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根本就沒有做手術，手上這些資料也不過是剛剛纔讓齊沈睿幫我準備的假材料罷了。
目的只不過是想激怒顧霆琛，讓他在離婚協議書上簽字而已。
但當我走進會議室，看到他的時候我已經打消了這個念頭。
只是偏偏這個時候和文清闖進來了，還故意說了這麼一堆話，現在加上他手上拿着的那一堆單子，不管我說什麼反而都沒有用了。
我回過身，看到顧霆琛的手微微有些顫抖，手裏的病歷單被他鑽很緊，似乎是想掐進肉裏。
“林晚青，你就那麼狠心嗎？”他看向我的眼睛裏佈滿了血絲，可轉而又說不出的疼惜，“我對你而言到底算是什麼？”
他沒有給我回答的機會，說完就將單子放回到桌上，沒有再多說一個字，頭也不回地走出了會議室。
我望着他的背影，久久沒有緩過神來，直到齊沈睿上前提醒我該回房去用休息。
我走到病房門口，想到門背後還有團團，不能讓他看到我這副樣子，可我又沒有辦法及時調整好情緒，索性便順着牆角坐在了樓道里。
此刻我的腦子一片混亂，甚至沒有辦法辨別我做的到底是對是錯，即便剛纔看到了顧霆琛那般讓人心疼的模樣，可我依舊沒有辦法原諒他，沒有通過商量就直接將團團的監護權轉讓出去這件事。
但，現在我似乎也做了同樣過分的事情。
如果這樣，我又有什麼理由去責怪他呢？
我低下頭看着地板，直到傍晚，聽到護士推着餐車走來，我才反應過來，下意識的想起身，但卻因爲坐得太久，猛然站起來，眼前一片漆黑。
手下意識的想要去抓牆邊的欄杆，但卻沒有找到位置，就在要倒下的那一刻，一雙強有力的大手扶住了我。
待我恢復神智之後睜開眼睛，齊沈睿站在我的面前。
“林小姐，你現在應該多休息纔是。”
我點點頭，抓住欄杆站起來，“你爲什麼會在這裏？”
剛剛我明明只是聽到餐車的聲音，並沒有看到他也在。
“和先生不放心，讓我過來看看你們用餐是否還習慣？”
“謝謝他的好意，他可以不用擔心這些。”
我推開他，就算腳麻，我也要和他保持距離，我現在對這個和先生一點好感都沒有。
即便我讓齊沈睿幫我準備了材料，但也沒有讓他們多指導幫我傳達這個消息，真是自作聰明。
看出了我的不高興，齊沈睿有些不自然的開口，“林小姐，和先生也只是想要保護你，迫不得已才那樣說的。”
我搖了搖頭，“不用和我解釋，事情都已經發生了，現在解釋也晚了。“
我走進房間關上門，感覺忽然在一夜之間失去了對所有事物的掌控。
我不知道顧霆琛在做什麼，我也不知道這個和文清爲什麼突然找上我？
我不知道現在誰說的是真的，誰說的是假的。
我現在只知道，我要把團團留在身邊，還有要保護好肚子裏的這個孩子。
我的手撫摸上小腹，心裏滿是愧疚。
在看到顧霆琛失望的眼神之後，我忽然意識到了自己之前的愚蠢。
相比較之下，我何嘗又不是自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