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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0章 遙相出招(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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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90章 遙相出招

    “明日朝會,皇上要令百官廷議楊凌所提的那個什麼堂……..”。

    “水師講武堂”,張文冕笑嘻嘻地提醒了一句,順手將茶杯捧起來,畢恭畢敬地遞給劉瑾,然後向鄰座的張彩笑笑,欠着屁股退回自已椅上坐下。

    張彩四十出頭,身材偉岸,面如冠玉,修眉朗目,英俊挺拔,正是男人最成熟和最富魅力的年紀,如今他位居六部之首,官居吏部尚書,更是神彩飛揚,氣度不凡。

    劉瑾頗爲賞識他,爲了把他提拔到這個重要位置上,他軟硬兼施,最後又向李東陽、焦芳等人部分妥協,讓出幾個其他衙門的官職,總算把張彩提拔成了吏部天官。張彩也因此死心踏地的投到劉瑾門下,劉家他是常客,熟的都不必家人稟報。

    “嗯!對對對,就是那個水師講武堂。哈哈,難得呀,難得這些傢伙全都和爺是一個心思,朝中裏內外官僚、文臣武將,對此是個個反對呀。不但李東陽、楊廷和反對,就是焦芳那老滑頭,這回也不肯出面講話了。”

    劉瑾笑吟吟地用碗蓋撥弄着茶碗,向桌上一努嘴道:“喏,這些奏摺你給爺好好看看,把那些言辭激烈、指斥楊凌培植親信、移奪軍權、意圖不軌的奏摺給爺挑出來,爺有大用。哈哈,明天真是個好日子呀”。

    兩個俏麗可人的小丫頭在後面給劉瑾打着扇子,他已除去冠戴,穿着一身家居的隨意輕袍,斜斜倚在座上,神態輕鬆愜意之極。

    “劉公,這奏摺是要挑的,不過依學生看。劉公不該同這些官員一起攻籲,相反,劉公還得保楊凌纔行”。

    “唔”,劉瑾擡起眼皮看了張文冕一眼,呵呵笑道:“你有什麼見地,說來聽聽。”

    張彩目中異彩一閃,也緊盯住張文冕,想聽聽這位劉瑾第一智囊說些什麼。他雖忠於劉瑾。並且爲他出謀畫策,出過許多主意,不過對劉瑾一些錯誤的主張也竭力勸止,並不是一個一味阿諛奉承的庸才,他倒是真想利用劉瑾的權勢在政途上一展抱負地。

    比如劉瑾有一個很‘童真’、很‘嫉惡如仇’的好習慣:他喜歡查帳、喜歡罰款。

    如果他的人清查糧倉和銀庫發現有短缺和損耗,哪怕是一丁點損失,他就要罰款,罰重款。而且不罰庫丁和庫吏,而是越級去罰知州和知府。

    他很快就要把這些中高級官員全都得罪遍了,而劉瑾還樂此不疲。對此張彩屢加勸諫,奈何劉瑾出身寒微,從骨子裏對高官們就有種對立情緒。

    眼前這位張秀才呢。又是個不得志的,雖說確有真實才學,可是性情狷狂、心胸狹窄,由於境遇不順。同樣憎恨那些高官。張彩接連勸諫幾次,劉瑾不但不接受,還訓斥了他一番,所以最近張彩已經不大說話了。

    “劉公,楊凌蕩平倭寇、靖清東海、降伏佛郎機人,這一樁樁、一件件,都是不世之功呀,以當今皇上尚武喜功的心性。和對楊凌一貫的寵信,對此早該大肆褒獎,甚至再晉爵祿,可是您瞧皇上那兒有動靜麼?”

