數事物被一道無形而宏大的力量逼退到了空間的邊緣

    碧藍變得更加碧藍,澄淨變得更加澄淨。

    峯頂出現一片虛空。

    井九站在虛空中心,向天空望去。

    他發現天似乎薄了,那就是近了些。

    接着他往地面望去,發現地似乎厚了,那也是近了些。

    這也就意味着,天地似乎比先前近了數分。

    然後他低頭望向自己的左手。

    他的左手依然緊握成拳,指間隱隱散發出絲絲仙意。

    那些仙意很淡,除了他應該無人能夠感知到。

    仙籙在手,便到了離開的時候。

    他舉目遠眺,從東方的碧海到西方的楚都,最後落在山間,發現青色的樹葉再次變紅。

    “走了。”

    也不知道這句話是對誰說的。

    他向虛空踏出了一步。

    雲夢山。

    迴音谷。

    樓後洞府。

    青天鑑畔。

    很多道視線落在井九的身上。

    他從蒲團裏站起來的那一瞬間,所有問道者便知道有大事即將發生。

    井九忽然動了,向前走了一步。

    然後,他睜開眼睛,就此醒了過來。

    他望向四周,看到了柳十歲、白早、童顏、卓如歲、還一些沒記住名字的問道者。

    包括童顏在內,所有的問道者向着他齊齊躬身行禮,以爲祝賀。

    井九點頭致意,看了柳十歲一眼,便擡步向洞外走去。

    那隻琉璃小鈴鐺發出一聲清鳴,跟在他的身後。

    看着這幕畫面,衆人很是喫驚。

    問道者從青天鑑幻境裏回來後都難免會心生惘然,便是奚一雲這樣的人物也需要片刻時間才能真正平靜下來。

    誰能像他如此平靜,竟根本不需要時間消解真實虛幻的轉化,就像過去的數十年不存在一般

    “你給我站住”

    洞府裏忽然響起一聲憤怒的暴喝聲。

    人們轉身望去。

    白千軍坐在蒲團上,也已經睜眼醒來,眼裏滿是憤怒與不甘的情緒。

    “你這樣不符規矩我不服”

    童顏微微皺眉,於是變得濃了些。

    他知道師妹這時候不方便說什麼,準備開口。

    誰也沒有想到,白千軍這時候剛從幻境裏出來,還帶着秦皇的暴戾心性,恍惚之餘行事極爲混亂。

    他使出天地遁法來到井九身後,一拳便轟了過去

    他的拳頭裏散發着淡淡的白光,帶着極玄妙強大的氣息。

    井九轉身,也是一拳簡單擊出。

    白早暗道不好,井九不知道師兄動用了本命法寶,居然以拳相迎,只怕要喫大虧。

    她對井九的信心太足,根本沒想過要自己出手,這時候想要祭出南屏鍾也已經來不及了。

    青山宗修的是劍,中州派修的是玄門道法,都不以力量見長,但身爲修行者,身堅逾鐵,拳頭自然也有如重錘。在所有人想來,兩隻拳頭相遇,必然會發出雷鳴般的轟鳴,誰也沒有想到,接下來響徹洞府的,竟是一聲

    “咔嚓”

    這聲咔嚓非常清脆,就像是剛摘下的果子被某個少年用手強行掰開,又像是新鮮的甘蔗被人從中折斷。

    其實這聲音更像是年久失修的桌椅被人壓垮。

    就如不周山峯頂那座變成廢墟的小廟。

    咔嚓聲裏,白千軍的拳頭被震散,五指俱斷,本命法寶裂成碎片。

    那道難以想象的恐怖力量,循手臂而上,接連震斷他的臂骨與肩骨,便是肩骨與胸骨都裂出了無數道縫隙。

    摧枯拉朽,便是如此。

    白千軍被一拳擊飛,重重跌落在青天鑑裏,噴出無數鮮血。

    洞府裏一片死寂。

    人們震驚無比地望向井九。

    舉世皆知,尤其是在與卓如歲那場劍爭之後,井九可以說是年輕一代修行者裏的最強者。但白千軍也是中州派暗中培養多年的年輕天才,按道理來說,雙方的境界差距肯定沒有這麼大。

    爲何井九與白千軍對拳,會有如此碾壓般的威勢

    這絕對不是境界差距的問題,也不是劍元充沛的原因。

    人們的視線落在井九的拳頭上,發現他用的是左拳。

    童顏想起來一件事情從青天鑑幻境裏醒來後,井九的左手一直握着,從來沒有鬆開過。

    想着幻境裏最後的畫面,他忽然生出一種奇怪的猜想,難道井九並沒有把仙籙收起來,而是一直握在手裏

    我知道自己最近寫的不夠多,但是我咳的夠多啊~不調皮了,認真說聲,寫的好有意思啊。

    明天結束幻境篇,與大家小聊幾句我寫這段時的感受與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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