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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4章夢無痕(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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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44章夢無痕

    公主因爲何事自尋短見,因爲事涉皇家隱私,當然不會有人不知趣地去追究查問,總之,大家都知道的是,威國公爲了救人事急從權,兩人做下了夫妻間纔可以做的事,爲了皇家體面,她修不得行、出不得家了,得嫁予楊凌爲妻。

    那時社會風氣,夫妻之間親熱是很開放的,後花園中鋪席尋歡、葡萄架下鞦韆相愛可不是西門慶那種紈絝的專利,大戶人家夫妻行房着侍婢一旁侍候是常有的事,但是這隻限於一家人之間,不相干的男女大防那是極嚴重的,也就是合了身份那是人倫大禮、天公地道,沒什麼好羞恥的,不合規矩身份那便是雷池一步不可逾越。

    當然,更重要的是,天師說他們本有夫妻之緣,這話早就說在前頭,又有新任南直隸副總兵江彬作證,那是鐵板釘釘,再無虛假,龍虎山因此更是威名遠著。

    正德皇帝是揣着明白裝糊塗,楊凌、湘兒、永福、永淳以爲把他瞞在鼓裏,殊不知正德卻是把所有人都瞞在鼓裏,雙方各自沾沾自喜、自鳴得意,那種心情實在是微妙的緊。

    楊凌一連作了兩個駙馬,幾乎囊括了正德皇帝的所有妹妹,雖說都是事出有因,也可見得他在皇帝心中的位置,這一來地位更是無比尊崇。

    江彬得誼、天師得名、永福、永淳、湘兒得遂心願、楊凌得了兩個身份尊貴的佳人、正德皇帝了了一樁心事、而且自已兩個妹妹壓着楊凌一個妹妹,就算抵消一個,這大舅哥也是當定了。

    正德只覺自已佔了人家莫大的便宜,想起來就洋洋得意。看起來大家是各取所需,皆大歡喜。不過唯一不好的事,永福公主病了。

    永福公主身份嬌貴,什麼時候被冷水浸溼受過寒氣?雖說她在宮中騎馬射箭、鞠蹴投壺。運動並不少,身體也不弱,可是從來沒有碰過的東西抵抗力總是弱些的,正德趁機理直氣壯地實施第一項報復,讓楊凌照顧永福的起食飲居、求醫問藥,不折騰折騰他,這口氣總是難出地。

    谷大用陪着正德皇帝和佛郎機國特使巡視各處織坊、染坊、書坊和茶園等處,楊凌就在滄浪亭內陪伴三位公主殿下。照顧永福起食飲居。

    楊凌也會討佳人喜歡,明明只是小小傷風,卻把蘇州最有名的神醫請了來,顯的極爲慎重,每日早起還親手摺了花兒用玉瓶盛了清水放在永福牀頭,喂藥時更是把蜜糖調好連哄帶勸,平素沒事坐在她的身邊講講後世不知渲染加工過多少次的完美愛情故事。

    這些手段縱然尋常,可是永福哪曾體味過?就連永淳和湘兒在一旁看的臉紅心跳。更別提永福這妮子心中的感受了。永福苦盡甘來,盡享愛情甜蜜滋味,湘兒知道永福承受的波折,雖說見了他們親熱心中有些酸溜溜地,倒也不常來打擾。

    當然。她想打擾也不成,永淳總是拉着她東遊西逛給姐姐創造機會,湘兒也沒有辦法總是跑來見他。張天師經此一事,總算重新確立了他在皇帝心中的地位。現在正德又迷上了對道家的研究,各處巡視時少不得要把他帶在身邊。

    符寶無處可去,便和兩位小公主廝混在一起。三人年齡相仿,又都是女孩兒家沒有避忌,符寶便不免常聽她們津津有味地說及那日楊凌“救治”永福經過和這幾日與永福在一起的一些旖旎情形,不期然想起在天師府那一夜楊凌的粗魯,心中什麼滋味可就不得而知了。

    她從小陪哥哥待人接物、周遊天下,其實人情世故、閱歷見識遠超於兩位養在深閨的小公主。至於男女之事,她雖從未接觸,情感上也是個清澀少女,在性知識上卻絕不是懵懂無知。

    她是誰呀?張天師的後人!

