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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0閨議(第1/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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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00閨議

    江彬在霸州所納的小妾就是那個大順皇后王滿堂,這事兒楊凌知道。白衣軍亂霸州,與官兵走馬燈一般大戰,霸州幾度易手,這個美人兒一家人就此也不見蹤影,江彬還曾費盡心機去找,想不到她居然流落到南京來了。

    楊凌聽了江彬的話也不禁大爲意外,失聲道:“王滿堂?她竟然在南京?”

    原來響馬攻霸州,把藏在地窖裏的王智一家人掏了出來,搜出全部金銀,王智眼見一生積蓄被人搶走,哭喊阻攔,結果被響馬盜一刀砍成兩段,這王滿堂就落到了響馬手中。

    她那妖嬈身段、美麗姿容,縱是響馬又怎忍殺害,那小頭目便把她攜出城去,可他也只享受了一晚,便被地位較高的頭領發現,如此幾經易手,佔有王滿堂的首領級別也越來越高,最後佔有她的人劉七的堂弟劉行,王滿堂脫身不得,就此淪爲強盜的女人。

    劉行倒真寵她,無論走到哪兒都帶着她,爲了行軍方便,劉行給她穿了身男人衣裳帶在身邊。劉六攻德州失敗,匯合楊虎殘軍逃往江南,來攻南京的那一晚,因周德安指揮得當,將士用命,劉六楊虎的大軍落荒而逃。

    江南水鄉不利大批馬隊馳騁,因此隊伍拖的很長,劉行攻城時陣亡,便無人死盯着王滿堂了,她騎着匹馬落在最後,被官兵俘獲。錢寧是南鎮撫司鎮撫使,當時也在城頭督戰,看到官兵押回一個女人,頭巾掉了,一頭長髮迤邐。雖着男裝,妖嬈不減,頓時色心大動,便隨去向周德安索人。

    周德安並不好女色,又有心迎合這位鎮撫使,王滿堂便移交了給他。錢寧一番詢問,聽說她是霸州一個小遊擊新納的小妾,剛剛過門兒就被人擄走。淪爲盜匪的女人,便恩威並施,要她做自已的女人。

    王滿堂要是在乎貞潔,也不會委身江彬,更不會被響馬盜禮物一般送來送去的,江南繁華之地,錢寧官位遠高於江彬,長相不弱於他。自已又正在落難,豈有不肯?這王滿堂巧梳妝、俏打扮,羞羞答答又做了回新人。

    王滿堂兼有江南女子的嫵媚,又有北方佳人的火辣,錢寧甚是喜歡。今日他帶着這個新納地寵妾來逛夫子廟,恰好遇到進城瞧熱鬧的江彬。

    二人爭執之中錢寧要他拿出聘書,偏這聘書原是擱在家中的,霸州戰亂時早不見了蹤影。錢寧心中大定,哪裏還肯放手,便令人將王滿堂領進夫子廟先藏起來,想倚仗自已的權勢威逼江彬放手。

    偏這江彬什麼事情都能忍,就是女人的事不能忍,這人雖然浮滑,但他只認一個理兒:男人要是窩囊的連自已喜歡的女人都往外讓,那還不如買塊豆腐一頭碰死。何況王滿堂本來就是他花了聘金買回來的小妾?

    一念至此。江彬雄性激素噴薄而出,轟地一聲直衝百匯,化作一腔血性,也顧不得什麼後果了,非要從錢寧手裏把人帶走不可。

    如今一聽威國公語氣,想來江彬納地這個妾國公也是認識的,要是這樣所謂聘書已失就算不得什麼了,國公一語難道還沒聘書可信?

    楊凌問明白了經過。只覺一陣頭疼。這王滿堂要是李倩娘,自已就扮個許九經。她喜歡誰把她斷給誰也就是了,可如今不成啊,漫說她本就是個水性揚花的女子,而且早已經是江彬的人了,與情與理都沒有讓着錢寧的道理,可錢寧這兒……..

    楊凌擡頭一看,只見錢寧、江彬兩個人都眼巴巴地瞅着他,一瞧那眼神兒,這到了嘴邊的話愣是沒法說出來。楊凌起身踱了幾步,握拳就脣咳了兩聲,說道:“錢大人,你請過來”。

    錢寧連忙起身,江彬攥着一對飯鉢似的大拳頭,瞪起一雙眼睛緊張地看着,錢寧走到楊凌身邊,低聲道:“國公……..”。

    楊凌一扯他的胳膊,走到一株奇形怪松下邊,乾笑兩聲道:“老錢吶,在京師地時候你就有四個如花似玉的小妾了吧,金陵城美女如雲,你到了這裏算是如魚得水了,呵呵,如今又討了幾房妾了?”

    錢寧露出一絲笑意,說道:“託國公爺的福,也不多,又納了四個妾,兩個是秦淮名妓,還有一個是小戶人家的女兒,另一個嘛,是因莫清河一案被清算的知府地女兒,個個都是如花似玉,這位知府千金如今還給我生了個兒子呢”。

    楊凌笑道:“恭喜恭喜,有子萬事足,這可真是大喜了。說起來,你身邊有這麼些美女,我相信王滿堂雖美,也不致於傾國傾城,人間絕色,你小子色性太重,怕只是爲了圖個新鮮吧?爲這事兒鬧得滿城風雨的,不合適。”

    錢寧的臉色難看起來,乾乾地道:“國公,卑職和您是老相識,尤其是來到江南任職後,卑職感謝國公提舉之恩,但凡國公爺的事,卑職是鞍前馬後,從無怠慢。錢寧不敢和國公爺比,可在這南京城,也算是數得着地人物,現在鬧成這樣大的場面,您說讓我乖乖拱手讓人,我丟得起這人嗎?”

    楊凌哈哈一笑,立即扣住他這句話,笑嘻嘻地道:“我就知道,你還不至於爲了一個女人這樣不計後果,該是爲了你的官名和錦衣衛的威風吧”。

    錢寧僵着臉色拱手道:“國公明鑑”。

    楊凌點點頭,正色道:“老錢,正因爲咱們倆不是外人,所以有些話我得明明白白告訴你,不管你愛不愛聽。你說我爲什麼要你把人還給他?不錯,我是向着他了,可我是爲了你好。”

    他擡手製止張口欲言的錢寧,說道:“你別急,聽我說。看我說的在不在理兒。咱先從國法上說,王滿堂是江彬的妾,這事不只我知道,北軍中許多將領都去江家喝過喜酒,他的聘書因戰亂丟了,可人證有地是,還全都是官面上的人物,這些人證都是北方地官兒。你管不着那一片兒,你說說,就算我不出面,這官司真打起來,你能贏麼?

    江彬沒把她轉過手,那麼你納她爲妾,就不合理法。再者,這官司一旦鬧起來。又得惹出另一樁官司,那就是軍法。大明軍法規定,殺民冒功者、姦淫婦女者、包括未經發落的賊婦者,一律處決。

    你是堂堂錦衣衛鎮撫使,你說。王滿堂是什麼身份?如果你說他和江彬沒有關係,那就是俘獲的賊婦,大盜劉行的女人,你卻私蓄府中。該當何罪?”

    錢寧臉色難看,卻一言不發。

    楊凌緩和了口氣,輕輕攬住他的肩膀,親暱地道:“我說老錢,什麼樣的女人你沒有呀,犯得着爲了一個王滿堂影響了自已地前程?你瞧瞧,你瞧瞧他,鬼頭蛤蟆眼地那熊樣。就是一個傻大三粗地武夫,你是夠橫,可橫地怕愣的,這小子耍起驢來,你不是自找不痛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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