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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6章 苟延殘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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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到傅時年是在酒店的婚禮現場,當時蘇木正在宴會大廳的門口和即將入場的江北待在一起,因爲人來人往,江北的婚紗裙襬都有些亂了,蘇木蹲在地上整理的時候不小心撞到了身後走來的某人,擡眸準備道歉的那一刻,她看到了傅時年。

    他不是一個人來的,臂彎裏還有一雙纖纖玉手,蘇木起了身,禮貌道歉

    “抱歉,一直在看婚紗,沒有看到你們的出現。”

    傅時年的視線在她的臉上停留了不到一秒的時間,宛若她只是一個第一次見面的陌生人,淡淡的一聲

    “無礙。”

    說完這句話傅時年便攜帶女伴直接進了宴會廳,蘇木則繼續蹲下身整理婚紗,似乎完全沒有被影響到。

    那一天的後來很平靜,平靜到蘇木和傅時年在無人的洗手間外偶遇也未曾開口說一句話,兩人擦肩而過,宛若最陌生的陌生人。 312?e???3131?372?e3137352??e3?9?37

    如果說溫寒聽到的消息沒有錯誤,如果說傅時年真的生了一場大病,那麼那個時候他就應該已經得病了,而且已經有一年的時間,可是或許是那天蘇木在傅時年身上停留的時間太短,以至於她完全沒有發覺任何的痕跡。

    或者應該說,即便發現了什麼,也不會去追問什麼。

    可是爲什麼?

    爲什麼在得知了這個消息的這個晚上,她的心還是不受控地亂了節奏?全部都是因爲七七也有患同種病的概率嗎?還是說她其實也在擔心着已經患病的傅時年?

    傅時年已經有近2年的時間沒有出現在大衆的眼前了,傅氏公司也由母親施麗華代爲接管,外界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裏,可唯有他身邊的人知道,他其實哪裏都沒有去,只是得了一場病,一直未能痊癒,兩年的時間裏他幾乎都在老宅裏和老太太待在一起。

    老太太自從3年前醒過來之後記憶開始有些錯亂,很多事情都只有一個模糊的印象,有時候會把傅時年當成老伴兒,有時候又會當成兒子,但大多數時候她都還是知道傅時年只是傅時年,而她也只聽傅時年一個人的話。

    7點鐘,傅時年睜開雙眼,他靜靜地看了一會兒天花板,他已經不太記得忙碌的生活和有着做不完的工作是怎樣的感覺了,每天拖着一副似乎隨時都會倒下去的病軀,苟延殘喘地活着。

    7點半,他洗漱完慢悠悠地下了樓,王姨正在將做好的早飯擺上餐桌,看到他下樓,微笑打了招呼

    “今天感覺怎麼樣?”

    傅時年微微點了點頭

    “還不錯。”

    和王姨打了招呼後,傅時年便邁步去了老太太的房間,老太太的生物鐘比傅時年還要早一些,此時她正坐在落地窗前的沙發上拿着一張照片在認真地看着,傅時年關上門邁步走過去,目光在觸及到那張照片的時候有片刻的錯愕,隨即蹲下身來,哄着老太太

    “奶奶,今天認得我嗎?”

    老太太的目光落在傅時年的臉上

    “時年。”

    傅時年微微笑了,目光落在老太太的臉上“您在看什麼?”

    “你媳婦。”

    老太太手裏的這一張是傅時年和蘇木的兩人合照,照片是三年前的春節蘇木拍下的,後來她拿到店裏去洗了一套,但是卻沒有等她取回來兩人就已經離了婚,因爲蘇木留了老宅的地址,後來還是店裏的人送到了家裏來,可傅時年記得那些照片他當時都已經燒了,不明白老太太的手裏怎麼還會有一張?

    老太太有時候連傅時年都會認錯,倒還記得照片上的人是他媳婦,讓人有些意外。

    照片裏的傅時年目光一直含情脈脈地放在蘇木的臉上,而蘇木則是微微含笑看着鏡頭,讓人只是看着都覺得歲月靜好。

    傅時年從老太太的手中拿過照片,仔細地看了看,表情中有嚮往,也有遺憾,可最後他還是將照片收了起來,並未還給老太太

    “奶奶,照片我替您保管。”

    老太太不解地看着他“爲什麼?”

    “因爲我怕別人看到了,會把我媳婦搶走。”

    老太太聞言笑了笑

    “她那麼喜歡你,又怎麼會跟別人走?你是想她了,所以纔跟奶奶搶的吧?”

    傅時年笑了笑,輕輕擁抱了一下奶奶,在老太太的耳邊輕語:

    “奶奶,不要跟任何人說起我老婆。否則我就真的不能把她追回來了。”

    老太太雖然不解傅時年爲什麼會這麼說,卻還是點了點頭。

    傅時年離開老太太的房間後直接去了室外,三年的時間改變了很多,就連安樂見了他都不再像之前那麼興奮地跑過來了,只是慢悠悠地走過來,坐臥在了他的腳邊,傅時年垂眸看着一會兒,繼而掏出打火機將從老太太手中拿出來的那張照片點燃。

    他看着照片一點點地在火焰中毀滅,心底的某處也跟着猶如烈火灼燒一般,可現在是關鍵時期,他不能有任何的放鬆。

    身後有腳步聲響起的時候,照片也只剩下一角,火焰灼燙到指尖的時候傅時年才鬆開,看着那星星點點的火苗落在草地上,最後熄滅。

    “怎麼一大早就站在這裏?也不怕身體再有什麼不適。”

    許顏粟站在自己身邊的時候,傅時年從草地上的灰燼中收回視線,看着慢悠悠走開的安樂微微笑了笑,有些人連動物都不喜歡,更不要說感情更爲豐富的人了。

    傅時年對許顏粟就是這種感覺,但基於各種原因他不得不將她繼續留在身邊,此時聽到她的話,雖然心中厭煩,卻還是輕應一聲

    “沒事。”

    許顏粟看了看他的腳下,開口問道

    “你在燒什麼?”

    “紙。”

    “扔垃圾桶裏就好了,爲什麼要費力去燒?”

    傅時年的視線終於放在她的臉上,漸漸地斂了笑容“有意見?”

    許顏粟的笑容微微有些僵硬,卻還是笑着

    “時年,你就不能對我稍微溫柔一些嗎?不管我做什麼說什麼都是在關心你。”

    “那你呢?就不能少參與我的生活一些?我只是覺得你很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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