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葉無道點了點頭，問道：“冰舞，爲何只收南心作爲弟子，她應該不會浪費時間，培養其他人吧？”
“你也知道她不會浪費時間，做無用之功。”紅塵仙道：“既然如此，那南心的存在，就有些可疑了。”
“本仙對此有些猜測，或許冰舞早就瞭解你了，在你接觸南心的時候，就開始對你深入的調查瞭解，她的本事，以你曾經的實力，不會有任何察覺。”
葉無道臉色一沉，說道：“也就是說，她對於下手，是早有預謀，已經拿捏好了我的心思？”
“沒錯，小傢伙，你還是太傻了。”紅塵仙傳出清澈的笑聲，道：“凡事要一步一步的慢慢來，冰舞聰慧無比，豈能不明白這個道理。”
葉無道打了個冷禪。
“您是說……”
“她想和你真正的產生感情。”
“有這個必要嗎？”葉無道大感詫異。
“怎麼沒有？”紅塵仙反問道：“你也會三世身，她也會，自然能看出你未來的潛力，她要給自己留一條後路，寄希望於你的身上。”
“殺你的概率，小之又小，所以說，我覺得你們沒有利益衝突的地方。”
葉無道搖頭，愁眉不展道：“可是，我並未察覺她對我太好，沒有想和我產生真正的感情，反倒是處處壓制我，和我爲敵的方向很明顯。”
葉無道告訴過紅塵仙之前自己經歷的事情，特別是和冰霜舞仙產生的矛盾。
紅塵仙自然也知道，葉無道如今的境遇和情況，而且她在外面，也不是沒有耳目，如風仙子，其實就是她在外的眼睛。
“她也有自己的目的，你壞了她的算盤，她自然會不高興。”紅塵仙道：“比如說你說的，她把你女兒帶走了，目的其實也很簡單，你的心性太高，她想要壓制。”
“等你那一天被壓制的屈服了，她纔會逐漸的寬慰你，讓你慢慢的陷入她的溫柔鄉之中，當然這也只是我的猜想。”
葉無道的腦海中，不由得想起了‘調教’兩字。
其實紅塵仙就差直接告訴葉無道，冰霜舞仙就是在調教他。
要讓葉無道對其沒有辦法，不斷的妥協，最後改變自身的性格，她纔好收服。
就如同葉無道曾經那些對敵比較傲慢，初臨沙場的強大戰友，只能讓他們經歷血與火，他們才能意識到戰爭的殘酷，才能收起心中那驕縱的心態。
葉無道的確感受到了來自各方的壓力，將他壓的踹不過氣來，甚至最後爲了寂滅宗能更好的發展，主動將戰功讓給了冰霜舞仙，讓她斬獲聲名，成全她。
當然，他不乏有討回女兒的心思，只是看目前的情況，他最多也就能見見自己的女兒，想要讓女兒回到自己的身邊，還是太難。
和曾經葉無道在世俗面對的敵人不同，他們大多數沒有這種細緻到極致的算計，也更不會使用出這種頗爲複雜的心計。
若是任由冰霜舞仙繼續壓迫自己，葉無道明白過來，知道下一步她會做什麼。
恩威並施。
恐怕，下一步，就是對自己釋放出溫柔的善意，但前提是自己要再對她妥協。
想到這裏，他搖頭失笑道：“紅塵尊上，晚輩只擅長殺戮和戰鬥，倒是沒有在意其他，如今纔想得通，她看似虛榮的性格，實則也在迷惑我。”
“她……怎會虛榮？”
“她是在故意在我面前，示做如此性格。”
紅塵仙笑道：“想明白就好。”
“雲夢仙子的夢境，其實也是她有所準備。”葉無道神情冷靜，繼續道：“她早就想好了，要和我進行合作，或許也有奪取我大道之力的心思，但是猶豫不決之下，還是選擇了放棄。”
這時候，紅袍紅塵仙的虛幻身影，突然出現在了葉無道的面前，沒有面孔，只能看到那一身虛幻的紅袍，仙氣飄然。
她緩緩頷首。
“雲夢你不用太小心，她看似心思複雜，和冰霜舞仙有的一比，實際上遠比冰霜舞仙弱，她一心只喜歡雲上半皇，就算爲了他死，也心甘情願。”
“而且，她是真的虛榮。”
“雲上來的時候，本仙也有所察覺，並且關注動向，他的確是去復甦雲夢去了，但是雲上成爲半皇后，越來越冷漠，雲夢待在這裏，應該是有別的想法。”
聞言，葉無道張了張嘴，神情呆滯。
原來雲夢仙子對雲上天尊，是忠情的嗎？
是雲上天尊無情？
葉無道之前還以爲，雲夢仙子是因爲和冰霜舞仙有些相似，讓雲上天尊感受到了厭惡，所以才拋棄的。
紅塵仙虛幻的身影好似注視着葉無道，稍作猶豫後才說道：“七情，是永恆活着的意義，越來越強之後，反倒是會迷失本心，成爲另一種生物，誰都不例外。”
“本仙跌落到了這個境界後，纔想通了曾經做過的錯事，對於皇者之境，不知道是應該向往，還是應該捨棄。”
葉無道皺眉，詫異道：“那徐半皇，還有紫薇星君，他們沒有迷失本心，或許實力強大之後，也並不會迷失自己吧？”
這句話，讓紅塵仙陷入了沉默之中良久。
“尊上？”葉無道挑眉。
這時候，紅塵仙才好似後知後覺的回過神來，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
“對也不對，你還是不瞭解他們這羣皇者，或許即便是我曾經爲半皇，也無法參透真正的皇者，乃至於更高層次的存在。”
“當然你說的也沒錯，變得更強興許也不會迷失本心，但是歲月會讓人逐漸失去本心，活的太悠久之後，所追求的意義，也從曾經的七情六慾，化作了其他。”
“大道深奧，那大道的極致，於我們修仙者而言，依舊是一團厚厚的迷霧，或許不知道太多，反倒是一種好事。”
“寂滅天仙，你應該回去了……”
說着說着，紅塵仙的身影消失，伴隨着她消失的，則是一片片火紅色的楓葉，飄落在葉無道身邊，化作了殘影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