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冉的目光彷彿不經意一般,在冰櫃門上掃過,心情有幾分複雜。
以畢洛這謹慎的性格,要是之前沒有出手,現在,恐怕是真的沒有機會。
冰櫃的溫度沒有調錯吧?畢洛的聲音忽然響起,嚇得還在冥思中的殷冉差點從椅子上滾了下來。
沒、沒問題,零下五度,不多不少,剛看過。
每隔半個小時要去看一下。
好。
那天下午,別墅來了個不速之客。
秦芳芳來的時候,申屠默和宮無遙正在房間裏喝茶。
真的只是純粹在喝茶,不是什麼鼓掌啪啪啪,雖然喝一頓茶,似乎也喝得有點臉紅耳赤的。
宮無遙從申屠默的腿上跳了下來,整理好自己的衣服,纔過去將房門打開。
秦芳芳來了,就在大廳裏等着。冷剛盯着申屠默,大少爺,她說有很重要的事情跟你說。
宮無遙回頭看了申屠默一眼,才轉身走向門外:我回房間歇一會,冷剛,你看着申屠大叔。
你既然擔心,爲什麼自己要走開?申屠默靠在椅背上,怕她傷害我?
應該是不會傷害你的,她那麼喜歡你。宮無遙這話可不是在賭氣,她確確實實感受到秦芳芳對申屠默的喜歡。
申屠默卻招了招手:過來,坐到我身邊。
申屠大叔人家秦芳芳有重要的話跟他說,她留在這裏適合嗎?
你不在,我沒有安全感。申屠默低低笑了笑,是要坐在我身邊,還是坐到我的腿上?
宮無遙能說什麼?當然趕緊在他身邊的位置上坐了下去。
申屠大叔這笑,簡直迷死人不償命,他剛纔的話哎呀媽,太讓人飄飄然了。
秦芳芳跟着冷剛進門的時候,宮無遙正在給申屠默倒茶水,看到她就坐在申屠默的身邊,秦芳芳臉色微沉,雖然沒有當場發作,但,很明顯不高興了。
可她對着申屠默的時候,始終是溫順乖巧的:默大哥,我有重要的話跟你說,可不可以讓不相干的人先出去?
這裏沒有不相干的人。申屠默一句話,堵得秦芳芳完全說不出半句反駁的話語。
這個意思已經很明確,宮無遙是自己人,是他的人。
至於冷剛,本來也是他的人,所以這裏,如果非要說有外人的人,那麼這個外人,其實就是秦芳芳自己。
秦芳芳的心尖有那麼點刺痛,爲什麼經歷了這麼多,申屠默身邊的人,依舊是宮無遙?
芳芳小姐,不知道找我們家大少爺有什麼事?冷剛率先打破了僵局。
所以說,當特助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房間裏氣氛這麼尬,還不是得要他來調節?唉!
秦芳芳深吸一口氣,再緩緩吐出,這纔看着申屠默,語氣低落:默大哥,我知道奶奶中的毒是誰下的。
現在看申屠默和宮無遙的姿態,她還奢求什麼?申屠默根本就沒有懷疑過宮無遙。
所以,這個時候再來編排宮無遙的不是,只怕申屠默也聽不下去。
聞言,申屠默指尖緊握,眉目沉了下來:是誰?
他一直在威脅我,默大哥,如果我說了,是不是可以答案,能保證我的人身安全?
秦芳芳眼底浮起點點霧色,不安,慌亂,卻又在看到他和宮無遙依偎在一起的身影時,無聲的委屈。
只要你是無辜的,我的人自然會保護你。申屠默淡淡道。
他還是沒有親口答應,會親自保護她。
秦芳芳咬了下脣,事到如今,已經沒有退路。
她用力握着拳心,聲音低啞:是秦銘,毒是秦銘下的。
你說什麼?申屠默眉心緊蹙。
冷剛似乎也有點站不住,往前一步,盯着她蒼白的臉:你說,是秦銘少爺?可他爲什麼要對付老夫人?老夫人對他還不夠好嗎?
秦銘是三小姐的兒子,老夫人對這個外孫子一向疼愛有加,有什麼理由讓秦銘做出這麼獸心病狂的事情?
他對奶奶當然沒有仇恨,但,他不想讓默大哥和這丫頭在一起。秦芳芳指着宮無遙,因爲,她是龍影的人。
沒有人說話,房間裏聽着的三人如今各有心思。
申屠默抿緊薄脣,渾身寒氣外溢,最後又是冷剛打破了僵局:爲了阻止無遙和大少爺在一起,這個方法是不是太冒險了些?
更何況,阻止無遙和大少爺在一起,對秦銘又有什麼好處?難道,他喜歡無遙?
這個推測,很明顯站不住腳,秦銘這種男人,換女人就像是換衣服,對哪個女人需要花這麼大的心思。
如果秦芳芳真的這麼說,恐怕,這裏沒有任何人願意相信她的話。
秦芳芳覺得委屈,看着所有人,咬着脣,眼睛紅了。
我知道,我也是秦家的人,你們都不願意相信我,可我我和秦銘不是一夥的,我我曾經差點死在秦銘的手下。
她低頭,竟然開始解自己上衣的扣子。
申屠默臉色一沉,明顯不高興。
冷剛有點不自在,忙道:芳芳小姐,你要做什麼?
秦芳芳沒有說話,依舊自顧將自己上衣的扣子解開,衣襬從裙子上提了起來,將自己的小腹露在申屠默的視線裏。
默大哥,你還記得這一刀嗎?這一刀,差點要了我的命。
你的意思是,這一刀是秦銘刺的?申屠默臉上的神色竟然沒有任何變化,只是淡淡掃了眼那條疤痕。
秦芳芳的眼淚終於忍不住滑了下來,點了點頭,顫抖着手指將自己的衣服釦子一顆一顆扣了回去。
他爲什麼要殺你?那件事情最後沒有定論,老爺子授意隨意收拾,管家便讓一個傭人頂了罪。
這種事情,在大戶人家並沒有什麼,那傭人也拿到了自己滿意的酬勞,各取所需而已。
但是事情並沒有結束,畢竟,真相尚未浮出水面。
因爲我不小心聽到了他和那些人講電話,他秦芳芳看着申屠默,眼一熱,眼淚又從眼角滑了下來:他要和外頭的人一起,除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