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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利字當頭(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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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4章利字當頭

    楊凌靠在牀上,高文心坐在牀邊,拿着塊熱毛巾胡亂地又給他抹了把臉,畢竟他剛剛纔洗完澡,那臉蛋兒白裏透紅,氣色好得不得了,怎麼看也不象氣息奄奄,只好裝作剛剛用熱毛巾淨了面。

    焦芳坐在桌旁,不慌不忙地捻着鬍鬚,那笑眯眯的模樣很慈祥,如果不是偶爾露出一點奸笑的話。這位仁兄71歲高齡了,卻是耳不聾、眼不花,身子康健得很,白髮白鬚相貌堂堂。

    楊凌在回京的一路上琢磨入閣大學士的人選,也曾考慮過這位與自已關係相對較好的文臣。這位焦侍郎天順八年就中了進士,歷任庶吉士、編修、侍講、學士,後來又到地方做過同知、知州、提學副使、通政、太常少師、禮部右侍郎,如今做到吏部左侍郎。

    可以說他是技術職稱和行政職務都由低向高走了一遍,從政經驗和資歷都是上上之選。當今的三位大學士入閣時官職比他還小,他算是夠格晉位大學士的人之一。

    而且楊凌幫過他的忙,因帝陵一案楊凌入獄時他也爲楊凌說過好話,所以楊凌對他頗有好感,把他列爲一個可能的人選,所以曾要吳傑暗中調察他的情況,想不到自已還沒有決定要不要聯繫他,他倒先找上門來了。

    楊凌有氣無力地揮揮手,說道:“文心,你先退下吧,我要和焦大人談談”。

    高文心瞧他裝出來的那副死德性,不禁嬌嗔地白了他一眼,這才盈盈起身,嬌聲道:“是,老爺身子虛弱,千萬不要過於勞累了。婢子告退”。

    說着退了兩步,向焦芳施了一禮,這才悄悄退了出去,順手掩上了房門。

    焦芳好整以暇地呷了口茶,捻着鬍鬚道:“聽說大人回京途中遭了暗算,以致身受重傷,今日見駕之時都起不得身,本官在吏部聽說以後是憂心忡忡、坐立難安哪。所以急急告假,帶了三枝千年老參趕來探望”。

    楊凌摸不透他真實來意,所以假意應承道:“勞煩老大人牽掛了,一些皮肉傷,不妨事的”。

    焦芳忽地嗅了嗅鼻子,意味深長地道:“嗯,如今見了大人氣色尚好,本官也就放下心了”。

    楊凌見他動作。暗道:“壞了,若是身上敷了金瘡藥,豈能毫無味道,這老頭子夠精明的。”他乾笑一聲道:“大人公務繁忙,還要趕來看望。本官深爲感激”。

    焦芳嘆氣道:“大人是國之棟樑,如今朝中鼎柱只剩下李大學士一人,人心浮動,此時正需要大人力挽狂瀾、鎮定人心。所以老夫是真心期盼大人早日康復啊”。

    楊凌笑了笑,從榻旁几凳上端起茶杯喝了口茶,藉低頭飲茶之機暗暗思忖:以這位焦大人的資歷和官職,此時趕來看望自已,還說的這麼讒媚,顯然是有意結納了。

    不過我假借受傷,退出這個風暴圈子以明哲保身,這老傢伙居然看得出來。精明的可怕呀,此人會成爲我政治上地盟友麼?

    他若有所思地想着,將那杯茶一飲而盡,擡起頭來剛要將茶杯放回盤中,焦芳已迎上前來,雙手接過茶杯,又爲他斟滿一杯茶,向他面前輕輕一推。

    見這白髮蒼蒼的吏部三品大員恭謹的態度。楊凌心中已有所決定。他想了一想,沉沉笑道:“老大人過譽了。楊某進仕之快令人咋舌,但是一直走的都是偏門,從來沒有參予朝庭大事,若論見識和經驗可比不得大人您,比起許多朝臣來也是多有不如”。

    他沉吟一下,徐徐道:“皇上眷愛,做臣子的當然想爲皇上分憂,這次南巡稅賦時,楊某所見所聞,心中倒是有些法,只是不知是否淺薄可笑,所以也未敢進諫給皇上,老大人既然來了,本官正好請教一番,請大人代爲推敲參詳如何?”

    焦芳白眉一揚,眸中閃過一絲驚喜,楊凌這番話出口就是有意接納他了,此人在皇上面前一言九鼎,如今掌握內廷大權的幾位太監對他也言聽計從,只要他肯提攜,還用再受馬文升那般人的氣麼?

    不過眼前這人年紀雖輕,南巡時收拾鎮守太監,返京平息內外臣工的攻籲,都是深思熟慮,謀而後動,手段十分地老辣,這可不是個尋常人物,不知他要考較我些什麼?

    我得有些獨到見解能讓他賞識,但大略方針又必須和他一致纔行,機會難得,我得小心應付了。焦芳想到這裏,就如當年進京趕考一般,提起十二分的精神,把錦墩向前挪了挪,微微傾身,聚精會神地道:“不知大人有何高見,老夫願聞其詳”。

    楊凌道:“本官這次下江南,所經歷處大多是沿海一帶,那裏海盜猖獗、據本官瞭解是海民海商因海禁而走私、走私而海盜,這種情形屢禁不止,所以本官一直想不通,所謂堵不如疏,朝廷爲什麼不能解除海禁,鼓勵民間通商呢?光以賦稅來說,歲入就何止千萬吶。

    本官回京時經過龍江船廠,見那裏已一片荒蕪,昔年三寶太監下西洋的盛況已不復得見,據說是因爲西洋之行耗資靡巨,國力難以承受,所以本官想.......”。

    楊凌看了看焦芳那張滿是皺紋的面孔,說道:“既然朝廷以宣揚國威爲主的海運得不償失,也不必禁止民間通商呀,雖然朝廷以農爲本,也不應抑商過甚,朝中百官難道見不到與各國互通有無的好處?本官百思不得其解,大人能爲我解惑麼?”。

    焦芳皺起眉頭,深深地瞧了他一眼,心道:“原來楊大人也不甘寂寞,他想選擇解禁通商來做爲政績麼?這可難了”。

    楊凌見他捻着鬍鬚半晌不語,神情有些不耐起來,焦芳見狀忙道:“老夫與大人甚是投緣。所以有些心腹的話願意奉告大人,若有不當之處,大人聽過也就算了,有些事.......雖然人人心知肚明,卻實在是不便拿到檯面上議論的”。

    楊凌精神一振道:“那是,此乃晚輩向老大人求教,你我私下之言,自然不會叫第三個人知道”。

    焦芳聽了定下心來。沉吟片刻才緩緩地道:“大人真以爲士子們讀書愚腐,見不到通商地好處麼?呵呵,那些只是場面話。且不說民間通商其利之大,就算當年鄭和下西洋時,雖然耗資巨大,遍賞諸國,也並非得不償失”。

    楊凌一向聽到的論調,都說是大明下西洋純爲宣揚國威。國庫付出極大,卻沒有相應收入,才導致百官反對,一聽焦芳這話不禁有些意外,忙問道:“大人何出此言?”

    焦芳淡笑道:“老夫在禮部任職時。曾翻看過永樂年間諸國往來的文諜,依稀還記得一些事情。我大明朝廷不與外國通商,並不代表朝廷不需要咱們自已沒有地東西,不過都是以各國朝貢的方式進行交易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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