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了劉德子的話，僞軍們立刻就哭喪起來了臉。
“排長，外面說不定是李向陽的人，正在吸引咱們出去呢。如果咱們要是出去了，肯定就中計了。”
開玩笑，在這個時候誰願意出去？如果是白天的話，或許他們還能大的膽子出去看看。但是現在是在晚上，天色一黑，外面那就是武工隊的天下了。這聲音明顯就是來挑釁的。如果他們要是出去了，那麼說不定就中了武工隊的埋伏。
劉德子知道。如果真的出去了，的確可能會中計。所以現在雖然他非常惱火，也不能命令自己的部下去送死，因爲他的心中很清楚。在這種情況下，他的部下肯定不會執行他的命令的，即使是用槍指着部下，也就是出去稍微打轉就回來，肯定不會盡力尋找的。
此時外面的動靜也影已經引起來了小鬼子的注意。高島雄太向着劉德子投來詢問的目光。劉德子腦子急轉，然後滿臉堆笑向着高島雄太說道：“皇軍，外面沒什麼事情。就是一個醉漢在喊叫而已。”
他一邊說，一邊比劃着手勢。這裏的十幾個小鬼子沒有一個能聽懂中國話的。畢竟只有小鬼子的高級軍官，纔會從小就學習漢語。他們這種曹長級別的，很多都是從底層爬上來的，甚至就是小鬼子的鄉村裏邊來的。文化水平和他們這些僞軍其實沒有太大的區別區別。
現在劉德子一邊解釋着醉漢，一邊比劃的手勢。這段時間來，他們只能靠這種方式來交流。所以小鬼子很快就明白了，沒有把外面的喊話當回事。
劉德子這才大大的出了一口氣。小鬼子懂漢語的不多，而且就這十幾個人，也不可能給他們配一個翻譯官。否則的話，小鬼子到處修碉堡，修炮樓，那得有多少的翻譯官纔夠用啊？正是因爲這樣，他才能糊弄得了小鬼子。否則的話。今天這件事就要不好糊弄了，至少小鬼子也會懷疑劉德子的。一旦小鬼子懷疑起來，劉德子就沒有什麼前途了。
安撫好了小鬼子，劉德子來到了碉堡的槍口前。聽了一番聲音來的方向，然後拿起一旁的槍，向着外面黑暗之中，聲音傳來的方向扣動了扳機。
砰，一聲槍響，子彈飛出。在黑暗之中，槍口冒出的火焰是那麼的顯眼。他當然不指望自己這一槍就能把對方打死。只是希望自己這一槍能夠讓對方趕緊滾蛋，不要在外面再叫喚。
小鬼子似乎也知道了劉德子的想法，在那裏豎起了大拇指。吆西，做得好。
只是劉得子的希望落空了，因爲聲音跟着又響了起來。
“劉德子。是你在開槍嗎？你在害怕什麼？你知道嗎？你的家裏現在只剩下了老母親。你的父親在幾年前，推着一車糧食去縣城裏賣糧食，遇到小鬼子把糧食搶走了，把你的父親打了一通。你的父親回去之後，沒幾天就嚥氣了。這件事兒你知道嗎？是不是你和其他僞軍一樣，也經常和小鬼子一起去搶別人的糧食？”
劉德子的身體立刻就頓住了。這麼多年沒有回家，他當然想念自己的親人了。只是沒有想到，家裏居然只剩下自己的母親了。父親居然已經過世了！外面的話說的有鼻子有眼的，而且說的內容完全符合實際。小鬼子爲了維持戰爭，補給經常是就地解決的，他們到處搶糧食。他的父親遇到了搶糧的小鬼子，被打一通也是正常的。他們僞軍也跟着小鬼的搶糧食，沒有想到自己的父親居然有這樣的遭遇。
也只有岡村寧次上來之後，搞什麼大東亞共榮，搞中日一家親，小鬼子纔有所收斂，前些年的時候，小鬼子搶糧食，這絕對是很正常的。
“劉德子，如果你要是一條漢子的話，那就舉起武器來，給你的父親報仇，把碉堡裏邊的小鬼子都殺掉。如果你要是個慫包軟骨頭，那就繼續跟着小鬼子，一起做惡。反正你也是進不了你們家的祖墳了，你的父親，在地下一直看着你呢。”
外面，遠遠的草叢裏。秦寶山站在剛剛挖好的一個交通溝裏邊，舉着一個圓筒做成的大喇叭，向着遠處喊話。等到他喊完了這些話，一旁的李向陽有些驚訝，咱們這樣做合適嗎？
李向陽當然知道，秦寶山說的這些是半真半假的。因爲情報員也不可能把什麼情報都打探的一清二楚。劉德子的父親已經死了。但是究竟是怎麼死的，情報上說的並不清楚，只是說他的父親被人打了，沒錢看病，估計還帶着生氣，所以最後就死了。而秦寶山卻把這些都說到了小鬼子的頭上。
秦寶山這可不是信口開河，在他眼裏看來。劉德子的父親，那就是千千萬萬個同樣的老父親的遭遇。他們好容易積攢下來的糧食，打算賣點錢，結果卻被小鬼子給搶了。這樣的事情在任何一個地方都是時有發生的。劉德子已經是一個虛化的人像了。秦寶山說的是廣大人民羣衆的父親的遭遇。
喊完了這些話，秦寶山停頓了一會兒。此時，對面並沒有響起槍聲，這是一個好兆頭。說明那個劉德子雖然不相信，但是也已經是半信半疑了。想要靠這幾句話就打動劉德子，讓他殺了碉堡裏邊的小鬼子，那是不可能的。但是隻要這樣下去，那就有希望，只要功夫深，鐵杵磨成針嘛。
“劉德子，你還有一個妹妹。你的妹妹劉秀兒原本已經許配給了人家，還沒有過門，打算結婚的時候做一身新衣服，就去了縣城，結果在縣城遇到小鬼子，看上了你的妹妹，強行把她給玷污了。後來你的妹妹就上吊自殺了，這件事在你們劉家村人人都知道，不知道你聽說了沒有？”
劉德子的手握成了拳頭，上面青筋暴起。他的父親被鬼子打了，然後死了，這件事在國內很普遍。同時他的妹妹的遭遇那就更普遍了。小鬼子來到了中國，那麼多的軍隊，都是年輕人，自然是有那種方面的需求了。哪怕是小鬼子搞出來了慰安所這種東西，也不能滿足所有人的需求。所以有些小鬼子就會到處找花姑娘，劉德子也是見過的。只是沒有想到，這樣的遭遇居然落到了他的妹妹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