    張道陵當年傳教的一項重要內容,就是傳授道家合藉雙修地房中術,教人延年益壽、祛病強身的,到了宋朝,因爲接連幾個皇帝信教。龍虎山一時聲名大熾。但是同時理學觀念開始加強,做爲風口浪尖上的龍虎宗自然也要有所收斂。可能是怕“辭太近褻”而遭到詆譭吧這些事才很少張揚了。

    可是對外低調,並不代表這些道籍失傳,張符寶乃是嫡系傳人,有關合藉雙修的什麼十修、十熱、八觀、五欲、五音。《素女經》中的“九法”,《洞玄子》中地“三十法”《天下至道談》中的“七損八益”都是瞭解的。

    “男欲求女,女欲求男,情投意合,俱有悅心”,張符寶可是個理論派美少女,紙上談兵的本事怕是許多子孫滿堂地婦人還沒她知道的十分之一多呢,湘兒和永淳毫不避她地談些東西,懵懵懂懂似是而非,讓她聽了不免暗暗好笑,可是卻又浮想翩翩,那一顆芳心早被春風不知不覺間萌動了.......

    一對精巧玲瓏、淨素華貴的連盞檯燈放在近牀頭的紫檀木茶几上,兩盞燈前放着一瓶兒桃花,燈映桃花,枝影迷離在永福公主秀髮掩映下嬌豔更勝桃花的粉面上。

    明燈照耀下,可以隱約可見一扇屏風後邊的妝臺,上邊放着各式名貴手飾,釵鈿釧鐲,晶瑩璀璨,一扇光可鑑人的銅鏡反映着珠光寶氣,更是寶光瑩然。

    可是卸了珠寶,只用一頭秀髮爲飾的朱秀寧。瞧起來卻更加柔婉動人,少了幾分高貴雍容,卻多了幾分女兒家地嫵媚風采。

    她躺在一乘透雕的矮足繡榻上,靠背引枕俱全.牀頭牀尾各設一個紫檀木的描金小几,牀頭地放着檯燈和楊凌親手採摘的玉瓶梅花,牀尾几上放着茶碗、漱盂、絲巾之類的東西。

    二月早春天氣還有些涼,再加上永福患了傷風,所以房中還置了一隻不到三尺高的銅火爐。裏邊燃着用涿州、通州、薊州、易州及順天府所屬的宛平、大興等縣用硬木燒成地紅羅炭,裏邊還加了香餅,暖融融地香氣瀰漫滿室。

    一個身穿月白色錦紗直裰,戴着一頂六合一統瓜皮圓帽,上嵌一塊碧綠瑩潤的上好翡翠,腳下一雙粉底皁靴地白麪微須中年人,正在牀前聚精會神地爲公主殿下號脈。楊凌靜靜地負手站在一旁,偶爾碰上永福盈盈如水的一對柔波。彼此含情脈脈,相遞傳神。

    楊凌頭戴襆頭巾子,身穿石青色錦袍,革帶束腰,英姿翩翩。着實不凡,也難怪永福公主越看越是中意愛慕。

    這位郎中乃是蘇州名醫,吳中歷來多醫官、狀元和詩畫雙絕的才子。這位葛郎中就是吳縣名醫後人,吳縣葛氏自宋元明三朝已傳了六七代。這位葛先生是年輕一輩中的翹楚,這樣小病怕是他剛收的學徒也不屑去治,可是這病放在公主身上,那就看的無比認真了。

    過了許久,葛郎中放下公主皓腕,垂眸恭瑾地道:“恭喜殿下,殿下所患小恙已經好了,平素再注意多加調養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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