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事吧？”
無心回來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詢問熊月兒的受傷情況。
“師孃，我沒事，剛纔只是有些胸悶氣堵，多虧師父爲我疏通了經脈，現在已經好多了。”熊月兒輕聲回答道。
“你沒事就好，我看你突然吐血，還以爲是走火入魔了，偏偏這些禿驢攔在中間，要不是梁言及時把你帶回來，我就要打上山去了。”無心恨恨道。
她本來就對佛宗的和尚沒有什麼好感，剛纔又被阻攔，心中十分不爽。
“師孃，你們不要衝動月兒沒事的，千萬不要爲了我而得罪這些高僧。”
“哼，什麼高僧？我看就是一羣活了千年的老烏龜！”
無心不以爲意地撇了撇嘴，但也沒有再多說什麼，安靜地站在梁言身旁。
“小徒頑劣，不小心弄碎了貴宗的傳承石碑，我這個做師父的替她賠禮，大苦道友想要什麼可以儘管開口，只要合情合理，梁某一定會賠償給你。”梁言臉色平靜道。
聽了他的一番話，大苦尊者眉頭微蹙，沉吟道：“此事有些特殊，請容我與三位師弟商議片刻，梁道友稍等。”
“好。”
梁言點了點頭，不再多言。
大苦尊者轉過身去，把伏虎、玄葉、覆海三位尊者都召集到面前，四人暗暗傳音商議。
過了片刻，另外三人都微微點頭，似乎有了決定。
只見大苦尊者轉過身來，雙手合十，緩緩開口：
“石碑雖然珍貴，但現在是非常時期，大家攜手共抗北冥，爲了不破壞聯盟，我等四人決定，不追究石碑破碎一事。”
“多謝道友！”梁言由衷道。
大苦尊者搖了搖頭，接着開口：“梁道友請聽我把話說完，我們雖然不追究令徒的碎石之罪，但也不能讓她通過第一輪測試。”
“此話怎講？”梁言眉頭一挑。
大苦尊者嘆了口氣道：“令徒雖然對佛法的領悟能力很強，但她天生便有拒佛之心，與佛法真意背道而馳，沒有辦法領悟我宗絕學，也不可能和‘普渡金輪’融爲一體。”
梁言聽後，雙眼微眯，問道：“她都已經領悟了第九層的石碑，而且頭頂顯現出九團佛光，就因爲領悟最後一團佛光的時候把石碑給炸了，你們就不承認她的成績了嗎？”
“不是我們否定她的成績，而是她與我宗佛法格格不入，這是潛藏在內心深處的本性，無可更改，如果強行讓她通過，得到‘普渡金輪’，反而會讓她走火入魔，到時候纔是真的害了她。”
回答梁言的是伏虎尊者，剛纔梁言和無心衝上浮屠峯的時候，四大尊者有三人出手阻攔，唯獨他沒有出手。
梁言見他開口，沉默了片刻，點頭道：“好，伏虎，我相信你！既然你這麼說了，熊月兒便算棄權吧。”
“多謝梁道友理解。”大苦尊者雙手合十，唱了一聲佛號。
山腳下的衆人見此情景，都不免有些唏噓。
要知道，就在不久之前，這頭熊精驚豔了所有人！
他們幾乎可以肯定，這頭熊精將以第一名的成績通過考覈。
可沒想到形勢變化得如此突然，這才短短片刻的時間，不僅熊月兒頭頂的佛光全都消散，就連她面前的石碑都給炸了，這簡直讓人匪夷所思。
半晌之後，纔有人吞吞吐吐道：
“所以說她到底是天才還是廢材？”
“這”
衆人都看不明白，沒有人能回答這個問題。
“嗐，你管那麼多，反正她是被淘汰了，差之毫釐謬以千里！修仙界那麼多奇特的體質，有些體質只有細微的差別，但就是這細微的差別，讓兩種體質出現了雲泥之別。”
“嗯，楚兄說得有道理，很多時候，天才和廢材只有一線之隔.”
耳聽衆人議論紛紛，熊月兒心中極不好受。
這種攀登到頂點，又摔落到谷底的滋味，普通人根本承受不了，很容易道心崩潰。
好在她是一頭傻熊，這些年承受最多的就是挫折和打擊。可以說，她是從挫折中一步步成長起來的，儘管其它方面的資質都很一般，但心裏承受能力卻是頂尖的。
或許，她的道心永遠不會崩潰。
熊月兒其實根本不在意自己被人議論，她只在乎自己有沒有給梁言丟臉，自己可以丟臉一萬次，但絕不能弱了梁言的威風。
所以她從後面拉了拉梁言的衣角，低聲道：“師父.”
“好了，我知道你要說什麼，閉嘴吧，師父沒有覺得丟臉！”梁言淡淡傳音道。
“額”熊月兒後面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你啊！”
無心戳了戳梁言的胳膊，低聲笑道：“就不能對我們家月兒溫柔一點。”
且不提樑言、無心、熊月兒三人暗中傳音，卻說浮屠峯上，一團團金光頻繁出現。
陸續有人領悟了面前的石碑，雖然還達不到大圓滿的境界，但也能達到小成甚至是大成。
坐在第四層的蒼月明、花彩蝶、泰嶽等人都有七團佛光盤旋在頭頂，顯然已至大成，但佛光無法再增加，說明他們的領悟也到了極限。
這些人很快就放棄了眼前的石碑，向第五層進發，重新選擇了一塊石碑，繼續參研。
山道上的青銅鼎中，香燭徐徐燃燒，此時已近末尾。
衆人知道結果就快出來了，開始私下討論，猜測哪些天才能夠獲得最終的名額。
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第五層。因爲他們知道，最終的勝出者將在這一層誕生，至於熊月兒的驚豔，就彷彿曇花一現，再也沒有人關心。
又過了片刻，青銅鼎中的香燭燃盡，浮屠峯下響起了悠悠鐘鳴。
鐘鳴聲中，大苦尊者朗聲道：“神機演法第一輪到此結束，請所有人離開浮屠峯！”
他是亞聖強者，在聲音中用上了神通，在浮屠峯上悟道的衆人哪裏能抵擋？所有沉浸在碑文中的修士都被震醒，不由自主地從石碑前站了起來。
“已經到時間了嗎？”
泰嶽看了一眼山道下方的香燭，嘴角一撇，呵呵笑道：“也罷，我有此成績，想必也足以傲視羣雄了！”
他剛纔沉浸在碑文之中，根本不知道熊月兒的事情，此後又在第五層石碑前悟出了六團佛光，因此十分自傲。
話音剛落，就聽一個陰冷的笑聲從後方傳來：“呵呵，有自信是好事，但如果自信過頭了，只會適得其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