    “嗯,你這話說着了,咱家一直擔心皇上對他大肆封賞呢,早準備了說辭應對,可愣是沒用上。莫非皇上……..也對他起了疑心?”劉瑾喜上眉梢。連忙追問。

    張文冕曬然一笑,隨即覺得這笑容對劉瑾不免顯得不敬。忙收斂嘴臉,清咳一聲道:“劉公,帝王心術與官場之道有相通之處,亦有相逆之處。畢竟天下是皇上的天下,一切盡在他的掌握之中。

    升遷可以是準備殺人,貶抑也可以是準備用人。這是恩寵薄了嗎?恰恰相反,這是皇上對他更加愛護、更加信任,不想讓他成爲衆矢之地。

    楊凌有功而無賞,他的六省總督之職待滿剌加一事解決後就得解除,職位未遷,權柄未變,又從未聲稱要自已擔當講武堂主官,您想,百官的彈劾能奏效麼?皇上一句‘嫉賢妒能、構陷忠良,陷朕於寡恩昏聵之名’,誰還敢再說一句?”

    劉瑾一愣,想了想搖頭道:“咱家最瞭解皇上,皇上雖說現在長大了些,可也沒有這份心計,一定是有人給他支招兒,可是咱家把皇上看的緊着吶,戴義、焦芳全都逮不着機會說話,還有誰在幫楊凌說話……..?”

    張彩欣賞地看了張文冕一眼:“這個秀才確有才學,可惜呀,如果不是他睚眥必報,一朝權柄在手,就喜歡公報私仇,對劉公的助力一定更大。”

    他微微一笑,接口道:“劉公,外廷、內廷您都看住了,可是有一個地方、有一個人,就是您也看不住……..!”

    劉瑾緊張地道:”是誰?什麼人這麼大膽,敢跟咱家作對?”

    張文冕怕張彩搶了他的風頭,急忙接道:“現住威武侯府的唐一仙,唐姑娘!”

    “啊!是她!”劉瑾恍然大悟:能讓正德皇帝言聽計從,又肯暗中維護楊凌,而且不畏懼自已會構陷報復的,除了那位即將冊封爲皇貴妃地唐一仙還有哪個?

    張文冕陰陰一笑道:“劉公,您還沒看出來嗎?皇上我行我素,可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兒。他帶着一個民間女子縱馬午門,那可是隻有皇上、皇后和科舉三甲的士子才能出入的地方。

    結果皇上先前常陪着這位唐姑娘東遊西逛,內宮裏總有譴詞,這回動靜弄大了,後宮反而鴉雀無聲,就連太皇太后、皇太后都不敢責斥,誰都看得出皇上這是鐵了心,他那哪是帶着唐娘娘馬踏午門。遊騎金殿吶,那是向全天下示威來着。

    楊凌如今是不在京中,他的人也沒有誰有資格能在皇上面前進言,可是有這位姑娘在,雖說她很乖巧,一直不參予政事,但是偶爾敲敲邊鼓、吹吹枕頭風總行吧?她一說話,皇上就得覈計覈計。皇上只要一犯覈計,就沒人能憑這些捕風捉影、誇大其辭地理由參倒楊凌”。

    劉瑾一蹙眉,摸着光溜溜的下巴尋思了一陣,放下茶碗道:“別跟爺繞彎子啦,你就直說吧,既然爺不該跟着往裏攙和,還找那些彈劾摺子幹嗎?”

    “呵呵”,張文冕“譁”地一下打開摺扇。得意地扇了幾下,微笑道:“朝中那些老臣現在皆以韓文馬首是瞻,這老傢伙軟硬不喫,雖不是楊凌一派,不過和劉公您也不對付。一逮着機會就給您下絆子,看着就討人嫌。咱們扳不倒楊凌,卻可以扳倒韓文呀。”

    劉瑾搖搖頭道:“難,難啊。這老傢伙現在學乖了,做什麼事都不肯留下把柄,死賴在戶部尚書的位子上就是不走,他不犯錯,又素有賢名,咱家也拿他沒辦法”。

    “嘿嘿嘿嘿,辦法是人想出來的,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呢?劉公啊,您就是太過寬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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