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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4章借勢呼風(第1/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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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54章借勢呼風

    焦芳捻着鬍鬚,微微溜了楊凌一眼,楊凌抄着手笑吟吟地一搖頭,他立即止住了步子。受到劉瑾的暗示,圍攏到王華和楊廷和身邊的官員越來越多,一個個情緒激昂,執意要求楊廷和王華代表朝臣向皇帝進諫,務必促使皇帝對今日大逆不道的行爲公開道歉。

    楊凌此次回京,已決意開始對劉瑾發動總攻,他知道,如果任由劉瑾繼續猖狂下去,那麼他必死的理由也許會更多,要剷除他也更有把握,但是霸州之行,使他知道有些地方的吏治已經敗壞到了何等程度,如果朝中再有劉瑾這個大奸做亂,要有多少百姓家頗人亡。儘管現在出手,有一定的風險,甚至沒有必勝的把握,但是他已決意現在動手。

    要動手就得找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政治鬥爭無論的最終目的是什麼,都必須有一個堂而皇之的理由,一個能公開見人的理由,就象這些爲了博取賢名、爲了發泄私憤、爲了趁機抨機劉瑾的各路政客們,都擎起了“孝道、禮教”這面大旗一樣,他也需要一個堂皇的理由。

    這個理由,因爲正德的一句錯話,因爲百官趁機發難的場面,已經提供給他了。在政壇上已非吳下阿蒙的楊凌,也立即抓住了這個機會。順勢而動,以四兩撥千金,這場各懷目的的大議禮,誰是最後的贏家?洪流最終將衝向何方、衝向何人?

    楊凌正看的得趣,腳後跟忽然被人踢了一下,扭頭一看,只見一個小女子衝着他一努嘴兒,隨即姍姍行去。那女孩兒一身縞素,可人的臉蛋俏如一枝梨花。楊凌怔了一怔,才記起那是蜀王之女。如今貴爲公主的朱湘兒。

    楊凌莫名其妙,四下瞧了瞧,遲疑未動,朱湘兒走到側殿角門旁,扭頭瞪了他一眼,隨即往殿時一擺頭,先行走了進去。楊凌疑疑惑惑地跟了過去,站在門口先向裏邊探了探頭。生怕朱湘兒從門後邊抽冷子蹦出來,當頭就是一棒,好在一探頭正看見她站在殿裏頭,楊凌這才放心地跟了進去。

    楊凌見殿中只有朱湘兒和站在殿角的兩個小宮女,便上前施禮道:“楊凌見過殿下”。

    自從楊凌揭發朱讓槿陰謀,保全蜀王一系令名之後,朱湘兒對他已無成見,可是那日永淳公主一番授受不親的話。卻在她的心中佈下一道心魔,見了楊凌,這小妮子總有點兒不自在,尤其今日是要促使楊凌早些去看永福,朱湘兒更覺地不自在。

    她乾巴巴地道:“國公免禮。嗯……國公回京,還沒見過皇上和永福公主吧?”

    楊凌道:“是,我昨日下午回京,今日一早來祭拜太皇太后。還不曾單獨參見皇上和公主殿下”。

    朱湘兒咳了一聲,一本正經地道:“嗯,這個……永福公主很關心白衣庵建造的進度以及費用的籌備,呃……皇姐聽說你已回京,囑你去皇庵見見她,要……當面問問這些事情”。

    楊凌一聽,有些爲難地道:“現在?沒有皇上的旨意,不太方便吧。既然如此。我先去見過皇上,請了聖諭便去”。

    朱湘兒一聽鬆了口氣,臉上露出些許笑意,說道:“不必了,昨晚皇上就下口諭了,本公主叫人領你前去便是”。

    朱湘兒喚過兩個宮女,囑她們領威國公去皇庵一行,楊凌見推辭不得。只好隨着兩個宮女去了。走出殿門,見一衆官員有的振臂高呼、有的慷慨陳辭、有的怒髮衝冠。楊凌不禁厭惡地皺了皺眉。

