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吸了幾口冷氣,我肚子原本就疼,此時被他這樣緊緊摟着,便更加疼了,“這不就是你想要的嗎?還是說你還不滿意,想讓我乾脆從你眼前消失,再也不礙你的眼啊?如果是的話,我明天就搬走。”
顧霆琛忽然就笑了,他的笑和平時沒什麼兩樣,溫和從容優雅矜貴,可他說出來的話,卻那樣刻薄。
“我看你搬走纔是你的目的吧,你跟我鬧就是爲了搬走吧?爲了能夠名正言順地搬走,投入周沫陽的懷抱,你還是真是不嫌累啊,林晚青,我就想問問你,在你眼裏我到底有多廉價?想要的時候就回來,不想要了就隨便找個藉口離開,這張結婚證對你而言意味着什麼?就是一張廢紙對嗎?”
我已經夠剋制的了,但現在他又拿周沫陽說事,我徹底控制不住自己了,掙開他的懷抱,怒聲說道,“你又拿說事,我要不是確定你性取向正常,我都要懷疑你是不是對他有好感了,我跟他之間有沒有事情,你心裏真的不清楚啊?他爲了什麼受了傷你也不清楚嗎?爲什麼你總是跟他過不去?”
“而且就算我跟他真有什麼,也比不上你跟阮心恬,你們水乳交融那麼親密,你又有什麼權利指責我?婚姻對於我而言是美好的,可你卻親手摧毀了這份美好,你一次又一次地爲了阮心恬,讓我們之間的感情產生裂痕,你對一個跟你沒有任何血緣關係,並且覬覦你的女人照顧有加,你又把這張結婚證放在眼裏了嗎?”
“我們剛結婚的那幾年,我忍受着你們在我面前親密,忍受着你對她的偏心,儘管這樣,我還傻傻地愛着你,直到我付出了血的代價,我捫心自問,我被你們還得不夠慘嗎?”
“人生就這麼幾十年,我不想重蹈覆轍了,我不管你跟阮心恬是不是重拾舊愛了,還是隻是把她當妹妹,你對她有責任,我都不會再傻下去了,顧太太這個位置,你要想讓我給她,我拱手相讓,但我拜託你以後不要再污衊我了,凡事要講證據,你沒有證據就不要用那些難聽的話來說我,而且周沫陽也有老婆和孩子,我不想自己的婚姻失敗,還讓別人陪我一起。”
顧霆琛抿脣,眼神冰寒地看着我,“你從哪裏聽到了什麼,纔會如此覺得。”
我冷笑了一聲,“去問你想心愛的陸小姐吧。”
頓了頓,我又說道,“算了,你還是別問了,她在你心裏就是一朵柔弱的小白花,她說什麼你就會信什麼,那還不如別問了。”
“告訴我!”顧霆琛厲聲說道。
“你跟我喊什麼?”我心裏怒意更盛了,“你憑什麼跟我吼?我作爲你合法的妻子,我給你打電話,卻是小三接的,她不僅接了,還挑釁地告訴我你在洗澡,生怕我不知道你們做了什麼好事。”
“我說得你愛信不信,不信就不要再跟我吵了,我已經夠累了。”
顧霆琛知道了我爆發的原因,氣消了大半。
只是他並沒有說什麼,保持着沉默。
我深吸了口氣,儘可能冷靜地說道,“顧總,麻煩你下次指責別人的時候,還是先看看自己做了什麼吧,還有別再整天把你愛我,你對我如何真心這種話掛在嘴上了,簡直是太可笑了,我現在感覺你無比虛僞,你對阮心恬纔是真心的,這些甜言蜜語你還是說給她聽吧,我相信她這麼愛你,一定會感動得哭個不停。”
從別墅離開,確實是我一時衝動。
只是已經出來了,那就絕對沒有再回去的道理。
打車到了醫院,照顧周沫陽的蘭姐剛準備睡下。
見我來了,她有些驚訝地問道,“林小姐,都這麼晚了,你怎麼還過來了?你現身體還沒有完全恢復,應該在家裏好好休息纔是啊。”
我牽強地笑了笑,“我沒事了,放心不下就過來了。”
周沫陽正在睡着,我看着他蒼白的臉,問道,“他怎麼樣了?”
蘭姐笑道,“狀態看起來好些了,多養一段時間就沒事了。”
“那就好。”
“對了,周總的手機響了好幾次,但他一直都沒有接,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家人打來的,他怕家人擔心纔沒有接。”
我點頭,“應該是他的家人。”
蘭姐沒有再說什麼,離開了病房。
我坐到病牀邊的椅子上,從口袋裏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沒有任何未讀的消息,不知道心裏是難過更多,還是失望更多,總是你很不好好受。
……
第二天早上,蘭姐來了病房。
她看我臉色不好,關心了幾句就下樓去買早餐了。
我臉色能好就怪了,陪護的牀也不是躺着不舒服,但我就是睡不習慣,半夜醒來了好幾次,再加上我肚子疼,這個覺睡得反倒有些煎熬。
周沫陽醒來見我有些驚訝,“你什麼時候來的。”
我笑了笑,“昨天晚上。”
他看着我眼底濃濃的黑眼圈,輕嘆了口氣,“一晚上沒睡?”
“睡了,就是你沒怎麼睡好。”
“你應該在家好好休息的。”
“我擔心你啊。”我起身給他倒水,“你快點好起來我就不用這麼擔心了。”
“我沒事了,你不用太擔心了。”
周沫陽邊說邊要從牀上坐起來,我趕緊攔住了他,“你現在還不能動,傷口會裂開的,你快躺好。”
他很聽話,乖乖躺好了。
蘭姐買了早餐回來,周沫陽剛做完手術,只能喝粥,別的食物都不能喫。
我餵了他幾口,他就不吃了,可能是沒什麼胃口,我也沒有逼他繼續喫。
他看着我,有些心疼地說道,“這裏有人照顧我,你不用擔心,你還是回家好好睡一覺吧,天氣轉涼,你再不注意自己的身體,很容易生病的。”
我笑着點頭,“好,我聽你的。”
之後我們聊了會兒天,他困了以後就睡覺了。
我確實是要好好休息一下了,但不是回家裏,而是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