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衝元看着這個人滿爲患的務本坊,當下的他,實在無法用語言來形容他的擔憂。
是的。
李衝元確實想利用李崇真,讓他來這務本坊辦個歌伎演者大會,而他也好利用這樣一場歌伎演者大會,好派人祕密進入位於務本坊的房府。
哪怕只查到一絲絲的痕跡,李衝元也就可以直接闖上房府抓人。
宰相?
怕個毛線啊。
你都敢弄刺殺刺殺我李衝元了,難道你能做初一,我就不能做十五嗎?
可眼前的這一幕,李衝元心中又有些擔憂了。
歌伎演者大會雖是他的主意,可李崇真搞成主這副樣子,李衝元真擔心因爲他李崇真把這事給辦砸了。
“小郎君,依我看,這樣挺好。”一旁的劉向說道。
李衝元不解看向他,“何以見得?你可知道,這要是出了事,有人因爲人太多,發生踩踏的話,那這場歌伎演者大會,可就無法辦成了。”
“小郎君,這種事情不是很平常嗎?每年,長安城中辦盛會,總會死幾個人的,也沒見每年會少一場盛會的。小郎君你也別太擔心了,這種事情太過常見了,而且朝廷也不會管的,更是不會因爲死了幾個人,就罷了這場演會。”一旁的樂道也附和道。
李衝元一聽,覺得好像並不是這麼一回事。
可一想,李衝元這才發現,自己的思維,還是處在前世啊。
這都過去這麼多年了,這思維一直也沒轉過來,總是時不時的出現前世的思維模式。
劉向也好,還是樂道也罷。
他們說的對。
當下,這人命還真不值錢。
而長安城內,每年都會舉辦大大小小的盛會。
什麼年節啊,上元啊,中元啊,下元啊。
當然還有什麼寒食啊,重陽啊。
而李衝元要弄的這個歌伎演者大會,正好盯上了臘八。
臘八節乃是一個重大的日子。
雖未被正式納入大唐節日之中,但大唐的百姓也好,還是官方也罷,總要爲臘祭做點什麼。
畢竟。
臘八做爲一年之中最後一個重大的日子,且又是需要臘祭之日,祈豐收,祭先靈,這樣的日子,怎麼可能會不重大。
爲此。
李衝元也正是盯上了臘八之日,想借臘八之日舉辦一場歌伎演者大會,然後用衆多的百姓來掩護唐力等人祕密潛進房府。
至於死不死人。
每場盛會之下,還真如樂道所說,總要死幾個人的。
除了死幾個人之外,這小孩被拐的事情,那也是從來就沒有間斷過。
甚至。
連一些官員家的小孩,也有被拐了去的。
雖說朝廷每年都在重點打擊這種略賣事件,可依然是屢禁不止,甚至愈演愈烈。
這個時代,略賣小孩之事,那是太過普通的了。
不要說這個時代了。
哪怕就是現代,略賣小孩之事,那也是屢見不鮮,屢禁不止。
說到底,還是犯罪的成本實在是太低了。
民間曾一直希望,略賣小孩的都必須處於死刑。
可有些磚家卻覺得如處略賣小孩的罪犯死刑,會逼得他們狗急跳牆,殺害那些被略賣的小孩。
說來。
李衝元到是希望,這種略賣之行跡,不管是略賣小孩,還是略賣女子諸事,就應該施以最重之刑罰,才能杜絕。
天網遍佈全國,可每年依然還是能聽到不少關於誰家小孩丟失的消息。
那些所謂的磚家,他們從來就沒體會過,自己子嗣失去的滋味。
犯罪成本低廉到讓那些人一直逍遙法外,實在是可氣。
想通了一切的李衝元,也不想去管這務本坊到底亂成什麼樣了。
李衝元相信。
只要朝廷沒有發佈什麼佈告,那這場演會就能繼續下去。
看了一會兒之後,李衝元離去了。
反正也看不出什麼來,而且,演會的現場人員實在太多。
井市百姓,販夫走卒,他鄉遊子,務本住客等等。
而此時。
務本坊中,一間酒樓之內。
李崇真大刀闊斧一般的坐在一把椅子之上,看着左右十餘位商人,臉上掛着的全是笑,“諸位,剛纔我說的話,大家可聽明白了?”
“李縣侯說的,我們到是聽明白了。可是,這又如何給我們帶來利益呢?李縣你有所不知,鄙人開的只是酒樓,這演者大會與鄙人的酒樓,好似並無關係啊。”一商人對李崇真所提之事,實在有些爲難。
“是啊,我也只是客棧的,與着李縣侯所說的演者大會,並無任何利益關係的。”
“我雖開的是布莊,到也能與着演者大會掛上那麼丁點的關係,可李縣侯一開口就要一千貫,小的實在是拿不出來啊。”
“是啊,是啊,這錢實在太高了,我們拿不出來啊。”
“......”
李崇真見眼前被他請來的各商人,全是如此的說法,眼中帶着鄙視,心中卻是暗忖,‘真沒眼光。要是我這個演者大會一旦辦成功了,他們這些贊助商家,那還不得每日日進斗金的,現在到是跟我講起價來了。沒眼光啊,沒眼光......’
李崇真心中暗暗看不起這些商人。
可他卻是忘了,李衝元跟他說的時候,他也如這些商人一樣,沒眼光。
李崇真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茶,潤了潤嗓子後道:“我說你們實在是小氣。你們可知道,我這一場演者大會要是開啓了,掛上你們每家商號的名頭,再由着演者們在臺上喊上一句,我是由誰誰誰家商號贊助演出的,其會給你們帶去多少的客源?我可告訴你們,今日你們要是退出了,以後,可就沒有這樣的機會了。就這樣的事情,以後只有我李崇真可以用,其他人等,一概不可以用。誰要是敢用,嘿嘿。”
李崇真這一說。
一衆商家這才反應過來。
原來,這一場演者大會,還可以掛自己商號的名號,這可就讓他們頓時即驚,又喜了。
如此主意,他們心中暗道着,自己以前怎麼沒有想到。
名號只要一打出去,那客源絕對是絡繹不絕的。
一衆商人反應過來後,心中也同樣想着,這樣的法子,自己以後完全可以一用啊。
這又不是什麼皇家規定之事,這樣的事情,他們自認爲誰都可以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