    他能理解正德皇帝那種既無奈又鄙視的心情,如果換了他是皇帝,恐怕他也要被這羣混蛋氣地七竅生煙,起碼也得拖下去一半大棒侍候。至於嘛,這算多大點事,一個個激憤的好象國將不國了一樣,那些別有所圖的人本是趁火打劫,那也罷了,偏是那些說的聲淚俱下的腐儒,真是叫人惱不得,恨不得。

    此時聲浪越來越高,皇太后已經無法忍耐了,與皇后兩人沉着臉聯袂走出殿來,衆官員正在大講特講地議禮,見了兩代國母焉能不知禮,立即停了議論拜倒下去,隨即又向張太后痛訴皇帝的失德失行。

    楊凌站在側殿廊下,一拂袍袖,隨着兩個宮女去了。朱湘兒見他走了,趕緊趕回太后身邊,悄悄扯了扯永淳公主衣袖。永淳公主一直伴在太后和皇后身邊脫身不得,此時兩後正在安撫羣臣,顧不上她,她忙悄悄退了幾步,然後低聲問道:“他去了麼?”

    朱湘兒鼻子一皺,得意地道:“本公主出馬,還不手到擒來?”

    永淳見母后和皇后正對一臉委曲、好似受了極大侮辱,以致哭得鼻涕眼淚一臉滂沱的鄭御使等人好言相勸,便道:“走,咱們去看看”。

    永淳姐妹情深,她冒傳姐姐的意思,結果太后指婚,選中了那個短命鬼黯夜,永淳一直內疚於心,覺得是自已害了姐姐。

    永福在太后面前公然表態喜歡楊凌欲下嫁而不可得,無奈之下選擇出家避嫁,從正德那裏知道了姐姐用意地永淳,儘管對於堂堂公主下嫁一個妻妾成羣的人仍不以爲然,卻還是決定成全姐姐,儘量幫她促成機會。

    楊凌坐在素淨的禪房中,一杯清茶嫋嫋,室中有股淡淡的幽香,似麝非麝,似菊非菊,若遊絲飄絮,若有若無。楊凌心中一動。這,倒似那女兒香。不由想起永福那張清雅絕倫的臉來,只是念及累她出家爲尼,帶髮修行,那臉上便似帶上了幾點愁容,一雙明眸幽幽地向自己望來。

    正思忖間,門外忽傳來一陣細碎地腳步聲,到了房門前卻忽然慢了下來。靜了片刻,房門口出現了一個女子,一襲月白色的緇衣,秀髮簡單地束於腦後。

    楊凌急忙站起身來,躬身道:“見過長公主殿下”。

    永福的眸子中喜悅之情一閃而過,隨即恬淡地一笑,柔聲道:“國公請坐,我雖尚未出家。卻也算是帶髮修行,俗世間地稱號尊榮都稱不得了,國公還是叫我修緣吧”。

    楊凌喃喃地應了聲是,永福款款而行,步入房中。輕聲道:“國公請坐,我在佛堂正爲太皇太后誦經,聽說國公到了……國公是剛剛回京麼?”

    她地緇袍是絲制的,輕盈純淨的月白色。緇袍很寬鬆,可是由於十分柔軟,走動間隨着身體擺動,時而貼身、時而分開,總能如驚鴻一瞥,映出她纖美的嬌軀曲線,宛如一枝搖曳的百合,空靈中透着婉約。

    這禪房空空落落的。只在居中設一紫檀小几,隨意放置了三兩個軟墊,倒似寺院裏的蒲團,只是那墊面繡工極精細,卻不是寺院之物了。

    兩個人在軟墊上合膝坐下,中間隔着小几。楊凌斂眉道:“我昨日下午回京,因時辰已晚,今日才進宮來。霸州查抄已畢。回來後我去看過皇庵。整體規劃已畢,主體部分正在築基。現在天色也暖了,建造也快,我想到了秋上,主庵就能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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